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夜即將面臨的危局,眾人一時沒了言語,思緒在腦海中迅速翻涌。如此危局,想要保命幾乎都不能,別提還想要完成此行任務(wù)。
“公子……”四周寂靜的可怕,九歌這一聲如破天驚雷,把眾人從對即將到來的危局的惶惶不安中喚醒。
“九歌有一計,可雙全,只是……只是……”
“九歌,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甭管行不行,說出來大家一起參詳參詳,總比我們在這胡思亂想的好!”李爾見九歌吞吞吐吐,催促到。
“是啊,九歌,現(xiàn)在大家雖是急迫,但也沒個方向,若你心中有了主意,說出來大家一起思謀,說不定真是條出路呢!”九歌見子青先生都如此說,便也沒了顧慮,將之前在心中盤桓了許久的計劃說了出來。
“現(xiàn)如今,我們就是那砧板上的肉,若是等陳權(quán)同淮陽來使達成了一致,定會率兵來抓我們,倒時我們幾個怕是唯有一死了!”接下來,九歌仿佛下了下狠心,繼續(xù)說道:“除非,我們先一步破壞了他們之間的聯(lián)盟,可能尚有一線生機?!?p> “怎么破壞?”李爾心急,便脫口而出。九歌看了李爾一眼,淡然的說出了,讓眾人吃驚的話,“殺來使!”
“殺來使?!”眾人驚呼,誰能想到這鏗鏘有力的決絕之計出自一個姑娘之口。
“沒錯,淮陽使臣死在郡守府,陳權(quán)縱是百嘴也莫辯,若是淮陽得勝,他更是沒了活路,所以他沒有別的出路,只能與我們聯(lián)盟!只是……”后面的話,九歌似是有些猶豫。
“只是我等現(xiàn)在的處境實是萬難,就我們五人,身上又沒有兵器,一個不慎,刺殺不成,反而會立刻搭上自己的性命?!痹贫Y看著九歌,說出了九歌一直猶豫的話。
“我想過了,也并非沒有勝算!”眾人看向九歌,眼中泛著希望?!敖褚龟悪?quán)宴請淮陽來使,便是我們的機會。我們雖然人少,但好在宴請是在內(nèi)宅院子里,不需與郡守府的兵士們硬碰硬,我們的目標只是來使,只要成功斬殺,我們自然安全。”
“即便只需要斬殺來使,就我們五人,勝算也實在太過渺茫!”
“不,我們可以借助一件東西!”說罷,九歌雙手攏進袖子里,拿出了火折子,對著大家晃了晃“今夜宴請,我們只需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四處點火,待火勢一大,眾人急于滅火時,定會亂做一團,屆時我們只需要趁著慌亂,找準來使,一擊擊殺!”
“不可,此法困難重重,幾乎不可能完成”九歌話音剛落,子青先生便出聲反對?!扒也徽f你的火攻之法能否奏效,一來,我們并不認識那淮陽來使,慌亂中如何一擊即中,一次刺殺不成,絕不會有第二次機會。二來,我們身上連件兵器都沒有,如何刺殺。三來,萬一失敗,便是身死當(dāng)下,你我死不足惜,可公子他……”
云禮知道季子青并非不同意此計,只是不想他以身犯險,正欲開口說話,只聽九歌說道:“九歌自然明白子青先生的顧慮,但如若不兵行險著,待那陳權(quán)率兵來抓,我們哪里還有生還的機會。您說的問題,我之前想過了?;饎輧疵?,陳權(quán)定會小心護送來使先行離開,那么誰在陳權(quán)身邊,誰就必定是來使。至于兵器,我想只能硬搶了!”
“這里連個人都沒有,能搶誰的?”
“誰說連個人都沒有,門外不是有兩現(xiàn)成的!”九歌笑兮兮答到。
“好,就這么辦,殺來使,脅迫陳權(quán)聯(lián)盟!”云禮斬釘截鐵的說道。
“公子,你不可?。 弊忧嘞壬琅f不愿云禮冒險,上前一把抓住云禮的雙臂,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云禮的娘親,要護他一世周全的。
云禮自然知道子青先生對他的維護之情,可眼下這局勢,怕是誰都脫不了干系,輕輕拍拍他的手背,“子青先生愛護云禮,云禮自然知道。只是現(xiàn)如今這局勢,動是死,不動亦是死!既然斬殺來使,便可逼迫陳權(quán)答應(yīng)聯(lián)盟,我等又可保命,如此雙全之計,自然應(yīng)當(dāng)全力一試。”
“子青先生說的對,公子其實不必同我等一起犯險,我和子青先生去院內(nèi)放火,王將、李爾奪刀,刺殺來使,公子就在此處等著我們,若是我們太久未歸,公子也好躲藏起來,視機脫逃?!?p> “難道在你眼里,我季云禮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云禮面色沉重,似是氣憤異常,更讓他生氣的是,九歌居然如此看他。
“公子明知道九歌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若您有個萬一,我們幾個實在是萬死難辭其咎?!?p> “或者待我們打暈了門外那兩個侍衛(wèi),公子便可喬裝試著逃出這郡守府,找人來助我們!”王將似是想找一個折中的法子。
“我一個人在這郡守府里瞎闖,難道就不危險?你們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與你們共進退,同生死!誰在勸我,我就立刻撞死在這墻柱之上!”
眾人見平日里溫柔端方的公子,居然如此決絕,以死相逼,也要同大家共同進退,心下一陣感動,充滿了斗志?!凹热蝗绱耍俏覀円矂e耽擱了,還是抓緊時間把計劃想的周全些吧!”見云禮此狀,子青先生知道,無論他多么想保全云禮,此時都是無用,也便不再堅持,破釜沉舟一試。
現(xiàn)如今雖說已是末伏,但夏意卻絲毫不減,蟬鳴蛙叫聲讓人心虛煩亂。陳權(quán)也沒料到,他前腳剛與季云禮達成一致,后腳淮陽郡便派使臣而來,見面便說據(jù)細作探報,季府三公子會來游說,詢問可有此事。
精明如陳權(quán),自是一口否定。那來使卻也并不多話,只是拿出了淮陽郡守親自寫給他的信箋。信中威逼利誘,恩威并施,警告陳權(quán),若是膽敢包庇敵方來使,便是通敵叛國,如此未等那來使返回益州,淮陽便先蕩平他小小建寧。
陳權(quán)夜不能寐的思索了一夜,看樣子淮陽郡守王義之是篤定了他府中窩藏有敵軍之人,雖說同益州軍連橫利大于弊,但終歸是未來之事。若是讓這來使瞧出了端倪,怕是眼下陳氏一族便會遭殃。
今夜宴請淮陽來使,除了令來使心安,更重要的是想打探打探這淮陽一役的動向,也好相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