在小白毫不知情之下,公孫無虞與長卿便將涂家這門親事給談妥了。己卯年卯月卯日出生之人本就不常見,雖然說公孫府只是商人階層,涂家之人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太爺?shù)牟〔攀侵攸c!
如今春回大地,積雪也逐漸化去。正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小白修整了一個月后,又上路了。
隴右之事是小白的心頭大患,還是親力親為較為妥善。一路御馬行駛在官道之上,小白看著來往的行商,卻突然聽張二說道:“二公子,這些人不尋常?”
小白卻看不出所以然來,便淡淡問道:“哪里不對?”
“二公子請仔細看他們的拇指與虎口處,那些老繭是長年握刀磨出來的?!睆埗f完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小白看去,果然一模一樣!便笑著說道:“這些行腳商人,沒有一點自保之力,又怎能來往于隴右之間?!?p> 張二略微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小白一行人繼續(xù)前行著,到了一片密林之中,小白準備勒馬停歇一會。卻被張二制止道:“二公子,今天有點怪異,這片密林不適合落腳,我們還是到了前方城鎮(zhèn)再休息?!?p> 小白只好繼續(xù)趕路,正行走間,林木深處突然驚起了一群麻雀,張二連忙停了下來。
遠處一陣破空聲傳來,張二淡淡的說了一聲:“保護二公子?!?p> 小白還未來得及反應(yīng),就看見張二挑飛了幾根箭矢,心中才明了:這是碰上劫匪了!于是連忙翻身下馬。
不一會兒,箭停了下來。從密林中傳來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小白就看到一群人手握大刀疾走而來。張二看了一眼身旁的李三廣四等人,便迎了上去。
小白并不是頭一回見到張二殺人,卻是頭一回見到張二如此殺人:只見張二迎上了當(dāng)前一人,雙手高舉陌刀,輕喝了一聲,便揮刀直下。竟如破竹一般,將那人劈成了兩半……
小白強忍著不適,淡淡的看向了李三等人,卻見到他們并沒有任何異常,倒是廣四口中還叼了根草,在饒有興致看著后方。
小白的內(nèi)心在不斷的對自己說著:不能緊張,不能緊張!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你不殺別人,別人也會殺人!冷靜下來之后,小白開始思索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在京都郊外之時,張二便發(fā)現(xiàn)了情況不對,而這些殺手也是從那時開始盯上了自己,只是他們是受何人指派?自己一個小小的商人,為何值得如此興師動眾?
正細想之時,身后又傳來了馬蹄聲,小白回身看去,果然是今早在郊外遇到的一行商人。此時他們已經(jīng)抽出了長刀,縱馬飛奔而來。
廣四看了一眼李三等人說道:“這次該我了!”說著便催馬奔馳而去,李三與其他人仍然面無表情的侍立在小白身旁。
接下來的戰(zhàn)斗,小白也無心觀看了。師宗之人在此,自己的安全肯定是無需顧忌的。
半晌之后,張二與廣四一人提著一個殺手走了過來。只張二淡淡的說了一句:“二公子,你們先行一步!”
小白也沒有多問,便與李二廣四幾人繼續(xù)前行。
到了晚間,小白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心中還在想著白天發(fā)生的事。倒是少言寡語的李三突然說了一句:“二公子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小白不再多想,便睡了過去,第二日啟程之時還不見張二的身影。小白想到這事遲早會有著落,便也沒說什么,繼續(xù)往隴西而去。
這次賈頃沒來天水迎接,而是待在隴西靜候小白的到來。
隴西的城鎮(zhèn)此時一片繁盛之景。大地融化了積雪,也帶來了商機。
小白再次見到賈頃之時,他卻已然病重,臥床不起。見到小白到來,賈頃掙扎著要爬起來,小白連忙去扶。卻看到賈頃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小白心中瞬間明了,賈頃這是在裝病!正不知緣故,卻聽賈頃說道:“年前一別之后,二公子依然容光煥發(fā),倒是老朽年事已高,身體一年不如一年了!”說著便感傷了起來。
小白也陪著賈頃閑聊了起來,不過是嘮一些家常。
第二日,賈頃仍然臥床不起,只安排了一個青年人來接見小白。
小白感到很疑惑,這青年自己從未見過,看裝扮也不是一般的家丁奴才,果然聽到那青年說道:“二公子,小人是賈頃之子賈寬?!?p> 小白才恍然大悟,便說道:“我從未聽賈伯伯說起過你,想不到竟生的一表人才!”
賈寬點了點頭笑道:“還請二公子里面說話?!?p> 小白便隨著賈寬來到了一間書房之中。又聽賈寬說道:“二公子放心,此處安全?!?p> 小白便淡淡說道:“只是不知賈伯伯為何裝???”
賈寬便答道:“如今四月之期即將到來,東平郡王的人也已經(jīng)前來索取馬匹,我父親裝病也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p> “拖延時間?”小白疑惑道。
“是的,為了等義兄嚴莊的消息?!辟Z寬仍然說的云里霧里。
小白不解,便說道:“你將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從頭說起?!?p> 賈寬才緩緩說道:“據(jù)可靠消息,此次前來的使者并非是東平郡王派來的!”
小白驚異道:“什么?”
“嚴莊沒有來回復(fù),我們也不敢確認,只知道這些人可能是突厥派來的。父親不敢得罪,只好裝病推脫?!?p> 小白的腦子瞬間凌亂了起來:突厥、契丹、安祿山……這些人不應(yīng)該是一路人嗎?難道這里面還有隱情?若果真如賈寬所說,日后的形勢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可笑玄宗一直寵信安祿山,即使自己此時去揭發(fā)安祿山的禍心,想必最后受罰的也是自己吧!小白不禁感嘆到:那就亂吧!
過了兩日,嚴莊果然引人馬前來。原來那些使者竟真是突厥所為,小白自此心中便多了一番計議。
賈頃在嚴莊等人來后,“病”自然就好了,小白來此正是為了與嚴莊交代一番。此時既然已經(jīng)會面,便打道回府了。
賈頃一直目送著與二公子一同進京的賈寬,直至消失在官道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