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媛媛看了一眼酆豐:“炸什么炸?炸尸還是炸你自己?”
酆豐沒理她,繼續(xù)道:“這樣一來,救援也輕松了,還能……”
“酆豐!”柳媛媛打斷她:“你還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酆豐深呼吸一口氣,最后對鄧承久道:“我只想說這是目前來說最保險最有效率的法子。”
柳媛媛直接飚臟話:“放你*的狗屁,我他媽的不會把炸彈給你這么用!你唔唔唔……”
安豆豆一把捂住柳媛媛的嘴,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鄧承久背著手在桌前來回走,最后停在桌前,一拳砸在桌子上,眉宇間都是陰霾,他看著酆豐,道:“你的安全呢,怎么保證!”
酆豐想了想道:“可以派一個小分隊跟著我,事成之后帶我突圍。”
這個回答有些敷衍,一時間沒人說話。
柳媛媛掙開安豆豆的手,冷笑一聲:“我當(dāng)你有什么好辦法,怎么突圍?到時候周圍都是喪尸,你還能插著翅膀飛出來?”
酆豐沒說話。
安豆豆也道:“酆豐,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也希望你對自己的生命負責(zé),如果沒想到一個合適的辦法,這件事就此打住吧。”
一旁的蘇延江突然道:“能不能利用直升飛機?”
所有人都看過去,蘇延江對酆豐道:“我理解你,因為我有跟你一樣的想法,酆豐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能有這樣的體質(zhì),至少不像我們活的這樣蒼白無力,這次行動我跟你一起,如果死了,我蘇延江倒在你前面,如果沒死,從今往后我蘇延江的命就是你的命!”
柳媛媛當(dāng)即就要發(fā)作,被一聲怒吼搶了先。
“延江!”
鄧承久氣的直拍桌子,厲聲道:“你要是抱著這種想法我第一個不同意!這是救人!不是讓你去送命!”
蘇延江沒說話,鄧承久氣的脖子通紅。
“行了?!臂贺S學(xué)著柳媛媛的語氣對鄧承久道:“鄧叔,你這么拍著手不痛嗎?手不痛桌子也痛啊?!闭f著,她又道:“還有蘇延江,你剛剛出的那個點子不錯,如果有這么保險的法子,我們誰都不會死,至于活下來后,你的命還是你的命,跟我半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除非你有通天徹地的本事,硬要閻王爺把你的命往我身上安置,當(dāng)然你這樣做我也不介意,畢竟誰會嫌自己活的久呢。”
蘇延江抬起頭看她,酆豐與他對視,半響嘆了一口氣道:“我以為,我們至少是朋友?!?p> 蘇延江埋下頭,有些內(nèi)疚:“對不住。”
安豆豆有些猶豫:“市中心的情況怎樣,有沒有合適安全的停機坪?”
耿曉虎舉起手:“我知道,電視塔樓頂就很寬敞,停直升飛機肯定是夠了,而且我還會開?!?p> 鄧承久也覺得可行。
“那就定了,直升飛機的事交給我,你們先養(yǎng)傷,晚幾天再出發(fā),行不行?”
酆豐沒什么意見。
外面突然涌進來一堆人,男女老少都有,一個顫顫巍巍頭發(fā)花白的老太太走出來,她不甚靈光的眼睛在周圍瞟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鄧承久的臉上,她癟著嘴問道:“我……我兒子們呢?”
旁邊陳發(fā)元扶著老太太走到酆豐面前,在老太太耳邊說:“你這瞎眼的老婆子問錯人了,這才是帶你兒子出去的人?!?p> 鄧承久狠狠踹了陳發(fā)元一腳:“誰讓你告訴老太太的?她能受的?。窟€嫌事情不夠亂!”
陳發(fā)元摸被踹的地方,小聲抱怨:“這人沒跟著一起回來,肯定是沒了,還不讓人娘知道?”
鄧承久作勢又要踹他,被他給閃開了。
老太太眼睛繃成一條縫,拉著酆豐的手,含著淚問輕聲道:“小嘉跟小誠呢?怎么不見回來?”
酆豐這才知道這是嘉誠兄弟的母親,臉色倏地就蒼白了,怔怔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鄧承久拉過老太太的手:“親姐姐,來,我們好久沒時間坐下來好好聊聊了。”
老太太不動,眼神執(zhí)拗地看向酆豐,她長著一副慈眉善目,開心就是開心,難受就是難受,表情非常好認,此時布滿皺紋的臉頰輕微顫動,眉頭皺成一個八字,那難受的表情看著讓人也跟著一起難受。
她像是有點不相信,對酆豐道:“他們都說,我家的小嘉跟小誠沒回來,可能是折在外面了,我不相信,所以來問問,他們?nèi)四兀俊?p> 酆豐看著她,心里難受的無以復(fù)加,動動嘴想說些什么,最后還是只道出一句蒼白無力的話:
“對不起……”
老太太不受控制地倒退了幾步,整個肩都塌了,被鄧承久扶住,眼里久久兜著著的淚水終于掉下來,她說話小聲,哭也哭的小聲:“這……怎么就沒了呢,走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怎么就沒了啊……”
鄧承久拍著老太太的背,把人接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耿曉虎也在旁邊輕聲安慰。
這時候在場的其他人嘈雜一片。
人群中有人高聲憤憤喊道:“外面那么危險!出去不是讓人去送死嗎!”
陳發(fā)元也混在里面:“就是,鄧市長,在這個特殊時候,大家能撿回一條命都不容易,何必要冒險去救別的人?再加上現(xiàn)在本來就資源不足,人一多,哪里分的勻?到時候大家就只能一起餓肚子了?!?p> 好多人站出來附和。
鄧承久指著陳發(fā)元,疾言道:“你給我閉嘴!你說的還是人話嗎!”
陳發(fā)元不敢說話了,悄悄推了推旁邊的女人。
那個女人當(dāng)即站出來高聲指責(zé):“殺人犯!我丈夫就是跟著你們出去!結(jié)果再也沒回來!”那是一個面容憔悴的女人,此時她如同潑婦坐在地上嚎哭不已,鞋子被她蹬掉,瘦弱的手掌怕打地面,發(fā)出壓抑著的無奈的哀嚎:“我那苦命的人啊,我就不準他去!非得去!落的個尸骨無存!留下我們孤兒寡母!以后清明都不知道該跪往哪個方向,我這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啊……”
她身邊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此時跟著她一起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