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一行人到達日本的時間是晚上10點,也就是國內(nèi)時間的9點。
兩個國家的時差雖然只有一個小時,但是由于大家凌晨就從家里出發(fā),所以已經(jīng)很疲憊了。所有人一起在賓館的附近吃了碗面,隨后就紛紛的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了。
這一次參加的是東京大學(xué)某教授舉辦的國際會議,主要的目的就是把行業(yè)內(nèi)的人從世界各地召集起來,互相交流一下。所以只要向會議投一篇文章,交個幾千塊的人民幣就可以來參加了。
這類的會議大部分都沒有什么太高的標準,比起投雜志,要簡單很多。向會議投文章的作者只要在會上做個10分鐘或者15分鐘的簡短報告就萬事大吉了。
會議一共開三天。
越夏的報告在第二天上午。
歐陽鶴沒有投文章,但是由于報告都需要用英語來做,而李教授學(xué)的是日語,所以李教授的文章就由歐陽鶴來講了。歐陽鶴被安排在第三天的下午。
剩下的老師都被安排在不同的時間段兒。
歐陽鶴與越夏同住在一個房間。
因為他們兩個人都要準備報告,所以第一天晚上抵達日本后也沒有去吃飯,都留在房間里溫習(xí)報告的內(nèi)容和修改PPT了。
三天的會議,糊里糊涂的聽了一通。
李教授和其他幾個老師不管會不會影響人家做報告,各個屋子溜達,想走就走,想進就進,里里外外的拍了不少的照片。
歐陽鶴覺得這種沒有禮貌的行為丟盡了自己的臉面。所以在會場就盡量躲著李教授他們幾個人。
第四天下午會議終于結(jié)束了,大家逛了一通商業(yè)街,買了好多的東西,很晚才回賓館。
越夏稱太累了不想溜達了,想回賓館睡一覺,歐陽鶴見狀也就沒有跟著其他人去逛街,兩人一起回賓館睡覺去了。
睡了一覺,歐陽鶴餓醒了,看了下表已經(jīng)晚上9點了,算了,太晚了,還是不要吃了,就翻身想繼續(xù)睡。躺了大約二三十分,卻怎么也睡不著了。就開始數(shù)起了綿羊。
數(shù)了500多只綿羊后,歐陽鶴聽到越夏的床上有動靜,就微微的睜開眼睛看。
只見越夏輕輕的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緩緩的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越夏坐到寫字桌邊的椅子上,向歐陽鶴這邊望了一下,便拿起手機,“咚咚咚”的敲起了短信。
敲好后,握著手機等了一會兒,“嗯~嗯~嗯~”,越夏的手機震了幾下,這種震動應(yīng)該是短信息。
越夏看過短信后,沒有立刻動,而是又坐了一會兒,像是在確認歐陽鶴有沒有醒,然后才緩緩的站起身,躡手躡腳的走到房門前,輕輕的拉開門,出去了。
“這個點兒躡手躡腳的往外走,鬼鬼祟祟,非奸即盜!在日本,這大半夜的,腳趾頭都想的出來你要去哪里!看我不抓你個正著!”,歐陽鶴一邊想,一邊迅速起身穿了上了黑色運動裝,然后拿起手機,跑到門口,豎著耳朵聽了一下門外,確定越夏應(yīng)該已經(jīng)上了電梯,便開門踱步而出。歐陽鶴直沖樓梯間向下跑,“三層樓,應(yīng)該不會比電梯慢很多”。
一樓的樓梯間,出門左轉(zhuǎn)就能看到大廳。
歐陽鶴跑到一樓的樓梯間,沒有立刻出去,而是先探出半個頭向外窺探了一下,立刻驚慌的收回頭,是越夏,正站在大廳看手表。
歐陽鶴靠在樓梯間的墻上,定了定神。
過了一會兒又向外望了一眼,這時越夏是背對著他,向前方輕輕的弓了一下背,像是在給誰微微的鞠躬打招呼,幾秒后,一個穿著西裝的人走了過來。
歐陽鶴瞇起眼睛,看清了那個人的臉,頓時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頭上,隨后開始沸騰起來,瞬時感覺有點兒天旋地轉(zhuǎn)。
歐陽鶴做了很多越夏所等的人的假設(shè),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竟會是他!
