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凌倒是真心替她感到傷心難過了,同時也為她的魄力所觸動。
“都說人妖殊途,可是為什么呢?”
董雪原本還擔(dān)心伊凌不接受人妖相戀,現(xiàn)在聽到她的發(fā)問才松了口氣。
“妖獸的壽命遠比人類長,即便法士能通過修煉延長壽命,但和妖獸相比依舊是微不足道?!?p> “他說,他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如果不曾擁有,就不會失去?!?p> “如果你是我,你說要怎么辦?”
董雪看著伊凌,雖然對方只是十八九歲的小姑娘,但她當(dāng)初喜歡上霜華的時候,也正是這個年紀啊。
她花了大把青春在追逐霜華之上,盡管被拒絕了無數(shù)次,但她依舊樂在其中。
只要能看到他,也是極好的。
可她始終不甘心只在遠處看著。
聽到董雪的問話,伊凌識海中的黑袍人連忙豎起了耳朵。
“我?我其實很佩服你的敢作敢為,要是我被拒絕了很多次的話,大概不會有勇氣說要將他綁在我身邊之類的話?!?p> “我怎么覺得你在變相說我不要臉?”
董雪心想問這個問題也是太難為她了。
“哈哈哈我怎么敢,我是真的很佩服你?!?p> “我沒試過你說的很喜歡一個人,但是真到了這種程度,我也許會……想方設(shè)法變成一個妖獸?!?p> “你說妖獸那么好,體質(zhì)強硬,壽命又長,怎么想不開都要化人呢?而且他們可以化人,我們?yōu)槭裁床荒芑???p> 董雪:霧草,我怎么沒想過!
黑袍人搖頭輕笑:果然是她沒錯。
伊凌見董雪沒有反應(yīng),以為她的想法太驚世駭俗,尷尬地撓撓頭。
“我就是隨便一說……”
“你說的好——有道理!”
董雪一拍大腿,十分爽快:“要是這事成了,赤瞳就免費送你了?!?p> “怎么你本來還打算收費的嗎?啊不對,誰說要赤瞳了,再說召喚獸是說送就能送的嗎?”
伊凌仔細一想,白得一個召喚獸似乎也不錯。
“這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結(jié)的是最寬松的契約,只要我愿意,隨時都能放他走?!?p> “可我聽說召喚師和召喚獸之間的默契、互利效果都與契約有關(guān),你這樣豈不是虧大了?”
“我當(dāng)召喚師本來就是為了收服霜華,赤瞳如果一直占著我召喚獸的坑,我還怎么收霜華?”
伊凌默默同情了一把赤瞳,敢情他作為召喚獸的存在是可有可無的。
“你只能收服一個召喚獸?我可是見過你徒弟同時召喚三個召喚獸的?!?p> 師父怎么比徒弟還弱?難怪都說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她是法君,收三個三四星的召喚獸,我是法王高階,霜華只比我低一階,能一樣嗎?能一樣嗎?”
“呃……不能不能,你這目標(biāo)一聽就很艱巨?!?p> 伊凌說罷和董雪相視一笑。
初見之時伊凌對她的印象是“冷艷淡漠”,聽完她的故事,才發(fā)現(xiàn)事實正好相反。
董雪是一個極其重情甚至有些瘋狂之人,出人意料的好相處。
伊凌不知道的是,那是因為董雪一開始將她當(dāng)成了赤瞳的心悅之人,也就是自己人。
……
之后的事情都十分順利,盡管叔夜一直在伊凌識海內(nèi)鬼哭狼嚎,吵得她頭疼,她也沒有理會他的求饒。
正如她的師父所料,她始終下不了死手,最后還是花花出手快準狠地給了叔夜一個痛快。
識海中叔夜的身影漸漸消散,黑袍人解除封禁術(shù)式,伊凌的識海又恢復(fù)了生機。
“照顧好自己,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時趕到?!?p> 黑袍人只說了這么一句話就離開了。
他還在閉關(guān),如今只是能夠出現(xiàn)在她的識海中,必要的時候控制她的身體替她脫困,并不能真正過來。
而后董雪和赤瞳離開,伊凌帶著花花忙趕回安府看太子和魏青涵等人。
在“安其修”的看護下,他們都好好地呆在禁閉室,太子和其他人分開關(guān)押。
想到等會可能會出現(xiàn)血腥暴力場景,伊凌連忙趕走了“安其修”,只留下花花幫忙。
“安其修”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是想起堆滿珍寶的大床,他心中很快就有了取舍。
“幫我將太子請上刑架。”
伊凌笑得頗為得意,悠閑地看看太子的反應(yīng),再看看魏青涵等人的表情,實在是不能再精彩。
“我是一國儲君,你們竟敢對我濫用私刑,就不怕被你們皇帝知道了?”
