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很迅速地在隔天就收拾好東西離開。
她們一離開,清水寺后寺變得比以往更加清靜起來。不過對于沈墨隱來說,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他又能趁著寺院沒什么人的時候在蓮池周圍看一會兒書了。
只是,沈墨隱獨(dú)自一人坐在亭間檐下,聽著雨點(diǎn)拍打著蓮葉的聲音,也無法感到平靜,甚至有一點(diǎn)莫名的煩躁。
“弦廣?!鄙蚰[合上書,看著亭下被暴雨打得有些懨的荷葉,“去泡點(diǎn)茶來。”
“是,少爺?!毕覐V領(lǐng)命下去,只是好奇少爺平時不怎么喝茶的,這回叫他去泡茶了。
說是喝茶能靜心,只不過,沈墨隱這被拉出去的心怕是再也靜不下來了。
小蓮也是,就連看見衛(wèi)道也沒辦法開心起來。
她推開了木槿,扔掉了盒子,現(xiàn)在手上攥著那只蓮花簪子,眼睛紅紅的。
“傻蓮花,今天我給你帶了燒雞?!毙l(wèi)道晃晃手上的燒雞,在小蓮的面前繞了一圈又一圈。
小蓮眼睛發(fā)紅,搖搖頭不要,說:“不是那個味道,小蓮不要?!?p> 衛(wèi)道眼神一凜,笑起來,說:“那要什么,我去給小蓮買來好不好?!?p> 小蓮傻傻的,畢竟一直在寺院里住著,沾染的人氣還是不多,分不清衛(wèi)道話外的情緒,只點(diǎn)點(diǎn)頭說:“衛(wèi)道,我好想她,小蓮想見木槿,我想說對不起。”
“一個個的,她是給你們下了迷魂藥不成?”
不止是小蓮,最近沈墨隱在學(xué)什么占卜術(shù)法的時候也時常走神,心不在焉的。要是不知道他們兩人在想誰,他衛(wèi)道就白活了這么久了。
衛(wèi)道氣到快要爆炸,拿了燒雞轉(zhuǎn)身就要走,一動動不了,回頭一看小蓮雙手纏在他的腰間。
“我要燒雞,不要拿走!”小蓮閉著眼睛,可憐兮兮的不敢看他,手卻是緊緊抱住衛(wèi)道的腰,死活不松開。
“好,給你,給你?!毙l(wèi)道內(nèi)心的怒氣一下子就被澆熄了,笑瞇瞇的也輕輕抱了一下小蓮,把燒雞放在了小蓮的手上。
傻蓮花傻兮兮的,要是沒有他衛(wèi)道,都不知道要被拐到哪里去了。
“不就是要見韓木槿么,有你衛(wèi)道哥哥在,天王老子都讓你見?!?p> 慧定無語地看著自己的師弟,這是何等的癡漢啊,這小蓮花幻化成的妖也是天真得太過分了。
“師兄?!毙l(wèi)道看著自己的師兄,不知道羞恥為何物,特別平靜地打了個招呼。
“我這回過來,是想把傻蓮花和沈墨隱帶出去一段日子的,畢竟心魔還是要解的?!毙l(wèi)道說,眼睛朝慧定旁邊望去,那是下一任的清水寺方丈,慧定的徒弟——道廣。
道廣微揖,開口就是不想讓衛(wèi)道把沈墨隱帶出去。
“師弟本就有心魔,如今讓他出去,必定會招來追殺,師叔……”
“師叔自然有師叔的想法,道廣放寬心便是?!毙l(wèi)道笑了笑,根本不在乎道廣說的安全問題,畢竟……他對于自己的能力有著極度的自信。
他打定注意就馬上帶著一人一妖出門。
外頭的夏日可不像是清水寺那么的清涼,帶著喧鬧和熱氣,直沖腦門,由不得人有一刻思考的機(jī)會,集市上的吆喝就要占滿整個大腦。
沈墨隱撩開車簾,抿緊了嘴,眼神沒有焦距,只偶爾幾個人瞥到沈墨隱的臉,心頭不由得一滯。
“郎君的長相,就猶如天上上的雪蓮,清冽極了,讓人甚至于都不敢生出侵犯之心?!壁s車的老伯也是瞥到了,笑著贊嘆道。
清冽、雪蓮?
他聽完一笑,掩住了那絲墨色,他早就不算是真君子,內(nèi)心的怨恨……
木槿的臉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和韓玉槿的熾熱完全不一樣,眼神中總是帶著幾絲溫柔,不仔細(xì)看總是抓不住,看到的人又忍不住想沉溺于其中。
韓木槿,他真的是瘋了,莫名其妙就被帶到這里,居然沒有拒絕。
在馬車日漸接近京城的時候,木槿這邊的狀況并不算好。
在覺得木槿已經(jīng)沒有門當(dāng)戶對的對象的時候,韓尚書夫婦想要將木槿嫁給一個已死之人,當(dāng)冥妻。
對象是將軍府的少將軍,太子爺?shù)牡昧﹂T將,但是半月前戰(zhàn)死沙場,不是什么計謀,尸體也被運(yùn)回來安葬。
之后將軍夫人想要為自己的孩子找一個妻子,免得自己的孩子到現(xiàn)在一個妻子都沒有,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是不會將女兒推入火坑的,漸漸的,將軍夫人不知道怎么得到這個消息,昨日也過來韓家,詢問韓尚書。
韓尚書同意了,韓夫人抹著眼淚也點(diǎn)頭。
自始自終,都沒有來問過木槿的意見。過幾日,就要去找將軍夫人了。
相看幾眼,是相看幾眼。
木槿認(rèn)命地前去赴宴,宴會很空,有兩個主人。
將軍夫人和太子爺楓御琛,看見木槿的時候,很奇怪地愣住了,幾秒的時間,可是被木槿抓住了。
將軍夫人很合心意,木槿的臉很美,禮數(shù)都很到位,和那太子妃不一樣這一點(diǎn)就很和人心意,就是身體不太好,但是沒關(guān)系,他們將軍府里什么都有。
鐵板釘釘?shù)氖虑?,卻被太子攪和了,說是有更合適的人選,讓將軍夫人回去。
木槿有些尷尬,因?yàn)闂饔〔徽f話,只顧著自己喝酒。
這其間,怎么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