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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門小卒

第二十七章 血戰(zhàn)南峰

唐門小卒 zh方遒 5270 2019-06-08 20:02:43

  “伊賀忍者?”雷虎不明所以的重復了一句。他與蔡鐸對于這四個字既陌生,而又疑惑不解……

  其實日本忍者可以追溯到日本戰(zhàn)國初期至江戶時代。他們大多出現(xiàn)在黑夜,為大名或封建貴族執(zhí)行一些秘密的諜報任務。有伊賀和甲賀兩個非常有名的兩大流派,而伊賀忍者之首便是被譽為“日本第一忍者”的服部半藏!

  服部半藏,是日本戰(zhàn)國時代德川氏麾下的武士一族,“半藏”一名是服部家用來代代相傳的名號。

  服部半藏最有名之人指的便是第二代的服部正成,他是德川家族十六神將之一,又號稱“鬼半藏”。半藏麾下的伊賀同心兵士中有不少是伊賀忍者,因此服部半藏之名便代表著德川氏有名的忍者軍團。

  當然,在此時的服部正成還尚未出生,而在嘉靖年間的第一代服部半藏,便是叫做服部保長的人,他為戰(zhàn)國初期的服部半藏。原侍奉足利義晴,離開伊賀后到了三河國仕奉松平氏,又相繼侍奉了松平清康、廣忠、家康等三代大名。

  伊賀僅有一家上忍家族便是服部半藏。而伊賀流忍術,在當時的日本是天下一流派。葉宗滿隨著汪植流落到了日本,他當時便被織田信秀送到了伊賀,所以他的武學修為全都出自于伊賀服部家族,此時的他亦可算與服部保長是同門師兄弟。

  葉宗滿后來與汪植回歸大明之時,便將眼前這四名伊賀忍者一起帶了過來。這四人是親兄弟,分別是服部正太,服部正雄,服部正秀與服部正清。被雷虎擊殺之人便是老四服部正清,而當中說話之人是四人之中的老大服部正太……

  此時的蔡鐸已經(jīng)將崔長石的遺體解了下來,放躺在濕漉漉的草地上。他調息半晌,覺得真氣并無滯礙,而后背的傷勢只不過是皮外傷,雷虎與他上了金瘡藥后,止住流血,傷情已無大礙。他面對著這三名來路不明的黑衣蒙面殺手,隱隱感覺雷虎難以應付,當前必有一場惡戰(zhàn)。蔡鐸心知肚明,雷虎之所以能擊殺一人,完全是因為對方輕敵,而且不太熟悉中原武學的原因。

  這個時候,他緩緩移步到了雷虎身旁,冷冷的盯著眼前這三名鬼魅般的蒙面殺手。

  雷虎大咧咧地罵道:“伊賀……忍者是什么鳥玩意?虎爺平生最恨你們這些倭人,識相的早些滾開……否則下場便和地上那王八蛋一樣!”罵完,他指著躺著身亡的服部正清,齜牙笑了起來。

  服部正太三兄弟蒙面包頭,看不出面目表情,聽到他這一襲話,自是氣得渾身發(fā)抖。三人也不言語,射出三道凌厲地目光瞪著雷虎,讓蔡鐸在不由間打了個寒顫。估計現(xiàn)在三人恨不得將雷虎生吞活剮,方才解恨。

  蔡鐸也不阻止雷虎亂出誑語,反而添油加醋的笑道:“虎爺,我看這忍者沒什么了不起的。從字面上解釋,便是縮頭烏龜?shù)囊馑肌彼肓藭中囊慌?,又笑道:“不錯,不錯……哈哈。定是這樣解釋的。伊賀應該是倭人的一個地名,咱們應該叫他們,來自伊賀的……縮頭烏龜。虎爺,你看這樣解釋如何?”他噼里啪啦一頓胡咧,目地便是要激怒眼前這三人,只有那三人心神亂了,他倆才有勝算逃離此地。

  雷虎哪知蔡鐸的靈巧心思,他只是覺得有趣,撓撓后腦,猛的一拍,繼續(xù)笑道:“不對,不對……我看應該還要加三個字,叫來自伊賀的縮頭烏龜王八蛋。”

  蔡鐸陰著嗓子叫道:“依你,依你,叫什么都可以……不過,現(xiàn)在這三個烏龜王八蛋攔著咱倆,該怎么辦?”

