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蓉兒是個天才

　　“弄死他？”刁得利身邊，一個矮胖子問道。

　　刁得利搖搖頭：“弄死，那是胡家的事。我得替族兄出口惡氣，找個什么茬，揍殘他也好?！?p>　　矮冬瓜：“瞧這小子，是往藏經(jīng)樓方向去。老大，這兒不方便揍他，要不我們到藏經(jīng)樓等他！”

　　“好，外院學生到藏經(jīng)樓，有一萬個理由找他茬！”

　　刁得利說完，率先離去。

　　秦天和蓉兒緩步朝藏經(jīng)樓方向而來。

　　打身后，飛跑來兩個人。

　　帶頭的是個藥鋪打扮的小年輕，他指著蓉兒，沖身后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說道：“掌柜的，是她，就是她?！?p>　　蓉兒頭一歪，驚訝了：“是你？”

　　小年輕沖上前一揖到底：“美女，在店里，你說藥是替你少爺買的，這位，就是你少爺吧？”

　　蓉兒點點頭：“正是?！?p>　　秦天歪著頭，怎么也想不出這鬧的是哪出。

　　很顯然，小年輕是藥店的伙計，三天前蓉兒按他寫的藥方去抓藥，所以兩人能相互認了出來。

　　那個老頭，是藥鋪的掌柜？

　　難道，是蓉兒少給錢，他們來催債的。

　　花甲老頭沖上前就捉住了秦天雙手：“少爺貴姓？我慎重考慮了兩天，最后決定，還是當面跟你談談。”

　　慎重考慮？

　　欠錢催債的念頭，在秦天腦中越發(fā)強烈。

　　“鄙人姓秦，名天，若少算了錢，你們照說無妨?！?p>　　“不是不是?！崩项^連連搖著手，“少爺，請借一步說話?！?p>　　老頭和伙計不由分說，就把秦天拉到了無人的角落，從懷里摸出張藥方。

　　這兩人，正是在秦家蹲守一夜，把藥渣聞個遍、嘗個遍，卻什么門道也沒摸出的藥鋪師徒倆。

　　“秦少爺，這可是你吩咐去購買的藥材？”

　　秦天點點頭：“不錯?！?p>　　他根本不怕別人得知藥方，因為除了主料，幾樣配料和催化劑、溶合液，如果得不到他手中的藥引，這藥煉出來就是毒液。

　　而就算得到全部，也不可能煉出藥液。

　　加什么不加什么，加多少，用多大火候熬制，熬制的先后順序，才是真正的精髓。

　　否則，這么多藥材千百年來一直存在，不是人人都可以制成千古不傳之秘方了？

　　老頭壓低了聲音：“秦少爺，你用這些名貴藥材，可是想研制千古失傳的游龍神液？”

　　秦天納悶地盯著老頭，游龍神液，不是自龍洛武帝死后，失傳就已達千年了么，這老頭是怎么知道的？

　　見秦天不語，老頭更加證實了自己判斷，連忙自報家門：

　　“秦公子，老朽是古漢國江北名醫(yī)莫神醫(yī)的族內(nèi)弟子莫風……”

　　老頭還沒說完，蓉兒先瞪大了眼：“莫神醫(yī)，那不是我老家州城北浦的第一豪族嗎？”

　　蓉兒是江北州遠郊北浦人，離此幾百里地，她小時候即被家里賣掉，秦家收留了她。

　　北浦，是古漢國醫(yī)藥集散地，也是名醫(yī)云集之處，當?shù)厝舜蠖鄰氖赂t(yī)藥有關的產(chǎn)業(yè)。

　　比如蓉兒家族，就開有藥鋪。

　　莫風笑著：“小妹妹在北浦有熟人嗎？”