這個西裝革履的人,就是李教授。
歐陽鶴遠遠的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后。
越夏和李教授這個時候像情侶一樣,慢悠悠的走著。
大約走了二十分鐘,來到了一條寬寬的大道,大道的對面有兩棟高樓,高樓間有一個拱形門。
拱形門的頂部是霓虹燈圍起來的白底紅字的牌匾,牌匾上面寫著“歌舞伎町一番街”。
越夏向拱形門指一指,又將頭向李教授的方向側(cè)了側(cè),好像在說些什么,李教授不停的點頭。
“李教授曾經(jīng)在東京打工兩年,應(yīng)該不需要越夏給他介紹什么吧?莫不是越夏在詢問李教授什么?”,歐陽鶴正胡亂的猜想著,李教授和越夏已經(jīng)朝拱門走去了。
歐陽鶴拿起手機,在那兩個人走進拱門的時候,為那兩個人和拱門的牌匾合了張影。
歐陽鶴繼續(xù)遠遠的在后面跟著,進入了拱門。雖然歐陽鶴在東京呆過幾年,但是那時候畢竟年少,這條街從來沒有來過。
街道兩邊滿滿的各種商家,燈紅酒綠。
有料理店,有酒吧,以及其他形形色色的牛郎織女店。
很多的店鋪門口還貼著7000,8000等等收費標準的牌子。
這里,人流熙熙攘攘,有的人鉆進了不同的店鋪,有的人只是駐足指指點點,也有人拿起相機饒有興致的到處照相。
這時來了個穿著講究的男人,用各種語言和歐陽鶴打招呼搭話,歐陽鶴微笑著擺手示意拒絕,男人便有禮貌的走開了。
歐陽鶴又向前跟了兩步,看到兩人在一個店鋪前停了下來。
店鋪的牌匾上寫著“案內(nèi)所”,這種地方,不懂日語的怕是摸不到這里來吧。
歐陽鶴再次拿起手機,捏下了二人向“案內(nèi)所”里面走的照片。
歐陽鶴沒有跟進去,而是留在了街道的中央。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流,五顏六色的霓虹燈,花樣百出的宣傳照,男人女人的笑聲.......,歐陽鶴頓時覺得一陣眩暈惡心,一刻都等不了的奔回賓館。
回到賓館,歐陽鶴把手機關(guān)了機,放到行李箱的最深處。然后就直接鉆進浴室,沖了很久的熱水澡。
熱水嘩嘩的淋遍了歐陽鶴的全身,歐陽鶴終于想明白了一切。
他和越夏同一年升的博士,為什么越夏可以得到李教授的重用,為什么越夏可以成為百年不遇的奇才,為什么越夏可以得到李教授的點播。
而自己,卻只能被寄養(yǎng)在別的老師名下,不論自己作出了多少的成繼,都依然畢不了業(yè)。
此時的歐陽鶴十分想念自己的老婆,雖然她常常和自己使性子,但是他知道,老婆愛他,打心底深深的愛著他。
每次,不管遇到多難的事兒,只要把老婆攬在懷里,就好像所有的難事兒都不算事兒了。
這時的歐陽鶴也深深的體會到了越夏和李教授的孤獨。
大約凌晨3點多,門“滴,呲咔~”的一聲,開了,隨著一聲輕輕的關(guān)門聲,越夏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
“越夏,是你嗎?”
越夏被嚇的“哎呦”的跳了一下。
“歐陽,你沒有睡啊,嚇了我一跳!”
“我聽到門響,就醒了,這都幾點了,你還出去?”
“啊,我餓了,出去吃點東西?!?p> “這大半夜的,還有吃飯的地方嗎?”
“有,你難道沒看過‘深夜食堂’嗎,有很多小店都是傍晚開,凌晨關(guān)的?!?p> 歐陽鶴沒有再回答他,越夏猜想歐陽鶴可能已經(jīng)睡著了。
后來的幾天參觀了日本的大學(xué),又去了東京附近的景點兒轉(zhuǎn)了轉(zhuǎn),但是歐陽鶴全然沒有興致,他一邊應(yīng)承著陪笑,一邊觀察著李教授那張道貌岸然的臉。
洪M
我親眼見過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從沒有來到過這個人間,一切都變陌生了。寫這一章的時候,我熱血沸騰,因為,我想起了那些我所見證過的、所有的、不可思議的事情。 現(xiàn)實往往比杜撰的更精彩?!汉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