  “揍他們……”

  “對,揍他們,往死里揍……這群烏龜王八蛋”。

  兩人一唱一和,胡鬧半晌。服部正太三兄弟始終沒有吭聲,而在他倆說話之間,三人的位置發(fā)生了變化,服部正太居中,服部正雄與服部正秀兩人退至正太身后,單膝跪地的蹲了下來,三人站位立時成了個品字形,像是排列開某種陣勢。

  服部正太的漢語還算流利,冷冷說道:“你倆…說…完了?”他話音未落,身后的服部正雄與服部正秀,太刀一揮,急掠而起,兩道寒光,朝著雷虎揮斬而來……

  攻勢一起,雷虎搶步,飛撲而上,只進不退。只殺不饒,只攻不守!這是一種氣勢,他高大,豪壯。他總認為與敵人生死相博,氣勢決不能輸給任何人。

  他的腿在抖,抖得厲害,而且亂顫。宛如一個正在發(fā)羊癇的人,吃痛的狂牛,不能歇止的奔馬。他所使出的,正是唐笑笑所授至性禪師自創(chuàng)的少林癲步。

  雷虎使出這種武林奇步,只進不退、退比進時更殺烈的步法。在這種生死關頭,確是使得十分純熟!“癲步”搶入了服部正雄兩人近前,服部兄弟的太刀,如張刀網(wǎng),已將他高大的身軀網(wǎng)羅其中。

  雷虎的步法好快,也很怪。太刀攻向他時,總是給他一擰、一扭、一閃就遇閃過了。

  服部兄弟太刀鑿空之后,定必收招,原先出擊處已成空隙……

  雷虎一個虎豹般身軀,也不知怎的,一閃、一扭、一擰就又回來了。

  然后雷虎還擊……

  他不是用拳出擊,而是用腳。他一面踩出最奇最妙最巧又最兇暴的步法,一面又在如此繁復多變又浮移不定的步法中提腿進擊。他這回一動,用的便是瘋腿,抬腿便是一連八式,犀利異?!?p>  瘋腿是一種奇特的的腿法,唐笑笑當初在夷陵城與錦衣衛(wèi)的搏斗之中,也未有如今雷虎踢出的腿法,彪悍凌厲。

  正如當初至性大師所言。如果用瘋腿配搭上癲步,任何危局都能應對從容……

  服部正太沒有加入戰(zhàn)局,而是立即全力攻向了蔡鐸。

  溈山南峰今日夜色雖美,可眼前的戰(zhàn)斗,確是驚險無常,動人心魄……

  蔡鐸被服部正太一輪搶攻,只能占著千機變的靈巧,躲閃過去。他無法進攻,服部正太的刀勢根本讓他無暇攻擊,數(shù)招過后,蔡鐸的白衣上血漬更濃,背部的創(chuàng)口重新裂開,鮮血揮灑,觸目驚心…他的心神漸漸開始略感疲憊。

  面對這樣的戰(zhàn)局,雷虎竟是拚上了命,他本來使出奇招怪式,出其不意,巳略占了上風。但他現(xiàn)在要做的事是十分困難的:他要帶動服部正太,他要帶動整個戰(zhàn)局,他要把服部三兄弟會在一起打。他知道蔡鐸背傷未愈,恐難久戰(zhàn)力支。也就是說,他要以一敵三,把蔡鐸的險境,承擔過來,把服部正太也攬到自己的身上來!

  雷虎這樣做,無疑送死,至少是如同送死。但他已這么做了,而且做得義無反顧,毫不畏縮。原因只有一個,蔡鐸是他的生死兄弟,雷虎一貫都是能為兄弟,不惜性命的人。

  因此蔡鐸脫困了……那道本來寒意魄心但把他困得死死都似掙脫不了的刀網(wǎng),全像淅淅瀝瀝的冰雨一般疾收了回去,然后便像忽吐的瀑布一般瀉向了雷虎。

  服部正太已改變了主意:他恨急了雷虎。那位文文弱弱的俊美少年早已受傷,不難應付。如今既然已欺了上來,就得先收拾了這擊殺自己親弟弟的大塊頭。

  驀然之間,他的身法突變,變得詭異莫測。刀法也變了,而服部正雄與服部正秀的刀法也跟著變了,三人刀法由剛轉柔…三把太刀網(wǎng)羅交織在一起,將雷虎完全籠罩在其中,毫無間隙。