　　“沒。”蓉兒沒好氣地回答，她對家族懷有很深的成見。

　　莫風繼續(xù)說了下去：“老朽是奉師父莫神醫(yī)之命，到貴縣來開分號的。小兄弟所用藥液，我?guī)煾傅淖嫔?，曾在宮中為御醫(yī)。師父幼年時，曾見曾祖從御藥師那兒，借得皇宮珍藏古藥藉一本，珍若寶貝。我?guī)煾敢蛏畹米娓赶矏?，故而能直入他的書房。?p>　　“有一天闖入，師父見祖父正在精研此書，便呆在一旁好奇地看。書上，正記載一種失傳達千年的秘方——游龍神液。說時此液極有奧妙?！?p>　　“書上所載藥材，跟秦公子你托美女所買藥材大體相同。但苦于書中沒有配方比例、熬制方法，皇室中幾十代藥師，均窮盡一生而不得要領。”

　　一旁的蓉兒，鳳眼都瞪成了鵝蛋：少爺隨手涂涂，涂出個宮廷秘方？

　　這時，莫風搓起了手：“敢問秦少爺，可也在研制此液制作方法？”

　　秦天笑了。

　　自己已經(jīng)初步掌握游龍身法，這藥液，再過段時間，對他而言也就是個棄物了，留著也沒用，難道莫風想……

　　“我有此液千年前的完整古方，它是修煉游龍身法的不二淬體液。知道游龍身法嗎？”

　　兩人同時搖頭：“不知?！?p>　　“它顛覆了武道修煉的理念，在力士初級階段，就可修煉武技?！?p>　　“什么？”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將莫風直接震傻。

　　天下求之而不得的秘方，這少年完整地擁有？

　　他原來的打算，是以為秦天也在研制此方，想來打聽打聽進展如何。

　　莫風連講話都結(jié)巴了：“這這這……這可能么……可能么？”

　　蓉兒小嘴一嘟：“有什么不可能，沒見秦公子三天里像換了個人似的么？”

　　莫風拉起秦天袖管，露出了白晰而強健的筋骨，看了嗅了，他當即傻了。

　　作為一個資深藥師，他不可能嗅不出肌體上殘留的藥香，而且能準確區(qū)分每一種藥材。而這些藥材對于肌體的作用，他更是一望便知。

　　“這這這……這是真的？”

　　不待秦天開口，蓉兒躥前一步：“莫非，你要重金求購？”

　　秦天冷眼回瞅著她，喧賓奪主，這妞必有陰謀。

　　果然，蓉兒趴著他耳朵：“有錢不賺，傻啊，對不少爺？”

　　秦天點頭不語。

　　蓉兒自丫丫學語起，就搖搖晃晃地跟在秦天父母屁股后，最喜歡看他們跟人討價還價。

　　這妞，估計是個財迷。

　　果然，蓉兒腔調(diào)實足地開了口：“藥液的效果，你們已經(jīng)知道了，咱做生意，客套的事就不講了，講就講能不能體現(xiàn)誠意。當然，生意人，最大的誠意還是合理的價格，我家少爺不會讓你們吃虧，你們呢，也不能昧著良心拼命壓價……”

　　秦天冷眼瞅著，你巴啦巴啦講這么多，還不全都是廢話？我娘忽悠人的那套，全被你學了來。

　　蓉兒終于說得舌頭有些麻：“好了，出價吧?！?p>　　莫風和徒弟面面相覷，顯然心里沒多大準備，這位，到底是管家的婆娘，還是丫環(huán)？

　　話說，嘴皮子也夠利索的。

　　莫風豎起了一根手指，望著秦天，明擺著不想讓蓉兒摻和，也不想和她正面交鋒：

　　“一萬兩，如何？”

　　秦天撓撓頭皮，他對錢沒什么大的概念，一萬兩出價是高是低，壓根就不清楚。

　　蓉兒一把將他拉到身后。

　　“喂喂喂，欺負我家少爺不會做生意是吧？你打發(fā)叫花子啊，千古秘方只賣一萬兩？我可告訴你，我家老爺夫人，那可是容縣做生意名家。我家少爺遺傳了老爺夫人最優(yōu)秀的基因，能一眼看穿你的底價。現(xiàn)在少爺不開口，說明你心懷鬼胎，出的根本不是實價……”

