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伊凌剛和安其修分手,正趕在去評武場的路上。
一個黑袍人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現(xiàn),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擄走”。
同一條道路上的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少了一個人,繼續(xù)各做各的。
此時訓(xùn)練區(qū)森林分區(qū)的某個角落,伊凌驚魂未定地從黑袍人的懷中彈開,心虛地偷瞄著他胸前隱約可見的油漬——是的,她剛吃完飯還沒來得及把嘴擦干凈。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不是?畢竟是師父一聲招呼不打就將她帶走了。
而且他的瞬移還有失水準(zhǔn),不然她也不會被瞬移過程中強大的沖擊力拍到他身上。
看來師父上次消耗很嚴(yán)重啊,這都幾天了還沒恢復(fù)好。
“師父,今天不是休息日,您怎么也來了?”
伊凌心想難道師父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
黑袍人變出一塊玉佩——是她的聚靈玉佩遞給她。
“只修好了它隱藏修為和聯(lián)絡(luò)的功能?!?p> 伊凌欣喜萬分地上前想要接過玉佩,她本來就沒想過玉佩能修復(fù)如初,如今還能保有這兩項功能已經(jīng)很不容易。
“謝謝師父!師父真是太厲害了!”
不過她的動作因為黑袍人突如其來的點額頭頓了一下,一股清涼的感覺游遍全身。
屬于法將中階的自然力波動從她身上傳出,她趕緊戴上玉佩,將自然力波動重新壓制回法師高階。
黑袍人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我注意到你這幾天的修煉速度有些異常?!?p> 這本來就是他這次找她的主要目的。
“呃……什么叫異常?”她不明白,難道師父還要指責(zé)她修煉得太快?
“一味只顧提高修為而忽視技巧實戰(zhàn),是為舍本逐末,這根本違背了我要求你的初衷?!?p> 他說著說著聲調(diào)不由提高了幾分。
“師父的要求提得可真是輕松!”
她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她的叛逆心理似乎頓時被激了起來。
師父既要她實現(xiàn)兩年成為法帥這樣一個近乎不可能的任務(wù),又要她同時不能忘記實戰(zhàn),是要把她逼瘋嗎?
“我讓你開靈之前成為法帥是希望你有自保的能力,但空有一身修為卻不能發(fā)揮出匹配的實力又有何意義?你忘了第一次和傀儡的戰(zhàn)斗嗎?”
他不覺皺了皺眉。
她沒忘,那次戰(zhàn)斗她拼盡全力和傀儡斗得渾身乏力,連站都站不穩(wěn)。
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師父說的道理,但是她開始害怕了。
她這一年里沒少花心思在修煉上,也只是堪堪跨入法將中階。
而進階難度是隨著修為提高而提高的,她真的害怕自己來不及!
原本她已經(jīng)對那個目標(biāo)有所松懈,想著明年即使來不及修煉到法帥中階,也可以求師父通融一下。
只是如今直面過生死,她如何還能像以前那樣得過且過?
“我沒忘……可我真的做不到……”她委屈道,只覺得鼻子有些發(fā)酸。
她的神經(jīng)這幾天一直處于緊繃的狀態(tài),每天都要計算一遍修煉進度,就連睡覺也不安穩(wěn)。
他嘆了嘆氣,放軟了語氣:“你要相信師父對你的要求是合理的,師父收了你也是要對你負(fù)責(zé)的?!?p> “可是我用了一年才、才從法師中階升到法將中階,怎么可能來得及嘛!嗚……”
說著說著她有些哽咽,要是師父的語氣還像剛才那樣強硬她可能還能強忍著不哭。
她此時就像受了氣的孩子,別人越安慰自己越想哭。
他下意識抬了抬雙手像是要做出抱她的動作,但抬到一半又收了回去。
“即使你十八歲不能開靈,我也還是你的師父?!彼麌L試安慰道。
然而他沒想到事情變得更糟了。
“嗚哇——我要開靈!”原本還在她眼眶里打轉(zhuǎn)的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師父你果然也覺得我做不到了!”
“欸?不、不是,我是說即使……即使,你懂嗎?”
