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暗淡的酒吧里,光怪陸離的燈光交錯閃爍,形形色色的人在舞池扭動著身體,酒精的催動,讓彼此在這個混濁的舞池中肆無忌憚的撫摸挑逗著彼此,震耳欲聾的音樂把說話都變成了一種曖昧的調(diào)情。
二樓角落里的包房門外站著兩個保鏢,一臉的冷漠,這魚龍混雜的地方仿佛他們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厚重的木門把外面嘈雜的音樂隔絕的干干凈凈,卓秋讓人把房間的燈都打開,不耐煩的抬手看看自己的手表,終于在失去耐心的前一刻,陳飛到了。
“你遲到了?!?p> “卓老板,是你早到了。”
陳飛輕蔑的看著卓秋,這個男人口口聲聲的在對著自己的義父表達自己如何的忠心耿耿,如何的聽話,現(xiàn)在還不是坐下來和自己談條件?不過是因為自己可以讓他做的更大罷了。
“少廢話,如果今天做的我不滿意,你恐怕就得橫著出去了?!?p> “我敢來見你,就知道自己不會橫著出去。”
陳飛的淡定和篤定倒是讓卓秋刮目相看了,這個男人以前有他哥哥護著,也不過就是一個小混混罷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也不全是。
“說吧?!?p> “老爺子年紀大了,沒了當年的魄力,做事畏手畏腳的也在所難免的,可是卓老板,你看起來可不是這種安于現(xiàn)狀的人?!?p> “安于現(xiàn)狀有什么不好嗎?”
“卓老板這就是開玩笑,您如果真的安于現(xiàn)狀,就不會赴約了。何況,卓門最近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吧?在這樣下去,您連安于現(xiàn)狀的機會都沒有了。”
“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陳飛倒是很意外卓秋沒有因為別人戳中了他的痛處而發(fā)飆,不管是真的修養(yǎng)好,還是故作鎮(zhèn)定,陳飛都不在乎,雖說大家不是一條路上的人,總歸還是可以互相幫忙的。
“我如果不事先了解清楚,怎么敢來跟您合作呢?”
“說吧,你想怎么分賬?”
陳飛對于卓秋的答應一點也不意外,這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卓公子爽快,不過我陳飛跟你合作可不是為了錢?!?p> “不為錢?怎么你還想要權(quán)力不成?你認為我會讓你踏踏實實的在我的手下干事兒?”
“你我不是同路人,但不代表你我不能合作?!?p> “哦?這么說陳先生當真不是為了錢來的。”
“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么?”
“命!”
卓秋看著陡然充滿殺氣的陳飛,心里暗覺不好,這陳飛不知道想要誰的命,如果真是那個人的命,自己未必能做到,義父斷然不會答應的。
“誰?”
“穆辰楓?!?p> 果然是他。
卓秋沉默的看著陳飛,陳飛也不躲避,接受著他的審視。卓秋仰頭喝掉手中的啤酒,良久說到:“你倒是膽子很大,穆辰楓現(xiàn)在在找你,你卻要自己送上門去?”
“你們不是也在找我嗎?現(xiàn)在我們不是還是坐下來在談合作?”
“老爺子是不會答應的?!?p> “他答不答應的無所謂,關鍵是這卓門的掌舵人要答應就行。”
這句話想表達的意思卓秋再清楚不過了,天上地下誰不知道卓門的掌舵人是誰,而陳飛這句話已經(jīng)不是暗示,簡直就是挑明了的。
“掌舵人可不是我?!?p> “卓老板,風水輪流轉(zhuǎn)嘛。”
陳飛見卓秋沒有說話,他知道,卓秋沒有立刻答應不是顧念所謂父子之情,江湖道義,他所在意的不過是怕別人對自己坐上卓門老大的位子不服而已。陳飛看著卓秋的臉色變化說道:“卓老板心里顧及什么我很清楚,可是現(xiàn)在卓門生意受損,外面的老板可是很生氣的,手里的貨再不出,老板們的耐性可就要用光了。現(xiàn)在的卓門恐怕早已是怨聲載道了。”
卓秋還是沒有開口說話,可是臉色緩和了不少,至少沒有剛進門的敵意。陳飛取了兩瓶啤酒,打開一瓶遞到卓秋的面前說到:“卓老板下不了手,我們可以幫你?!?p> 陳飛遞上冰啤酒,冰透的啤酒灌下去,啤酒劃過的地方都是冷意,胸膛里的心也跟著冷了。
“老爺子出不了的貨,我未必出的了。”
“既然是合作,自然要給卓老板解決問題?!?p> “你們已經(jīng)想好了?”
