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你依舊是個罪人!
零點,南新醫(yī)院的走廊里一人也無,白熾燈的燈光打在雪白的墻壁上,走廊盡頭開著安全門里透出一束黑暗的光。
忽而,燈光一閃,竟有一種驚悚恐怖的感覺。
就在這時,走廊里傳來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還有喘息聲。
遠(yuǎn)遠(yuǎn)的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跑來,帽子上雪白色的絨毛遮住了臉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藏在陰影里,看不清面容。
蘇澤站在病房門口看著移動的那團(tuán)黑影,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來人是誰,他怕是會被嚇?biāo)馈?p> “不著急,你別跑”,蘇澤開口喊了一句。
聞言,“那團(tuán)黑影”放慢速度,不過還是小跑著到他眼前。
摘掉帽子,露出玉翡那張凍得通紅的小臉。
“老板怎么樣了?”,玉翡著急問道。
一個半小時前,她在視頻里看到金鑠竟然把自己的腦袋撞的開了花,蘇澤和朱景昊都蒙了,還是她喊了一句送醫(yī)院,兩個人才急急忙忙把他送到南新醫(yī)院來。
她本來生著他的氣不想來,可耳邊卻不時回蕩著金鑠喊得那句話。
人都說酒后吐真言,他耍個酒瘋都不忘跟她道歉,這般想著其實也沒有那么生氣吧。
而且當(dāng)時她也打了他兩巴掌,相對于自己從他那兒受到的傷害,也算……扯平了吧。
玉翡坐在床上一會兒換個姿勢,就好像屁股下有針扎著她似的,同時心里也不斷找著原諒金鑠的理由。
好不容易找到了吧,忽然又想到自己說過永遠(yuǎn)不會原諒他這樣的話。
所以玉翡又苦惱了,覺得自己應(yīng)該把持住不要受金鑠那個樣子的影響。
保不齊他是在用苦肉計啊。
想了好久玉翡決定不管他,繼續(xù)刷微博。
可劃著劃著手機(jī)她又想到金鑠頭上的傷口實在是太大了,就算送醫(yī)院了,那兩個大男人又怎么能細(xì)心照顧呢?
玉翡覺得自己真的是被道德綁架,看到有人受傷就止不住的想對方到底有沒有被好好治療,護(hù)士有沒有給好好消炎什么的。
明明和她沒有一毛錢關(guān)系嗎。
玉翡被自己折磨的心力憔悴,抱著腦袋蓋上棉被吼了幾聲,想要消除自己心里的煩惱。
但是……
最后玉翡實在受不了了,套上黑色棉服拿上包包和房卡就走了,匆忙的連圍巾都忘了帶。
外面正在下雪啊。
蘇澤看她凍得不行,趕緊把她拉進(jìn)病房,“里面暖氣開的足,你先暖和暖和。金鑠的腦袋縫了兩針,沒什么大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縫針啦?”,玉翡搓著凍的通紅的小手,眼睛瞪得老大,“這么嚴(yán)重嗎?”。
蘇澤點頭,特別無奈的說道,“要不是我們發(fā)現(xiàn)及時,就不止兩針這么簡單了”。
“你要進(jìn)去看看嗎?”,蘇澤指了指大門緊閉的房間。
金鑠住的是VIP病房,一室一廳一衛(wèi),裝修的簡單干練。
玉翡擠著眉頭想到底該不該進(jìn)去。進(jìn)去吧,就好像她多關(guān)心他似的,可不進(jìn)去吧,又對不起坐的那一個多小時車。
蘇澤似乎是看出了玉翡的糾結(jié),他沒說話直接拉著她走了進(jìn)去,屋里朱景昊守在床邊。
“給打了鎮(zhèn)定針,睡著呢”,蘇澤說了一句。
玉翡哦了一聲,看著病床上面色蒼白,嘴唇干裂,頭上還圍著一圈紗布的金鑠,不知道怎么就心疼。
腦中赫然浮現(xiàn)出金鑠在醫(yī)院陪著她的畫面。
這一刻,她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擦亮了,某些存在于心底的感情躍然而出。
那天他說她不懂他的心,想來這一刻她懂了吧。
原來金鑠是……喜歡她?
