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生在生死門,長在生死門,對于這些東西,他從小就沒怕過。
第一眼,他斷定這是個人,不是鬼魂。
只是這大半夜的,怎么有個人睡在這兒?還穿得這么紅?
這若是膽小之人見了,非得嚇飛三魂七魄。
葉天把火折子插在潮濕的地面,把那個人翻過來,才看清原來是個女人,很漂亮的一個女人,只是臉色很是蒼白,還有一些淤泥在臉上,卻是不影響她的美麗,穿著的是嫁衣,原來如此啊,怪不得那么紅。
“姑娘,姑娘?!比~天拍拍她的臉,想喚醒這個姑娘,他還要趕路呢。
可是他喊了好幾聲,那姑娘都沒有反應(yīng)。
葉天看看四周,荒郊野嶺的,既然遇到了,他實在沒辦法把一個姑娘家丟在這兒不管,只能帶著走了。
來到城門下,葉天丟棄了馬兒,帶著那姑娘使用穿墻術(shù)進(jìn)了城。
滿城都黑漆漆的,只有煙花柳巷還亮著燈,帶著個姑娘,這下沒法去青樓住了。
生死門在靖國都城又沒有據(jù)點,他只好厚著臉皮,大半夜擾人清夢的去敲客棧的門了。
繞了一圈,他覺得手有點酸了,一直抱著這么大個人,隨便選了一家客棧,看看牌匾,新悅客棧,就是這家了……
砰砰砰的聲音傳來,睡得正香的店小二揉著惺忪的眼睛,打開門看見這么奇怪的一對人兒,嚇得臉色發(fā)白,大喊了一聲:“鬼?。 ?p> 門都沒關(guān),屁滾尿流的跑開了。
葉天尷尬的站在客棧門口,看著跑遠(yuǎn)的店小二滿頭黑線,他有這么可怕么?
低頭看看自己,好像是有那么點,雖然他生的俊俏,和南慕堯有得一比,但奈何此刻身上也是一襲紅衣,再抱著一個蒼白著臉色的紅衣姑娘,是有點瘆得慌。
后院里的店老板聽到店小二的喊聲,迷迷糊糊的穿起衣服出來看,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他毫不畏懼,徑直走到葉天面前問:“二位有何事?”
店小二哆哆嗦嗦的跟在老板身后,亦步亦趨的注視著葉天二人,仔細(xì)一看,這人還挺好看的。
“哦,店老板,我們住店?!比~天露出個自認(rèn)為禮貌的微笑說。
店老板打量了他們一眼,看樣子不像好人,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于是說:“抱歉,客官,我們店滿了,您還是去別家店看看吧。”
店老板說著就要關(guān)門,葉天急忙喊:“別啊,老板,您看,這大半夜的,我上哪兒找住的啊,不瞞老板說,今天是我大喜之日,可是我迎親的路上卻遭到山賊打劫,我和娘子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而且我娘子還受了傷,老板,您就行行好吧!”
葉天拿出了一大腚黃金在老板眼前晃來晃去,越說還越委屈,那表情像極了他描述里的人。
“等等,你是說,你們是夫妻?”店老板眼冒金星,欣喜卻又懷疑的問。
“嗯嗯嗯?!比~天狂點頭,心想:你要是再問下去,我就不管了,直接給你捶暈,看你還啰里吧嗦,這大半夜的,我抱著那么大個人站這兒不累啊,手都麻了。
還好店老板如他所愿,快速接過黃金,眉眼帶笑的招呼著葉天:“快快快,快進(jìn)來吧,小二去準(zhǔn)備一間上房,招呼好兩位客官?!?p> 吁!可算住進(jìn)來了,他都要用強得了。
另一邊,南國皇宮的地下天牢里。
南慕堯從百里玉身上發(fā)泄完自己的欲望,穿好自己的衣服匆匆離去。
他今晚不知道怎么了?就是睡不著,只要一閉眼,夢里就是南玉雪。
她小時候的事,那副沒有臉的畫像,那些他收集起來,卻從來沒拿出來看過的畫,她的絕望,她的恨,清晰的回放在他腦子里,想著想著,心竟不自覺的有些痛。
所以他發(fā)了瘋的跑到天牢里,毫不溫柔的要了她。
他的心里,明明只有南詩迎的,怎么這種奇怪的感覺,總是會時不時的縈繞在心頭?
而百里玉看著離去的南慕堯,已經(jīng)無話可說,她被關(guān)進(jìn)天牢十天了,南慕堯偶爾會來一次,然后就是霸道不講理的對她用強。
這對她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此仇不報,她對不起自己重活一世。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不著寸縷,任是再堅強的百里玉,也忍不住落下了委屈的淚水。
堂堂鎮(zhèn)國公主,怎的會落到今日這般田地?師兄啊,你怎么還不回來?
那天她明明感覺到冥府有人在,為何沒有救她出去?
從那天以后,她再也沒感覺到冥府的人來過,那里發(fā)生了什么事?師傅又出了什么事?葉天知不知道她現(xiàn)在的情況?
一連串的問題盤旋在腦海,可惜她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想不出個所以然,她知道,南慕堯很快就會回來的。
果然,一刻鐘后,南慕堯又回來了,他手中拿了件鵝黃色紗裙,給百里玉穿上。
他的女人,就算是不要的,也不能給別人看。
兩兩相對,都無話可說,片刻后,南慕堯忍不住先開口:“朕時常會夢到以前的事,對你,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縈繞在心頭,朕不知道哪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南慕堯說完又出去了,他不需要百里玉給他答案,只是控制不住心底的難受,明明恨之入骨的一個人,卻有種希望,希望她能原諒他,又不愿意放她出去。
另一邊,靖國都城,悅來客棧。
葉天看著床上的姑娘還沒有要醒的癥狀,外面的天要亮了,寒冰還等著他去救,不能為了個素不相識的姑娘誤了大事。
葉天心下已經(jīng)有了主意,天亮前她若是還不醒,就不能怪他不厚道,他只能幫到這兒了。
時間又過了一會,天色漸漸呈現(xiàn)出灰蒙。
不能再等了,葉天站起身,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鏡子里的自己看起來神清氣爽的樣子,他很滿意。
走到床邊,從衣袖里掏出了一袋錢留下,對床上的姑娘說:“姑娘,葉某還有要事在身,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姑娘珍重?!?p> 葉天剛想走,那姑娘手指動了幾下,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葉天那一襲精致的紅裝。
本能的,她刷的一下做起來,低著頭,抱著膝蓋退到床里面,不敢抬頭看葉天,嘴里一直念著:“公子,你行行好,放了我吧,來生我一定給你做牛做馬,求求公子放小女子一命啊?!?p> 葉天滿頭黑線,他干嘛了?這么驚慌?
“咳咳咳。”葉假裝咳嗽幾聲,開口問:“姑娘,你沒事吧?”
咦……這聲音好像不對?不是綁架她的那個人?
這時候那姑娘才抬起頭看了一眼葉天。
卻像是被釘住了一樣,愣在原地忘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