太子不愧是太子,即使被押著走,說話依舊十分沉著,像是篤定了伊凌不敢動刑。
“你盜取我國機密的時候怎么不怕我們皇帝知道?你看我現(xiàn)在怕不怕?”
太子沒有多說,倒是魏青涵先急了起來,太子萬金之軀豈能承受拷打?
“安伊凌!你別以為皇帝會感謝你幫他審訊,你這是逾矩!”
伊凌示意花花繼續(xù),自己轉(zhuǎn)身面對魏青涵,說:
“你在說些什么?我可什么都沒做……花花,行刑!”
“你們冤枉過我一次,難道又想故技重施,再冤枉我一次?”
魏青涵面色鐵青,安伊凌這是打算事后死不認賬了,憑著他們陷害過她一次,別人肯定更容易相信她而非他們。
倒是方盛太子鎮(zhèn)定多了,他冷聲說:“這可不是冤枉不冤枉的事,我若一口咬定,你說為了給方盛一個交代,皇帝‘信’或不‘信’?”
晏興皇帝就算不信也得信!
伊凌聽后覺得頗為有理,有些為難地讓花花暫時停下了行刑的動作。
“你偷潛進入我晏興國都,該是你方盛給我們交代吧?”
她雖然不善政事,但也懂得些許心計,和方盛太子辯論起來倒是不卑不亢。
“是這樣沒錯,只要你們將我交上去,你們皇帝勢必會拿我作為籌碼和我方盛談判。這時候若他得到的是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質(zhì)……”
伊凌明白了:那么談判的時候這件事就會成為他們的把柄。
“多謝提醒,那我要是不把你交上去呢?”
“難不成你還打算放了我?”
方盛太子冷笑一聲,又是一個自私鬼。
“安府這么大,我們家人少,多一張吃飯的嘴倒也無所謂?!?p>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放了他再回來倒打一耙嗎?
“你可沒有抓住我全部下屬,他們知道我被抓,定會想盡辦法通知我方盛。你說他們……有沒有辦法找到我?”
確實,太子這個燙手山芋不宜放得太久,久必生變。
“若從此世上再無你這個人?”留不得,殺掉又會如何?
“神識印記,安府之人該不會不懂這個吧?”
看來也殺不得。
……
早朝結(jié)束的時間,街道上來往的百姓們只見一隊接著一隊金吾衛(wèi)排著隊,小跑著圍住了李府。
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大的陣仗,紛紛聚在了一起。
緊接著金吾衛(wèi)闖進門,帶出李府一眾老小。
“哎哎哎,你說李家發(fā)生了什么,怎么就一副要抄家的架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宮內(nèi)有個親戚……”
“打住打住,你差不多得了,誰都知道你有個在宮門守衛(wèi)的親戚,你趕緊的,說正事?!?p> “嘿,你著什么急啊,我這正要說呢……前陣子,晏城盛傳貴族學(xué)院出了奸細的事你知道吧?竟大膽到跑去宮內(nèi)行竊,竊取的還是和其他各國君主來往的密信!”
“知道知道,這事誰不知道?可不得了!”
“可不是嗎?昨天白天搜查隊就在學(xué)院里發(fā)現(xiàn)了奸細藏的密信,奸細就被抓了起來?!?p> “那個奸細這么快就招出了李府?”
“那倒沒有,我親戚說早前被抓的和李府不是一路,是被人誣陷的。今早李府就被狀告了,因為府中也搜出了密信?!?p> “真好奇密信里到底寫了什么,能值得他們費勁心思地偷?皇帝還滿城搜捕?!?p> “那我就不知道了,但就算寫的是‘你吃飯了沒’,那也不能偷呀,那可是皇帝的信!你偷了不就是藐視皇權(quán)嗎?”
“也是。那皇帝判刑了嗎?流放還是死刑?”
“這我親戚也不知道,不過我估計得處死吧,流放不就相當(dāng)于將機密傳播出去了嗎?”
……
皇宮內(nèi),十一公主寢宮。
“可惡,李家那對賤人姐妹!”
“我就說她們沒事跑來跟我嚼舌根,原來是拿我當(dāng)槍使!”
晏子萱雖然被禁足,外面的消息卻也不至于傳不過來。
她聽了宮女說的有關(guān)李府被告之事,氣得掀翻了面前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