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知道得太多了
“他的漏洞,在左鞭腿?!焙卫蠋熭p聲說道。
“胡少峰自五階開始學(xué)武招,家傳的《胡家連環(huán)腿》是其最強(qiáng)招術(shù),配之以勢大力沉的《開山拳法》,橫掃同階無敵手。如果不是被酒色淘空了身體,他很有希望年內(nèi)晉升一境武者?!?p> “《胡家連環(huán)腿》的特點在快、狠,干凈利落,絕不拖泥帶水。胡少峰最擅長的是側(cè)踢、勾踢、后旋踢和下劈四種踢法。”
“他的左腿和右腿用力均勻,幾乎沒有弱點可言。”
“但是,他的左腿在踢鞭腿時,有個不良習(xí)慣,喜歡先用足尖頓一下地,幅度極小,微不可察。他的本意,是讓踢出的腿更有力,然而在連環(huán)腿法中,這個頓,使連環(huán)中斷,反而造成了慣性力量的消減。”
秦天默念:“左鞭腿,他喜歡以微不可覺的速度頓一下地?”
“對,這個頓地動作極其快,肉眼幾不可察。加上力士初期,胡少峰進(jìn)展神速,就算有人提醒,他可能也不當(dāng)回事。”
“練到力士六階,習(xí)慣養(yǎng)成,想改也難改了?!?p> “如果右腿能踢出六千斤之力,那么他的左腿由于這個習(xí)慣存在,只能踢出五千五百斤之力?!?p> “所以,近段時間胡少峰在對戰(zhàn)中,極少使用左鞭腿,可能他自己也有所感覺,然而并未實質(zhì)性發(fā)現(xiàn)隱患?!?p> 何老師拍著秦天肩膀:“秦天,老師希望你活著歸來,這是你唯一的可趁之機(jī)。左鞭腿,必須以弧線踢出,所以你努力要到他的左側(cè),但又不能讓他直腿側(cè)踢。
老師并沒奢望你擊敗胡少峰。記住,你的步伐,或許讓你有一線保命機(jī)會,打不過逃,不丟臉!”
“嗯。謝謝老師?!?p> 秦天謝過老師,但并沒把“逃”這個字記到心里。仇敵當(dāng)前,打不過,那就同歸于盡。
他和蓉兒走到門邊,又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
“老師,還有事請教。關(guān)于龍洛帝國西北天崩的事,有多少秘密瞞著大眾?”
何老師沉吟了下:“這事,你還是少打聽比較好。西北的局勢,比我們想像的更嚴(yán)重?!?p> “聽說死了好多宗師?”蓉兒插話,這事,是從苗青山那兒聽來的。
何老師目視窗外:“在我們神話傳說中,上百萬年前,龍洛大陸曾發(fā)生過慘烈的神魔大戰(zhàn),兩敗俱亡,生靈涂炭?,F(xiàn)在看來,神話不是神話,它可能真實存在過。”
蓉兒:“那魔靈即將蘇醒的事也是真的?”
老師嘆了口氣:“唉,老師不過是一境武者,知道的也不甚多,這都是高層才掌握的秘密。或許有,或許沒有。秦天,先管眼前事吧,將來的事,誰又說得清楚。”
走出教室,何老師陪著兩人朝外走去。
一個吊白眼、一個鷹勾鼻,帶著幾個二階小弟,耀武揚威地迎面走來。
兩人先見到秦天,先是一喜,接著見到了何老師,又縮起了頭。
走過兩人身邊,吊白眼和鷹勾鼻同時揮起了拳:
“秦天,試試的事,別給老子忘了!”
說完,在何老師轉(zhuǎn)過頭時,兩人帶著小弟飛也似地逃去。
何老師納悶:“有什么事?要試什么?”
秦天笑笑。
這兩人,前兩天在武院遇見,想當(dāng)場教訓(xùn)自己,顧忌內(nèi)院老師恰好在外院,學(xué)生不得惹禍,是以訂下戰(zhàn)約,要陪秦天練練。
……
就在秦天走出教室差不多時間,幾匹神駿沿著官道,飛也似地朝小柳鎮(zhèn)奔去。
小柳鎮(zhèn),胡家大院,偏室。
門外圍著一大群人,正神色焦急地等待著。
“刁彪還能活嗎?昨天晚上郎中說治不了。”
“是內(nèi)傷,郎中當(dāng)然治不了,胡老爺肯定能行?!?p> “老爺為他續(xù)了一晚上的氣,說不定有奇跡出現(xiàn)?!?p> “棺材都買好了,不可能有奇跡了吧?!?p> 房內(nèi)。
胡岳宗冷冷地望著刁彪,雖然已是氣若游絲,眼神中卻滿是求生的欲望。
“老……老爺,救救我,看在我跟您這么久,還滅了秦家的份上,救救我!”