他一向淡定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局促,他清楚自己不會安慰人,但沒想到能把人安慰得大哭。
他在想是不是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告訴她這套十八歲開靈的理論其實是胡謅的?目的只是給她一個奮斗的動力。
“我不懂!嗚哇——”她沉浸在悲傷中,竟耍起賴來。
好在師父似乎是見她正傷心,并沒有計較她的沒大沒小,反倒繼續(xù)安慰著她。
“我知道你經(jīng)歷了前幾天的打擊有些太緊張了……”然而他這句話似乎又觸動了她的回憶。
“當(dāng)時那個白額狼蛛要殺我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反抗逃跑的能力,”她陷入回憶的恐懼中。
“就連觸發(fā)了玉佩的絕對防御,我也不知道怎么逃離他的結(jié)界……”
有些事有些情緒當(dāng)時沒有察覺,事后細(xì)細(xì)回想起來才讓人愈加后怕。
“它還只是晏興國通靈師協(xié)會一個分部的人,若是我以后開靈招來各方勢力眼紅……”
“就算我開靈的時候已經(jīng)是法帥又怎么樣,那些勢力難道就找不到像師父一樣厲害的人來抓我嗎?”
“所以說異靈體根本就是個笑話!”
原本他因為擔(dān)心說多錯多而一直靜靜聽她訴苦,直到聽到最后一句話,他才微不可察地皺了眉。
他嘆了口氣,終是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在懷中。
“相信師父。”
“如果異靈體真的是個笑話,我當(dāng)初就不會去找你當(dāng)我的徒弟?!?p> “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以后會明白的。更何況有師父在呢?!?p> 他任由她將下巴擱在他肩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她的背,好一會兒才聽不見她的抽泣聲。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一半是心疼一半是心虛,心疼自然是因為看不得她這樣傷心絕望的模樣,心虛則是擔(dān)心以后告知真相她也許要做出些欺師滅祖的事。
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突然意有所指地說道:“可是師父這么忙,也不能一直保護我?!?p> “那……”他才剛開口就被掐斷了話頭。
像是根本沒有讓他提建議的打算,她連忙說:“我覺得要是多點寶器陪著我,我就會安心一些,師父您覺得呢?”
說著她還抽了抽鼻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他沉默半晌后說:“你該不會一開始就在打我寶器的主意吧?”
“沒、沒有!怎么會呢?”
她有些心虛,雖然她一直都在打他寶器的主意,但是剛才的傷心絕望絕對是真情實感!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一手仍扶著她的背,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揮,就多出了十?dāng)?shù)件寶器。
見此她哭紅的眼睛頓時大放光彩。
他無奈地?fù)u搖頭:“挑三件?!?p> “?。俊彼÷曕洁?,“還以為這些都?xì)w我了?!?p> ……
當(dāng)天晚上,伊凌吃飯的時候恢復(fù)了以往的速度,安其修這才得以跟她說上話。
“姐姐,看到你這么刻苦我深受感染,所以決定以后跟你一起修煉!”
說著他猛吸一口氣,學(xué)著之前伊凌的模樣開始狼吞虎咽。
伊凌見此才意識到她之前的行為有多么嚇人,連忙呵制住他。
“等等等等等!我經(jīng)過幾天的實踐發(fā)現(xiàn),這樣的修煉方式實為不妥,已經(jīng)放棄了?!?p> “?。课铱墒窍铝撕艽蟮臎Q心……你怎么說放棄就放棄了呢?”
他一臉遺憾,但嘴角卻在沒有人看到的角度偷偷揚起。
“咳咳,總之就是你不要學(xué)我之前不要命的那種修煉方式。你要是想我?guī)阋黄鹦逕捯策€是可以的。”
難得他有上進心,她自然是要支持的。
“不過……”
“不過什么?”
“我這幾天的實踐還發(fā)現(xiàn)寶器配合修煉才能事半功倍?!?p> “我怎么沒有聽過這種說法?”
“都說了是我這幾天刻苦修煉發(fā)現(xiàn)的,一般人我不告訴他的。”
“所以呢?”
“實在不巧的是姐姐最近丟了件寶器,你看你寶器那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