  蔡鐸急切叱道;“虎哥,留心了……”叱聲里已流露了恐懼。

  雷虎立生警覺,敵人刀勢已變,不能滯留。于是急展癲步后部逃生八式,退,一退,再退…疾退向蔡鐸方向。

  他的用意很明顯:避其鋒芒,徐圖再戰(zhàn)。人一脫網(wǎng),雷虎開始反擊,

  他先是左拳打向服部正秀,右拳卻是擊向了服部正雄,雙拳交錯,毫無章法的,一通亂打,強行將兩人逼開。而此時他卻將背部的門戶完全裸露給了服部正太。

  服部正太一瞅機會,心中大喜,太刀如風直刺雷虎背部。雷虎反應奇快,如同醉漢般,一個擰身,竟然避開了要害。此時服部正太一刀貫穿雷虎肩背,刀沒至柄。

  服部正太猛地一愣,神色愕然,他萬沒料到這小子反應如此之快,能躲開自己一擊必殺,而且還是這樣舍命的戰(zhàn)法。

  轉瞬之間,雷虎吃痛,悶哼一聲,趁著服部正太神思意亂,不等他抽刀,已像是瘋子一般,不顧生死的朝他一口氣攻出十八拳……拳風中夾雜著烈火般的灼熱,撲面而來,炙熱難耐。

  服部正太不及回刀,胸口著了一拳,人已飛了出去……

  他又沒想到雷虎的拳勁是如此之厲,這一拳打得他五臟六腑幾乎全部移了位。感覺到鼻孔中也要吐出大腸和小腸,眼球一下子都充了血,幾乎要用胃部來呼吸。最令他驚恐的是全身如同在火中焚燒,連經(jīng)脈都感覺將被這股烈火燒斷。

  這一連串的沒想到,沒料到頓時令他心生恐懼,戰(zhàn)意全無。服部正太躺倒在地,半晌都未能起來,已是內傷甚重,昏死過去。

  服部正雄兩兄弟見這鐵塔般的壯漢一拳擊飛了大哥,倭人兇殘本性即露,同呼了聲:“八嘎……”,雙手持刀,各自不計生死的攻了過來。

  雷虎原以為自己不計代價的折敵一人,能將敵人震退。也沒想到,倭人在戰(zhàn)場上的兇悍與堅忍。這一下,激發(fā)了他心中的豪氣與勇悍…也不拔刀,再次飛身撲了上去。

  雷虎強挺住痛楚……

  此時的他心中清楚也只能硬熬。這一戰(zhàn)的關鍵,便是誰能熬到最后,他與蔡鐸才能有生機。

  轉念之間服部正雄的刀鋒又擊至身前。刀勢宛如狂瀾,眼前皆是刀影……

  但雷虎沒有避。

  因為他知道他一避就完了。

  因為服部正秀已將他退路封死,他如今已經(jīng)避無可避。

  何況自己已然負傷。有心而無力的去避開這波攻擊。

  一旦逃避,反而逃不掉。

  他很清楚:服部正雄的目的就是要自己閃避,而殺著卻是由他身后的服部正秀完成。

  所以他決不逃避。

  雷虎的骨子里的作風:凡有必要的戰(zhàn)斗,就決不逃避。無論是在雞鳴山,還是在銅官山之役,他都從未逃避過。正如每次戰(zhàn)斗,他不逃避,他才能活到現(xiàn)在。

  他不但不避,還作出正面反擊。

  雷虎竟然做出了連自己都沒想到的舉動,面對著服部正雄詭異般的正面一刺,他身材高大,居然不退反迎,用自己小腹迎向了服部正雄的刺鋒。

  兩人都沒有退開…而是互擊正中。

  當太刀洞穿小腹同時,雷虎忍痛,順勢前行,欺近服部正雄身前。左手搭住他的肩膊,右手霹靂神拳驚天動地般的擊向服部正雄面部。一連五拳,拳拳不空。

  服部正雄這時已是面目全非,五官扭曲,臉上全都是血。連蒙面的布巾都不知飛到何處,血自耳、眼、鼻、嘴里淌出來。死前連聲音都未曾發(fā)出,雷虎再次飛起一腳,從匪夷所思的角度里一腳踢飛了服部正雄。

  服部正雄人雖已死,但雙手依然握在刀柄上。當?shù)度邪纬鰰r,雷虎小腹血如泉涌,噴射而出。他咬著鋼牙,一聲悶哼,人卻直朝尸身飛出的方向猛沖而去,因為他要避開身后服部正秀的致命一擊……

  可惜他身受重創(chuàng),氣竭力衰。忽然眼前覺得天旋地轉,他朝前空擊了兩拳,便意識模糊的栽倒下去。

  服部正秀面上的表情無法看清,眼神卻是份外猙獰。他急掠而起,橫刀朝著雷虎高大的身軀力劈而下,這一刀似乎使盡了全力,一定要將雷虎斬為兩段。

  生死一線之間,在一旁掠陣的蔡鐸豈能袖手旁觀。他雖然創(chuàng)口裂開,周身疼痛,但絲毫不影響千機變的速度,彈指之間,蔡鐸在半空之中迎上了服部正秀。兩人互博數(shù)招,飄然落地…