“當然?!?p> “說?!?p> “還是穆辰楓的會所,這是最安全,當然我知道卓老板并不相信我能讓你成功的拿到進入會所的通行證,所以這一次我們就要和穆辰楓來一場交易。”
“陳飛,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你哥哥的前車之鑒可就在眼前。”
“我大哥選錯了人,這次我可不會再選錯了?!?p> “你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為現(xiàn)在的穆太太是他心里的人?這只不過是他花錢買來的。”
“花錢賣老婆?穆辰楓還用花錢嗎?多的是女人往他身上倒貼,他還需要買?”
“卓哥,咱們道上混的都知道,不該問的不問就不要問了。”
想來不過是這種人的混亂的私生活,這種事情,自己就算是爆出去也沒有太多的意義,既然如此也就不必過問了,只要是自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其余的跟自己無關的不必多問。
卓秋那起自己手中的啤酒舉到空中說道:“你拿命,我拿錢?!?p> “各取所需?!?p> 杜念嘗試了各種辦法,各種說辭和理由也沒能讓紀薇年改變主意,盡管他早就知道這個結(jié)果。最后,他還是妥協(xié)了,他不可能看著她一個人和這些殺人不眨眼的陰毒之人合作,所以他還是和她一起踏上了這條路。
坐在這座古色古香的別墅里,紀薇年看著俞鴻有些吃驚,這個人怎么看也不是狠毒的人,衣冠整潔,氣質(zhì)儒雅,怎么看都是一個學者的形象。在聽著他說的安排,紀薇年又覺得這人心思深沉,連著標準禮貌的微笑,都叫人瘆得慌。
“俞先生讓我把我們的事情告訴辰芷青,你就這么確定會如你料想的一樣發(fā)展?”
“俞某人做事一向謹慎,紀小姐和穆先生之間的恩怨,我很清楚?!?p> “你調(diào)查我?”
“紀小姐不是也一直在讓杜先生調(diào)查我嗎?”
紀薇年有些不解,自己只是讓杜念調(diào)查一下辰芷青的身世,什么時候調(diào)查過他了?難道,辰芷青是......
“辰芷青和你是什么關系?”
“她和俞錦是姐妹。”
“你是辰芷青的父親?!那你為什么幫我?!”
紀薇年真是后悔沒有聽杜念的話!俞鴻看的出來紀薇年的吃驚和憤怒,這也是自己的預料之中的。
“紀小姐,我只說俞錦和辰芷青是姐妹,可我沒說過我是辰芷青的父親?!?p> 好一出豪門的丑事呀,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這種下作的事情,只有她們干的出來。紀薇年在心里嘲諷,俞鴻把這些都看在眼里,他不會在乎紀薇年是如何向辰芷青的,但是他很在乎別人是如何看待蘇歡的。
不過現(xiàn)在還不用這么快和他們撕破臉。
“辰芷青的原名叫蘇葉晴,我和你的目標都是一致的,只要她不好過,我很樂意?!?p> “沒想到你能把你老婆和別人的野種養(yǎng)在身邊這么久,還真是佩服。”
“難道紀小姐認為報復仇人最好的辦法是直接殺了她嗎?”
“可是她畢竟是俞錦的姐姐,俞錦對她可是好的不得了,你當真下的手?”
“紀小姐,想必你也知道,杜先生在穆辰楓哪里已經(jīng)沒有多少信任了,你以為當前的情況,杜先生怎么還能幫你做什么?”
“穆南不在,辰楓當然會選擇杜念的。”
“怎么就這么巧,偏偏這個時候穆南就趕不回來呢?”
紀薇年看著俞鴻,臉上一副盡在掌握的樣子,看來是他的杰作,這么說來這人還是有點用途的,何況這么大的綠帽子帶了這么久,是個男人都要殺人了!
“俞先生有何高見?”
“生不如死遠比死了更痛快。”
“OK,看來在報仇這件事上,你比我更專業(yè),說吧,你想我們怎么做?”
“紀小姐果然是聰明人?!?p> 直到離開,杜念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過,可是他的心里越來越后怕,他想起子第一次見辰芷青的時候,她一身的傷痕,這個男人的可怕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
一路上,杜念都顯得很不安,到達簡行的時候,杜念還是開口了:
“阿薇,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p> “如果你不想幫我,我不會勉強你的。”
“阿薇,俞鴻遠比想的更可怕,”
“那又怎么樣?只要能讓他們分開,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紀薇年的執(zhí)念已經(jīng)到了可怕的地步,自己怎么樣也勸不了他回頭,如果知道最后的結(jié)局,杜念一定不會這樣由著他的性子亂來。
“太太又給先生做了什么好吃的?”
朱姐收拾完看見在廚房中忙著裝盒的辰芷青,湊上去看,飯盒里的四菜一湯看起來格外的誘人。
“朱姐,陸啟到了嗎?”
