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歌一直沒出現(xiàn),段焱心里自我安慰,也許她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我不見了。
這塌方似乎很深,段焱直掉了好幾米,就在自己認為已經(jīng)死定了的同時,腰間突然一緊,隨后下降的身體也停住了。
段焱被慣性沖的差點斷成兩截。他晃了晃神,確定沒有再下降時,扭頭看了看周圍。
黑暗,還是無盡的黑暗。
腰間不知道是纏了什么東西,此刻還在扭動。段焱表面不敢輕舉妄動,心里卻已經(jīng)炸毛了,他不確定這是不是永清歌來救他的東西,因為他能感覺到腰上的東西是活的!
艸……這感覺,還不如直接掉下去摔死算了。
“段焱”
忽然,一陣空靈的聲音從上方傳來,段焱冷汗直冒,心里無數(shù)次想?yún)群?p> 清歌是你嗎!
“段焱”
這次聲音要清晰了些,段焱不敢答應,因為他已經(jīng)感受到腰上的東西的某個部分正在他身上游走。甚至他恍惚覺得在身后有什么東西正在上來……
是鬼嗎……
“段焱你死了嗎?回答我!”
那聲音似乎惱怒了,段焱迷迷糊糊聽到那聲音一直在持續(xù),這聲音還有點熟悉。
突然,他腦袋一清醒,這聲音,這聲音怎么這么像……
他又仔細聽了聽,沒錯,就是永清歌!
“清歌,清歌我在這兒,我還活著,我被什么東西纏住了”也不管現(xiàn)在的處境,段焱扯著嗓子喊道。
突然腰上一緊,他心道槽糕,隨后身體往上一抬,竟緩緩被一股力道拉了上去。
一直持續(xù)了兩分鐘,段焱才隱約看到巖壁,他急切尋找清歌的身影,終于在巖壁上一處凸出的巖石上看到了她,她手里正抓著一條白色的東西,段焱仔細瞧了瞧,那白色的東西直連在他腰上。
他娘的見鬼,剛才他明明感覺到這玩意兒是活的,這時候怎么變成一條“繩子”了。
離塌方口只有兩米,段焱仿佛看到了曙光,心想著這丫頭還有點良心只道回來救自己,段焱已經(jīng)把手伸出去,等待最后落地的那一刻。
霉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這是段焱再一次掉下去時前一刻腦海里蹦出的幾個字。
誰也沒想到清歌腳下那塊石頭會脫落,他還看到她當時震驚的表情,仿佛看到自己倒霉的樣子。
段焱心里沒有一絲愧疚,反而覺得事情就是這樣發(fā)展。
接下來就是無盡的黑暗和降落,清歌在掉下來的時候叫他牢牢抓住腰上的東西,這東西段焱在掉下來前一刻看了一眼。
這不就是那吃鬼的白影子么!
也不知道下降了多久,亦不清楚后來發(fā)生了什么,當段焱醒來的時候,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
感覺到身下是泥土,他爬起來,看了看四周,灰黑的色彩讓他差點以為自己瞎了。
從背包翻出手電,也不管什么蟲魚鳥獸,燈光一亮,周圍的事物才有了清晰的輪廓。
石頭,雜草,石頭,雜草
見周圍暫時沒有危險,他晃了晃手電,卻沒看到永清歌,他輕聲道:“清歌,你在哪?”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只有無限的寂靜。
腰上的白影子已經(jīng)不見了,難道她先離開了?
他腦子里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連忙起身,手電光有限,但周圍的事物也不難看清楚。
他腦袋一片空白,這是哪……
只見四周是一片荒地,雜草叢生,遠一點的地方仿佛是農(nóng)田,農(nóng)田里還有積水,再遠一點的地方,他看到了燈火。
沒錯,是光亮,橙色的火光四處分散著,隱約還有人聲狗吠,這讓他想到農(nóng)村的晚上。
難道那塌方貫穿了半山,他掉出來,掉到某個小山村里去了?
倘若是這樣,那永清歌呢,她去哪兒了?
他四處找了找,確定這周圍沒有她的影子。見遠處燈火通明,他心想著也許永清歌沒有找到他,先到那些人家里去了,可她是鬼啊。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他收拾了東西,決定先到那些農(nóng)家里去,畢竟這荒山野地,也不安全,至于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到時候慢慢想。
走過田埂,段焱發(fā)現(xiàn)這些農(nóng)田似乎已經(jīng)沒有耕種了,也不知是時節(jié)沒到還是怎么回事,他也懶得細想,畢竟這已經(jīng)超出他知識范圍。
距離不是很遠,他走了沒幾分鐘就到了。
這些農(nóng)屋還是泥土瓦房,看樣子年代也挺久的了,屋前屋后都種著果樹,段焱才靠近房屋,就聽見前面狗叫聲,于是心道。這么晚了去打擾人家也不好,背包里有睡袋,要不在附近睡一晚上。
房屋周圍也有不少雜草,看樣子幾乎沒怎么清理過,段焱找了一處稍微平坦的地方,一陣窸窸窣窣,正準備打開背包拿出睡袋的時候,他突然身子頓了頓。
他下意識回頭一瞧,這一瞧可把他嚇得不輕。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背后面竟站了個老頭兒。
段焱連退幾步,手里的背包也“啪”地掉到了地上。他一陣結(jié)巴:“你,你,你什么時候,在這兒的”
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怎么沒聽到動靜,難到是我弄的太專注,沒注意到?他心里來來回回好幾個想法,只好覺得這老頭太奇怪,見著人也不說話就往別人后面一杵,這要是碰到心臟不好的人,估計這回兒就嗝屁了過去。
雖然這深更半夜碰到這一茬確實能把人嚇得半死,不過段焱心理承受力還算過關,再加上鬼怪都見過了,這一大活人還能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畢竟這是別人的地盤,段焱心里還是為自己的行為感到不好意思,便隨便編了個理由:“那個,我迷路了......其實我準備在這兒睡的,沒想過打擾您老人家?!?p> 他指了指腳下那塊草壓扁了的地和睡袋已經(jīng)掉出半截的背包,希望自己這么解釋對面這老頭能聽的懂。
老頭雙手背在背后,黑暗下不知道什么表情,不過段焱感覺老頭子一直都耷拉著臉盯著自己,好像并不和藹...可親。
老頭足足盯了他兩分鐘,這過程煎熬難以描述,直到段焱以為對面這個壓根兒就不是人,都想拔腿就跑的時候,這老家伙終于開口了。
“跟我來?!?p> “......”段焱足足愣了好幾秒,轉(zhuǎn)眼就已經(jīng)看到老頭轉(zhuǎn)身往房子方向走了,他在心里琢磨了下這個“跟我來”具體是什么意思,想了想應該是跟過去,有床睡。
四下黑不溜秋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三兩下就收拾了東西趕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