  蔡鐸起初一直在看一場大戰(zhàn),一場雷虎舍身護他的大戰(zhàn)。一場連他也感到震動羞慚的血戰(zhàn)。因為從始至終他都在袖手旁觀,這讓蔡鐸無地自容。

  雷虎為他經(jīng)歷生死,當然他同樣也能為雷虎舍棄生死。

  而此時服部正秀的心情很復雜,他憤怒多于一切,所以他的刀法,一刀就是一刀,沒有變化,不必變化,變化在這兒已成了多余,因為他每一刀要的不是變化,而是快捷無倫。

  電光火石之間,雙方再次互博數(shù)招。蔡鐸脫下帶血的袍衣卷住了寒氣逼人的太刀,讓他進退兩難。

  服部正秀猛地一拉,一刀斬斷了袍衣。

  趁著空隙,蔡鐸的右指卻直向他的雙目搠了過去,動作快如疾風。

  服部正秀大吃一驚,立即旋身……蔡鐸忽的變招,變指為掌,劈了下來。這一掌雖快,但是卻劈了個空,他的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服部正秀的蹤影…

  蔡鐸忽然想起唐笑笑說起關于忍術的隱身之說,心中淡定下來,他知道服部正秀此時正在借助周圍的環(huán)境,將行蹤隱匿起來。

  于是,他屏住呼吸,閉上眼睛,凝神聚氣,用耳朵代替雙目,細心體察著周圍動靜。

  果不其然,瞬息之間,服部正秀在身后掠起,從暗黑的月影下,一蹴而起,寒光遽射,攻了過來…

  他出其不意,一刀斫了過去,再度在蔡鐸身上驚起一道血痕,濺在潔白的內衣上。滲出血來,很快的就滲濕了衣衫。

  服部正秀的刀鋒劃中蔡鐸的同時,蔡鐸的袍衣也再度卷向他,它像蛛網(wǎng)一般纏遮住服部正秀的視線,他的袍衣卻自旋舞,旋絞正秀的面門,服部正秀的視力已為袍衣所混淆。

  趁此機會,蔡鐸已急閃至服部正秀身後,毫不猶豫一指朝他背后三大要穴搠了過去。

  當指尖堪堪觸及到衣襟時,服部正秀反手扭住蔡鐸的內衣,一個躬身,卻將他從背上拋了出去……

  蔡鐸只覺從天頂?shù)娇柘?,颼地一輕,人已在半空中了。他心頭一震,暗道:“這廝莫非使的便是老大說的日本柔術,確實厲害…”,心念至此,他翻了個筋斗,再次騰身而上……

  服部正秀的刀影同時席卷而來,刀勢更烈從前,可真是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招生死一招魂。

  蔡鐸只覺眼前一花,寒意直冒,暗道:“糟了,我命休矣…”

  陡然之間,忽聽一聲齜牙的慘叫,服部正秀一刀劈空,掩住左耳朝前直沖過去。

  蔡鐸定睛一看,雷虎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潛到了服部正秀的背後。趁他全力攻擊蔡鐸之時,猛一張嘴,將他半邊左耳撕咬下來。此時的他,在幽幽的月色下,模樣極是詭異,滿嘴含血的朝著蔡鐸怪笑。

  “臭小子,你沒死就好…”蔡鐸俊眼含淚,心中大喜。跳了起來,呼道:“咱們合力先殺了那半人不鬼的王八蛋。”話音未落,他隨即全身急旋,卷起一道旋風,如同一顆炮彈一般,急射向服部正秀。

  服部正秀忍痛轉身,見到雷虎怪模怪樣,又見蔡鐸旋風般的朝自己攻來,早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猛地朝兩人擲出一物,只聽“砰”的一聲,煙幕四起,瞬息間,他便逃得無影無蹤了。

  蔡鐸走進雷虎身旁,見他立在原地,“格格”的傻笑幾聲。雷虎這一張口,喉頭蹩住已久的血就疾噴了出來,血霧紛飛,噴了蔡鐸一臉,突然整個人栽在蔡鐸的懷里,看似一截凍硬了的冰棒,一動也不動。此時服部正太的那把短刃扔插在他肩背上,而小腹傷口仍在閃爍蠕動,血流還未止休。雷虎雙腳躺地的開了叉,久久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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