“在外面等著呢。”
“這是我給你和昕姨準備,還有誠叔的,你們快點吃哦。朱姐,幫我把剩下的兩個一起拿給陸啟。”
陸啟看著辰芷青抱著三個飯盒后面的朱姐還提溜著兩個就知道今天中午的午飯,不用發(fā)愁了。
“太太您又做了這么多?!?p> “一起吃的才開心,走吧。”
到了公司,辰芷青和俞錦他們寒暄片刻就去找穆辰楓,秦春在外間的辦公室看著是在處理文件,其實耳朵支得老高再聽里面的動靜,可是隔音效果太好了,什么也聽不見。
辰芷青躡手躡腳的走到秦春跟前,低身問到:“秦春,又訓人啦?”
“太太你來了?”
“今天是誰倒霉了?”
“北區(qū)酒店七家酒店的主管,營業(yè)額度下滑了。”
“多長時間了?”
“剛進去沒多久?!?p> “等著,我去救他去,都到飯點兒,你快去吃飯吧,這里有我呢。”
秦春自然樂的開心,只要辰芷青到了,里面那位齊總肯定有救了。
推開辦公室的門,穆辰楓心里正不爽呢,看見有人不敲門就進來正準備把手里的文件丟過去,就聽見辰芷青可憐兮兮的聲音:
“你又想欺負,還拿文件丟我?!?p> 齊總不看人,一聽聲音,這懸在嗓子的心就徹底放下了。穆辰楓知道是辰芷青來了,自然不會在生氣,剛才還一副怒發(fā)沖冠的表情,見了辰芷青就換成了溫柔如水的樣子,連帶著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寵溺起來。
“來?!?p> 辰芷青的立刻笑逐顏開的朝著穆辰楓的跟前去,還不忘回頭對身后的齊總說:“齊總難得來一趟集團,集團的餐廳還不錯哦,我聽說今天餐廳來了四川的一位大廚師,齊總也是四川人,快點去嘗嘗是不是家鄉(xiāng)的味道?!?p> 一邊說一邊還擋在穆辰楓面前,對著齊總使了個眼色,齊總猶如得了大赦立刻開門就溜了。穆辰楓就看著辰芷青在自己的面前玩兒這些無傷大雅的小把戲,其實還是很好看的。
看著穆辰楓一臉“慍怒”的樣子,辰芷青知道自己要倒霉了,把飯盒一層一層的擺好,一個一個介紹著今天的菜色,人卻一點一點的往后退,穆辰楓暗暗挑挑眉,心里知道她想干什么,想跑?那可難了。
身手一把將辰芷青拉回自己的懷里,緊緊的圈在自己的懷里,用他低沉性感的嗓音在她耳邊說到:“我怎么記得齊總從來不吃辣的?”
氣息打在她的頸窩臉頰,辰芷青因為怕癢不斷的縮脖子,越是躲著就是越往他的懷里鉆。
“我記錯啦?!?p> “是嗎?那可要好好的罰才是。”
溫柔而霸道的吻著辰芷青嬌艷的紅唇,享受著她的甜美。
吃過午飯,辰芷青賴在他的休息室不起來,穆辰楓也是認她賴著,順手抽一本書給她,叫她看書打發(fā)時間,辰芷青卻賴皮的拉著他的袖口說:“我眼睛疼,不想看。”
眼睛疼?穆辰楓要是看不出去她蹩腳的撒嬌還真是枉費了自己這么多年的識人斷物。
“那怎么辦?放音樂給你聽?”
“他們唱歌不好聽,說話也不好聽?!?p> “那你想怎么樣呢?”
“你念給我聽好不好?”
一副可憐兮兮,淚水汪汪的小表情,自己能對一單上千萬的大生意說不也未見得能拒絕這樣的辰芷青。
“好,我念給你聽?!?p> “嘿嘿,你坐到我身邊念。”
穆辰楓坐到床上,辰芷青立刻環(huán)住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胸口,等著他念書。穆辰楓無奈的笑笑,輕聲念起書本上的文字,他的聲音原本就低沉悅耳,如今又刻意放低了聲音,彷如一首復古的交響曲,不過片刻辰芷青便有了睡意,短短一篇念完,辰芷青已經(jīng)沉沉睡去。
穆辰楓看著辰芷青略帶笑意的容顏,不禁憐愛的在她帶著清香的發(fā)絲間落下一吻。孩子的事情終于不在讓她傷神,這段時間,她就是這樣陪著自己,有時候會陪著自己直到下班,有時候又會去深藍的店里待上一會兒,或者是和俞錦出去轉(zhuǎn)一轉(zhuǎn),為此譚景晞沒少跟自己抗議,說自己的老婆搶了他的女朋友,可是穆辰楓認為,明明是他的女朋友搶了自己的老婆。
看著她放在自己胸口的手,真的比以前白嫩一下,夏日里的衣衫單薄,她背后始終有一些傷痕沒能去掉,隱約還是能夠摸得到。
“芷青,我一定會慢慢的治好你的?!?p> 芷青說,自己是她的依賴,可是,她何嘗不是自己的依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