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和霜華發(fā)生了過節(jié),你難道不想鏟除他嗎?”
董雪心知這個理由并不足以讓安伊凌同意和她合作,于是又說:“你可能不了解他,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人?!?p> “即使你對他不感興趣,但我聽說……當初是他主動找上了你?!?p> 伊凌聽到這只覺得十分疑惑,為什么董雪總是提到霜華,而非霜華的通靈師?
按理說,董雪要除去的應(yīng)該是霜華的通靈師——也就是通靈師協(xié)會的人。
伊凌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看來很了解他?”
“自然,墨竹是通靈師協(xié)會的副會長,霜華又與他簽訂了通靈契約,我們沒少打交道。”
原來霜華的通靈師叫“墨竹”,伊凌點點頭,算是認可了她的說法。
“我們之間的過節(jié)已經(jīng)是一年多以前的事,這期間他從未找過我?!?p> 提起那件事,伊凌又想起霜華所說的話——她身上有著不屬于自己的妖獸氣息,而且不是因為長期接觸妖獸才產(chǎn)生的。
就像是有只妖獸寄住在她體內(nèi)一樣,但她感覺不到任何異常。
如果她體內(nèi)真的有只妖獸,也許它還在沉睡中,等待著覺醒的時機。
“就跟我在這期間從未找過你一樣,直到今日……你知道是為什么?!?p> 董雪不清楚時常庇護在安伊凌身邊的兩個人是誰,其中一個修為略高于她,還有一個則更為恐怖——她常常于百米外就能感受到他具有壓迫力的注視。
她甚至不敢使用神識掃描,即使她對于自己的神識強度十分自信。
從那以后,她就只派出手下試探。
直到今日,探子匯報安伊凌身邊兩個人都沒出現(xiàn),她就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趕過來了。
伊凌被說中了心事,開始擔心霜華真的會來找她麻煩。
“你想怎么合作?”
董雪很滿意伊凌的反應(yīng),將計劃簡單道出:“我給你制造接近墨竹的機會,并配合你將他擊殺。安府借我?guī)讉€人,幫我做些事?!?p> “董會長真是好計算,你配合我擊殺墨竹,最終獲益的依舊是你。”
伊凌嘲諷著,心知她還有所保留。
“再說了,我要殺也是殺霜華,殺了墨竹于我有何好處?”
她對于董雪想拿她當?shù)妒垢械讲粷M,這是看她年輕好忽悠呢?
董雪皺了皺眉頭,沒想到面前這個不過年芳十八的女子跟她先前想的不一樣。
她原以為安伊凌只是有著特殊的倚仗,本身依舊和其他同齡女子一樣不經(jīng)世事、頭腦少根筋。
“通靈宿主死了,被通靈者的神識將受到不可逆轉(zhuǎn)的傷害。我還知道霜華住在哪里?!?p> 董雪說的前半句話伊凌并不感到奇怪,但是后半句卻讓她留了個心眼,她覺得董雪一定還隱藏了自己和霜華的故事。
“如果不利用他被通靈而來的時機,就算找到他的住處也只會是打草驚蛇?!?p> “他的逃跑速度,我是見識過的。”說到這,董雪自嘲地笑了笑。
伊凌越來越好奇兩人之間的故事,不過此時顯然不是打聽的好時機。
“不過怎么看,依舊是我安府出力比較多,再說我也不是非要殺了霜華不可。我能擋他一次就能擋他萬次?!?p> 伊凌裝作自己并沒有和董雪合作的迫切,就是希望對方能加大籌碼:現(xiàn)在是討價還價環(huán)節(jié)。
不過她前半句說的也沒錯,大不了她就躲在學院里不出來,料想霜華也進不來。
“那你想如何?我還沒聽過安府缺些什么?!?p> 董雪的確不介意付出些許代價換來安府的合作,問題是她思前想后也想不出有什么是安府想要而召喚師協(xié)會能給予的。
“這樣,此事我仍需和我弟商議。董會長若是等得了便再等等吧,若是等不了我便當今日你從未找過我?!?p> 董雪低頭沉思了一會,掏出一枚精致的徽章。
“決定好了拿這個到召喚師協(xié)會找我?!?p> ……
伊凌懷揣著忐忑的心情走回了學院,一路上故意避開了各種小巷子,生怕霜華突然蹦出來,這回可沒有師父來救她了。
她不知道的是,墨竹的確盯上了她,但他是個謹慎的人,怎么也不會在今日出手。
她回到學院的時候已經(jīng)天黑了,但是伏凰居內(nèi)卻燈火通明、十分熱鬧。
遠遠的她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砜尢旌暗氐穆曇簟?p> “皇大伯!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聲音沙啞得直到她走進伏凰居看到聲音的主人才認出是十一公主。
“我只是讓陳老師攔住安伊凌,不知道她為什么就會縱火燒死安伊凌!”