胡岳宗的雙眉,輕輕皺了皺。
刁彪內(nèi)傷極重,但并非到了不可救的地步。
然而,這個奴才的話,實在太多了。
昨天晚上,姓刁的居然說出了秦家的事,明擺著這是威脅我胡岳宗全力相救。
滅了秦家的事,能傳出去嗎?
一個奴才而已。
不過他的生命力,也夠頑強(qiáng)的,原本盼著他昨晚就咽了氣,沒想到今天早上還能開口說話。
“老爺……”刁彪低吼,“我對您忠心耿耿,八年前可是跟著您到懸崖邊……”
“住口!”胡岳宗喝道,“這事,你還對誰講過?”
“老爺,我從來沒對人講過這些。救救我……”
胡岳宗輕輕點頭,伸出巴掌,蓋到了刁彪胸口:“好,我救你。但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卡!”
室內(nèi)傳來一陣悶響。
胡岳宗站起身,用毛巾擦著右掌,目光陰冷,盯著刁彪驚怒的表情凝固。
順手將白布覆蓋尸身。
瑪?shù)?,敢威脅老子?
他打開門,神情悲戚:“阿彪他……他沒能熬過來,我盡力了,可惜功力低微……”
“來人,厚葬!”
“踏踏踏……”
胡家大宅院外,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帶頭的是個高個青年,來到胡家大宅門口,他飛身下馬,直入大院。
進(jìn)門,他就愣了。
“爹,我回來了,院里怎么擺上棺材了?”
“刁彪死了!”
胡岳宗滿臉怒容,負(fù)手而出。
他的身后,跟著刁彪家屬,哭哭啼啼,見到胡少峰便撲了上來。
“少爺,替我家作主哪,刁彪死得冤??!”
胡岳宗指著正被抬出的刁彪尸身:“峰兒,胡家沒有在院里擺奴才棺材的先例,我今天等你來,就是讓你親眼看看,有人,已經(jīng)欺負(fù)到我胡家頭上了!”
胡少峰惡吼:“秦天,你等著,老子拿你人頭,來祭我家奴之靈!”
……
大河鎮(zhèn)明月樓酒店。
秦天和蓉兒邊走邊聊,直奔明月樓而來。
蓉兒知道少爺為什么帶她來。
果然,秦天停住腳步,指著明月樓:“蓉兒,還記得這兒嗎?”
蓉兒點著頭:“老爺和夫人,就是在這兒用了最后一頓午餐,立即前往鄰縣尋找被盜的秘笈?!?p> 淚水“撲簌簌”順著如花的面龐而下:“可是老爺和夫人,從此后再沒有回來?!?p> 秦天默不作聲走向二樓。
明月樓,是胡家的產(chǎn)業(yè)。那時,胡岳宗見了我爹我娘,恨不能趴到地上舔腳趾。
蓉兒坐到了靠窗的一張桌前:“少爺,老爺和夫人,當(dāng)時就在這張桌上用的餐。”
秦天緩緩落坐:“我要用胡少峰人頭,祭我爹娘在天之靈!”
就在他們上好菜時,三男一女也走上二樓。
帶頭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女,臉上滿滿都是煞氣。
見到少女,不少人神情大變,有幾個連菜都不點了,抬起屁股直接走人。
過道上幾個人,也立即裝出商量事情的樣子,轉(zhuǎn)過身,假裝沒注意到少女到來。
避之,竟如避蛇蝎。
避不過的,趕緊讓到邊上,恭恭敬敬地彎腰問好:“胡小姐,真巧,你也來了?”
少女鼻孔都沒冷哼聲,一臉傲然。
她本來奔著包廂而去,轉(zhuǎn)頭之際,看到了靠窗而坐的秦天。
她腳步一停,接著便轉(zhuǎn)身,徑直朝秦天而來。
“啪!”
少女一巴掌拍在桌上,惡聲喊道:“我哥到處找你,你倒躲這兒來了?!滾!”
滾?
秦天冷冷地抬起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