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多數(shù)都是在實驗室的辦公室,很少在呆在教學(xué)辦公室??荚嚱Y(jié)束后,需要閱卷,閱卷時必須要集中在教學(xué)辦公室,老師們一起批閱試卷。
教學(xué)辦公室光線陰暗,布滿灰塵,看來,平時其他的老師也都很少來的。
窄小陰暗的辦公室里,堆著一摞摞的試卷和積攢了一個學(xué)期的學(xué)生作業(yè)。
推開了幾摞試卷,給自己挪出些空間。
“滴滴滴”,QQ這些天一直響個沒玩,突然有些后悔把自己的QQ號留給學(xué)生。
“石老師,我這次能不能掛科?老師,要是差一分就讓我過吧,拜托了拜托了.....”
“老師,我考試的時候緊張了,您是知道的,我平時很用心的?!?p> “老師,有很多東西上課的時候沒有聽明白,所以沒有答好,老師您就先讓我過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的補習(xí)。”
整個學(xué)期也沒見幾個人QQ留言詢問問題,最后考試之后,倒是烏央烏央的來詢問是否掛科。不禁感嘆,當(dāng)初自己考完試,怎么就不知道和老師打聲招呼呢?何苦多考了那么多次!
幾個其他一起批卷子的老師,鄭海寧,于棟,周成梁和陶昕蕊,也陸陸續(xù)續(xù)的來了。都是今年新留校的老師。
“石心來的早啊!”,于棟熱情的上來打招呼。
“早點批完,早點兒完事?!?p> “就咱們幾個???”
“老教師說了,多給咱們一些歷練的機會?!?,周成梁一邊挪試卷一邊帶著怨氣的說。
“哎呀,怎么這么大的灰??!”,周昕蕊嫌棄的拿著紙手帕擦著灰,“呼,哎呀,太臟了!”
“來來來,周老師,你別弄了,我來!你去打盆水來吧,這么臟的活,怎么能讓女士來做!”,于棟忙拉開周昕蕊,殷勤的幫著她收拾。
于棟一直這樣,對每一個老師都很熱情、很殷勤,雖然是外校留過來的老師,但是好像比我這個土生土長的學(xué)生把學(xué)校的關(guān)系摸的還要更透徹些。
基本到哪里都能看到于棟的身影,什么雜七雜八的活他都接過來干??磥?,這是個靠賣力氣和笑臉向上爬的老師。
不對,他應(yīng)該也沒少花錢。前段時間幫李教授報發(fā)票的時候,在一大疊發(fā)票里,五無意的發(fā)現(xiàn)里面夾著一張一萬多的蘋果電腦的發(fā)票,署的就是于棟的名字。
也就是說李教授不但收到了電腦,還能報出錢來,里外里,李教授收了于棟三萬多。
怪不得李教授瞧不上我,這么多年加在一起,我也沒有給李教授送過那么多錢。想起第一次給李教授拿的山貨,不禁想嘲笑自己一番。
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于棟這樣的人沒有什么偏見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個人一個活法,只是,別琢磨著害人就好。
“石老師,你帶徐廣博士吧?”,鄭海寧走過來和我閑聊。
“是啊,李教授分過來的?!?p> “徐老師是實驗中心的老師吧?”
“沒錯,你還沒有見過他嗎?”
“沒有啊,也是那天開會的時候聽李教授說的?!?,鄭海寧笑著說。
“鄭老師怎么對徐老師這么感興趣啊?莫非有什么非分之想?”,于棟一邊擦著桌子,一邊向我們這邊趁著脖子打趣道。
“沒有,于老師真淘氣。年后想做幾個實驗,先摸摸低,看看找誰做?!?p> “那你找徐老師行,很多儀器和機床都是他管著,說不準(zhǔn)你還能插插隊?!?,于棟說。
“不錯,不錯!”
鄭海寧似乎話里有話,但是我無意去細(xì)細(xì)品咂。
“你們有沒有收到信息?”,于棟換了話題。
“什么信息???”,周昕蕊捂著鼻子和嘴說。
“學(xué)生的,學(xué)生的信息??!”
“我才沒給學(xué)生留聯(lián)系方式呢?!?,周昕蕊不屑的回答。
“我給了,”,周成梁苦惱的說,“這兩天,都是問成績的,求不要給掛科的。嘿呦,頭疼,平時不好好學(xué),現(xiàn)在倒是挺來勁兒的。害怕就多背背題嗎!”
“嘿嘿.....”,我陪笑著。
其實老師比學(xué)生還要擔(dān)心,每天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誰想再給學(xué)生安排一次補考???再補考一次,就得再重新出題,還要再次監(jiān)考,還要再經(jīng)歷一次批卷子。想想都頭疼。能給過的就都給過吧。
“聽老教師說,但凡是寫了字的,別管寫的啥,都先加兩分。”,于棟已經(jīng)把周昕蕊的桌子擦干凈,拉過周昕蕊請她坐下。
“這不是對付嗎!”,周昕蕊坐在椅子上前,又仔細(xì)檢查了一下,怕臟了自己的白褲子。
“你就是讓他們再不考一次,也不見得他們就能吃透了知識,不過就是大家都多對付一次?!保艹闪罕鹨晦碜?,開始批了起來。
幾個老師,坐在辦公室里,開始“刷刷刷”的給卷子對其答案來。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看到寫了滿滿的答案的卷子。
“哎呦,這個傻孩子啊,都是空白,你哪怕寫首打油詩??!我也能給你提兩分?。K嘖嘖,下次考試前得告訴學(xué)生,不會的題,寫公式也得寫滿了。這個卷子沒辦法再給分了,對不住了孩子,30分吧!”,于棟搖搖頭說。
“你真是個好老師,你說,我本科的考試怎么有59分的呢?”,想起自己59分的歷史,覺得一定是碰到了個精神不正常的老師,就喜歡抓學(xué)生。
“石心,你是碰到‘認(rèn)真負(fù)責(zé)’的老師了,有的老師心里有守則,每次考試必抓百分之五?!?,周成梁向周昕蕊的方向使了使眼色。
周成梁的目光恰巧碰到了周昕蕊的目光,可能因為周成梁年紀(jì)大,周昕蕊只是鼓了鼓嘴,沒說什么。
大約經(jīng)過了三個小時,終于批好了試卷,累的腰酸脖子痛。當(dāng)初選擇留在學(xué)??刹皇菫榱诉@個??!歐陽鶴的項目還等著我做,已經(jīng)一個月沒去方川那里了,想想就覺得心慌。
大家對了下成果,周昕蕊抓了9個學(xué)生,我和周成梁一個沒有,于棟抓了一個8分的和一個30分的。
“我真的是盡力了,只是白卷沒辦法再多給了!”,出門時,于棟無奈的搖搖頭,“又得補考、判卷了!”
直到今天,才理解讀書的時候,為什么老師反復(fù)強調(diào)“不會也得寫滿!一定要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