晏子萱哭得滿臉通紅,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庭院四周一片灰黑,燒焦味久久不散,總院長、公主還有安其修都在這,只是不見那位放火攔她的火院老師。
安其修正不依不撓地給總院長施加壓力,讓他主持公道。
伊凌剛走進伏凰居,就接受到了來自老師學生的數(shù)十道目光,她還是第一次被這么關(guān)注著,只覺得渾身難受。
安其修見她回來了,欣喜地跑出來迎接她。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雖然他說話的語氣十分輕快,但是她并沒有從中聽出任何的意外和驚奇,仿佛只是單純因為見到她回來而開心。
除了總院長,其他人則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剛剛還哭得要死要活的晏子萱見此愣住了,她也說不清自己此時是慶幸還是失望。
總院長無奈地問:“安伊凌,你逃出火場之后去了哪?為什么不向老師報備,甚至逃了一下午的課?”
之所以無奈,是因為他知道有安其修在他絕對是問不出什么來的,但還是要例行問兩句。
“呃……原本我中午有些急事要處理,但是公主帶著一位老師找上門,非要說我是奸細還對我動起手來,最后還放了大火?!?p> “我被困在大火中央,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一身衣裳卻被燒得破破爛爛。我就去換身衣物,我的事情也被耽擱了許久,不得以逃了下午的課?!?p> 伊凌編著編著覺得更加佩服自己了。
安其修本來是想替她打斷總院長的問話,但是見她反應(yīng)得很快,剛才也就沒有再說什么。
伊凌的回答乍一聽沒有什么漏洞,其他人自然而然就接受了她的說法。
晏子萱停止了哭泣,小聲問道:“安伊凌沒死,那事情是不是就了結(jié)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身為皇女,知法犯法,命人縱火,欲坑害皇室宗親,你說該當何罪?”
安其修一字一句,落地有聲。也不知他小小年紀哪來的威嚴,竟震懾得公主不敢吭聲,只哀求地看向總院長。
伊凌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剛才她沒回來之前他們正在討論給公主治死罪!
她現(xiàn)在更看不懂阿修了,她還從未見過誰這么大膽敢要求治皇室后裔的死罪。
而且她總覺得阿修是知道她沒被燒死的,她覺得阿修可能在那次分院大比的時候就知道了她不怕火的秘密。
“停學并禁足內(nèi)宮三個月,此事我會親自向皇上說明。”
他作為皇帝的哥哥,處理一個不受寵妃子所出的公主,再加上安王在旁脅迫,料想皇帝也不會說些什么。
“我不要!我不要啊皇大伯!怎么能算作我命陳老師放火呢?我只是讓她攔下安伊凌,是她借機放火欲加害皇室宗親!不是我!”
晏子萱幽怨地看著總院長,不敢相信他真的要讓她停學。
她依舊不明白,在她看來只是同學間小打小鬧的針鋒相對,怎么就突然鬧成了這個樣子?
“她不是還沒死嗎?為什么就要治我的罪?最多不過……不過算是欺負同學罷了!”
她一急,只想著用更輕的罪名來代替坑害皇室宗親的罪名。
聽此伊凌倒是覺好笑,公主這算是承認自己的不是了?
“如果她死了,就不是禁足這么簡單了,你明白嗎?”
安其修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欺負了伊凌就想毫發(fā)無損地抽身?
伊凌對審判結(jié)果沒有多說些什么,她可不認為自己替公主求情了公主就會放過她。
正好讓公主冷靜幾個月,等奸細的風頭過了,公主自然也就沒辦法抓著這件事陷害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