　　“行了行了，你少說幾句?！蹦L聽得頭大，加了根手指，“兩……兩萬兩？”

　　秦天心想，人家加了一倍的錢，夠體現(xiàn)誠意的了。

　　正想點頭。

　　蓉兒一把托住他下巴，鳳眼圓瞪，明顯都是警告：這要點頭，那就全完了。

　　“老頭你做生意沒半點誠意，看到我家少爺腦袋了沒，他打算搖頭拒絕，不跟你做生意了，是我托住少爺腦袋，才能讓你繼續(xù)談價格。”

　　“老頭，你連兩萬兩的價格都會出，羞恥不？我這個最不會做生意、最不喜歡談錢的人都聽不下去了，行了行了，你靠邊吧，我要松手了啊，少爺只要腦袋一搖，我們趕空自己去趟京城呀省城呀的大城市，看看京城的藥師怎么拿銀子砸死我們?！?p>　　蓉兒說著，果然有要放手的跡象。

　　“別別別，別松手。”被蓉兒胡攪蠻纏，莫風也給弄糊涂了，這主仆兩人，到底誰說了算？

　　他試探著反守為攻：“那……那秦少爺開個價？”

　　秦天思忖了下，要我開價？好，看蓉兒的意思，得開狠點。

　　他伸出三根手指，打算再加一萬兩。

　　蓉兒一把按住，差點掰斷他手指：“看到?jīng)]，我家少爺打算出三個巴掌，那就是15萬兩，一口價！”

　　秦天渾身一震，心說好厲害，把我爹宰人那套也學了個全？

　　問題是，我爹生前沒告訴你，少爺我沒有三個巴掌么？

　　莫風搖搖頭：“小妹妹你說笑了，15萬兩，整個龍洛大陸都不可能找到買家。6兩萬，再高我就不要了。”

　　“14萬兩，不能再低了?！?p>　　“六萬五千兩，不賣拉倒?！?p>　　“十三萬兩，再少一分都不賣?！?p>　　“行行，算你狠，湊個整，七萬兩，這回不能成交，我真走了?！?p>　　“那你走吧，十二萬兩，再低，少爺回家就要劈死我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相持半柱香，最終以十萬兩銀子成交。

　　莫風掏出銀票，秦天從懷里摸出一堆藥方便遞了過去。

　　自己已經(jīng)淬體成功，《半步江湖》也越來越熟練，這藥方，便是對自己無用之物。而蓉兒剛涉武道，淬體尚早。

　　那就賣了吧，居然還能賣個十萬兩，起先自己倒真沒想到。

　　交易完畢，莫風和伙計歡天喜地地走遠，蓉兒捧著大把銀票，兩只美目都樂成了孔方兄。

　　秦天摸摸她的腦袋：“蓉兒，我爹我娘在世時，是不是背著我，在秘密給你培訓？宰人忽悠人那套，你玩得相當熟練啊?！?p>　　“哪兒呢，老爺夫人一句沒教我，都是我看來的呢?！?p>　　蓉兒兩眼放光數(shù)著銀票：“哇，這么多銀子……”

　　“天才，真是個天才，以后談價的事，都交給你了?！?p>　　“行，少爺，我愿意。數(shù)錢不累?！比貎盒Φ煤喜粩n嘴。

　　就在此時，蓉兒突然又瞟到，秦天兩眼發(fā)直，而嘴角卻詭異地抽了一下。

　　蓉兒就納悶了，上回是詭異地笑，這回是嘴角抽。

　　秦天為什么抽嘴？

　　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龍洛武帝識海的第二道記憶之門，開了。

　　這說明，有十萬兩銀子，自己具備了修煉下一個技法的條件。

　　他抬眼看去，打開的門里，放著只朱漆木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