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將鳴(19)
嚴氏哭訴:“妾身進相府十幾年來,何時受過這天大的委屈兒?老夫人若是覺著妾身是禍害,妾身這便索一紙離書,只是妾身肚子里這個孩子是無辜的,只是我兒是無辜的啊…老夫人,相爺,妾身安安分分的服侍您多年,妾身…”
丹云隱打斷了嚴氏的哭訴:“怎的是聽不懂人話?無辜?呵,好個無辜。倒還真是好個無辜啊,本小姐明日去問問皇后娘娘,問問太子殿下,這三個血印子無辜不無辜?本小姐是丹府的嫡長女,更是東宮未來的太子妃!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一個卑賤側(cè)室一把賤骨頭,也敢來本小姐面前叨擾哭訴?”
“你要哭便和丞相哭去,在老夫人和本小姐面前哭訴什么?你有這個資格你一把賤骨頭你配嗎?”丹云隱冷冷道,“本小姐看你也是活著回去了,拎不清楚事兒,若是讓人知道一個府中庶女都敢騎在嫡女頭上,傷了嫡女,嫡女還手管教也叫庶女無錯,是嫡女讓庶女受了委屈,你說別人是不是會笑掉大牙?禮儀體制崩塌如此,尊卑顛倒,哪一個背后不指指點點戳你的脊梁骨?戳的豈止是你的脊梁骨,戳的不是我丹府的脊梁骨!”丹云隱最后兩句話是沖著丹甫閣說的,丹甫閣死死皺著眉頭,不置一言。
心元和錦冬錦夏早就在嚴氏哭訴的時候扯開了嚴氏,等丹云隱話音一落,錦夏咬牙切齒的開口:“我們小姐身份尊貴,如今更是要在下月入主東宮,二小姐出言不遜,還傷了大小姐,錦夏一個奴婢不知道主子之間是怎么處置的,可錦夏知道,二小姐若是個奴婢的話,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錦冬在一旁冷冷補刀:“錦夏多嘴失言,豈是主子?我們雖是做奴婢的不該置喙主子,只是玉朝祖宗定下的規(guī)矩,側(cè)室在正室面前和奴婢有什么區(qū)別?豈能侮辱主子二字?!?p> 丹云靈一張臉都扭曲了,這一會子功夫臉上已經(jīng)高高腫起,看起來十分可怕,“你們兩個賤婢!”
然丹云靈還沒說話,就被心元一巴掌扇在了臉上,心元左右開弓,打的啪啪作響,聽起來便十分清脆,丹云靈嘴角剛被嚴氏擦干凈,這會子又滲出了血絲,并且越來越多,兩邊嘴角看起來淌著兩行血,十分可怖。
老夫人怒道:“沒規(guī)沒矩的東西,這就是你教的好女兒?這就是你無錯的好女兒?真是家風(fēng)不正,有失門楣!”
丹云隱閑閑的看著心元,開口道:“心元姑姑年齡大了,若是累著了伺候祖母該不得力了,祖母身邊如今就這么一個得力的人兒,錦冬錦夏,你們怎的如此沒有眼力?還不去幫心元姑姑的忙,若是累著心元姑姑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錦冬錦夏領(lǐng)命,老夫人也點點頭,怒火終于下去了點,咧開了嘴角,笑著拍著丹云隱的手,心疼的看著那三個血印子,“傳個大夫上些藥吧,這沒規(guī)沒矩的東西下手真是…即刻就該拔了她的十個指甲。”
丹云隱笑著搖頭道:“不必了祖母,孫兒省的,明日便喚何太醫(yī)來瞧瞧。今日不必麻煩,明日還有事情?!?p> 嚴氏哭著要撲過去拉錦冬和錦夏,只是怎可能拉的住,錦冬和錦夏自然知道丹云隱口中的今日長樂宮發(fā)生了什么事,心元還是束手束腳的,想來應(yīng)該是丹甫閣沒說,應(yīng)該只是母子兩個人單獨說了會子話丹云隱就回來了,丹甫閣和老夫人就來這邊了,心元也應(yīng)該是不知道的,錦冬錦夏自然不束手束腳,躲開嚴氏,嚴氏還想撲過去,卻被錦夏甩開了手,嚴氏本就是心里發(fā)慌眼前發(fā)黑,這下腳一軟,當真踉蹌了兩下,綠質(zhì)著急的去扶嚴氏,堪堪扶穩(wěn)了嚴氏,要不然嚴氏若是跌在地上,怕是要出個好歹。
嚴氏胡亂的抹了抹眼淚:“你個奴婢竟敢推我!我肚子里還有相爺?shù)暮⒆?,這是相爺?shù)睦蟻碜?,出了什么問題誰擔得起…!”
根本就沒人理嚴氏,嚴氏傷心的被綠質(zhì)攙著哭,眼見著錦冬錦夏上去接過心容的活,錦冬錦夏年輕力壯,兩個人一個押著丹云靈,一個狠狠的摜著巴掌。錦夏一個巴掌下去自己的手心就紅的不得了,錦夏只覺得自己手骨生疼,可見用了多大力氣,只是還不解氣,每一個巴掌都是重重的下手。
丹云靈還在掙扎,尖叫著罵的難聽,嘴里什么黑話都跑了出來,端的是丟人,形同市井潑婦,只是被錦冬押著,也動彈不得,丹云靈被扇的眼冒金星,只覺得嘴巴里都是濃重的血腥味,鼻子也淌出了血,臉頰高高腫起如同豬頭,錦夏再一個巴掌下去,本來的鵝蛋小臉冰肌玉骨被打的是泛出了血絲。丹云靈漸漸的就不掙扎了,只是嘴巴里還是罵的難聽,心里更加怨毒——嚴氏沒有過來,她還是害怕!當她沒看見嗎,眼瞧著丹甫閣竟然不知怎么的不管這件事,老夫人盛怒,她嘴上說的好聽,剛剛被錦冬錦夏甩開了踉蹌了兩下,知道今天是教訓(xùn)定了她,根本不敢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開玩笑。丹云靈是恨毒了,難不成還能打掉嚴氏肚子里的孩子嗎?正如嚴氏所說那還是丹甫閣的老來子呢,可就是這般嚴氏都不敢冒險!她算個什么,嚴氏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嚴氏的心頭寶!她根本…丹云靈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狠狠的啐了一口血。
錦夏一偏頭就躲過了,冷道:“二小姐想泄憤便泄憤,只是這巴掌是一個都不能少的,二小姐還能說出來如此粗鄙不堪的話,還如此有精神頭,那就是挨打還沒捱夠,是奴婢的錯,打的還不夠狠?!?p> 丹云隱悠閑的看著,丹云靈罵的粗鄙不堪,只可惜她一個字都聽不清,那含混不清的話,恐怕只有離著近的錦冬錦夏和綠濃能聽清楚了。丹云隱瞟了一眼綠濃,綠濃早已經(jīng)癱坐在地,像是一條喪家之犬,整個人癱在那里,害怕的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