蘇澤見玉翡定定的看著床上金鑠,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便明白了兩人之間的彎彎繞繞。
他拐了下朱景昊,然后說道,“今天是圣誕節(jié)了,你就沒有什么活動?”。
朱景昊不解,“???”。
蘇澤沉著臉,這個智商高能情商低能的豬,他都暗示的這么明顯了,不懂?
玉翡轉(zhuǎn)過頭看他。
蘇澤嘿嘿一聲,“那個玉翡啊,今天圣誕節(jié)我和他還約了兄弟喝酒,這個金鑠就交給你了哈,幫我們好好照顧他哈”。
“不是,我們什么時候——”,蘇澤一把捂住朱景昊的嘴,把他往門口拽。
在即將關(guān)門的時候,蘇澤又伸出腦袋跟玉翡說了聲,“對了,今天還是他的生日,往常都是我們陪他過,今天就麻煩你了啊”。
說罷,“砰”的一聲就關(guān)門了,不給玉翡留一絲一毫后悔的機(jī)會。
*
金鑠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大亮。
玉翡晚上的睡眠很淺,差不多睡個十幾分鐘就要醒來看看金鑠的情況。
正巧她剛醒,金鑠也醒了。
“你醒啦”,玉翡很開心,彎下腰臉蛋兒擋在金鑠的眼前。
金鑠盯著她眨眨眼,似乎是因為剛醒的原因,反應(yīng)遲鈍,眸子里帶了一絲疑惑。
而后疼痛感像浪潮一般涌了上來,頭痛欲裂,金鑠眉頭皺的很緊。
“誒,你別碰啊”,玉翡抓住金鑠那只要碰腦袋的手,“你頭上縫了針不能動的”。
“我——”,金鑠的聲音很沙啞,剛說了一個字喉嚨就覺得不舒服。
玉翡看出他難受,把病床搖起,又倒了杯水送到他嘴邊。
金鑠懵懵的看著她。
“看我干什么,喝呀”,玉翡又把水杯往前送了送,“你昨天喝了好多酒,現(xiàn)在一定很渴吧”。
“咕咚咕咚”,金鑠很聽話,不過他確實渴的厲害,嘴里就像是著火了一樣,所以一杯水很快就喝完了。
喝完之后他又是懵懵的看著她。
玉翡拿著棉簽,沾了些水在他干裂的唇上擦了擦,一邊動作她一邊說,“你總看我做什么,有話就說,我猜不出來”。
金鑠抿抿嘴上的水,“你……原諒我?”。
他問的很小心翼翼,也很小心的看著她的表情變化,生怕自己這話會讓她不開心。
“沒有啊”,玉翡說的很自然,“別以為我照顧你就是原諒你了,在我這里你依舊是個罪人”。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玉翡有開玩笑的意思,她早就放下了,只是不能讓金鑠以為她很輕易的就原諒他了。
雖然事實如此吧,她還是想金鑠吃些苦頭。
這樣……有些情趣吧。
說著她穿上自己的厚棉服,從包包里把錢包拿出來就往門口走。
“你去哪兒啊”,金鑠猛然坐起,但腦袋上的疼痛又讓他縮了回去,按著太陽穴問了一句,“你要走了嗎?”。
玉翡半開門,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錢包,“給你買早飯去啊老板,就算我想讓你餓著但也要顧慮你是個病人啊,哎,真是麻煩”。
一邊說她一邊往外走關(guān)上門。
忽而門又被推開,玉翡伸著腦袋看他,“忘了跟你說了,老板生日快樂”。
“砰”的一聲,門又關(guān)上了。
金鑠呆愣愣的看著緊閉的門,過了好久他的嘴角慢慢的往上揚(yáng),最后笑開了。
玉翡這是,原諒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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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幺幺幺
玉小翡最會的就是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