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司馬克,我從第一次見,就知道他不是個(gè)什么好東西!”沈耀恨恨道。
楊婧聽了發(fā)笑,“他是好意,想要提醒我小心劉家罷了,怎么就不是個(gè)好東西了?”
“你還替他辨言?”
“沒有沒有,我先回屋了......”撇開目光灼灼的江秋白和咄咄逼人沈耀,楊婧鉆進(jìn)屋里。
讓她驚奇的是,春濃竟然不在內(nèi)屋,這丫頭人去哪了?
平躺在床榻上,楊婧噓嘆了一聲。
眼前還有許多爛攤子等著她去處理,急也急不來,得靜下心來才是。
晚點(diǎn)得找孟大哥再去竹院一趟,看看藥材都曬得怎么樣了,如果沒什么大問題,應(yīng)該可以不日準(zhǔn)備開張。
至于劉家那一爛攤子的事,只要賬本一日還在她的手上,量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dòng)。
想通了這些,春濃也悄悄推門回來了。
一進(jìn)門,屋子里兩位美男靜默對坐,嚇得春濃一溜煙摸進(jìn)屋。
“小姐?!贝簼饧t著臉喊道。
楊婧直起身來,狐疑的上下打量著春濃,“你這是去哪兒了?”
春濃眼神閃躲著,支支吾吾不肯說。
楊婧更是好奇了,早上遇到江秋白時(shí),她就讓沈耀和春濃先回來,她在外耽擱了這么長時(shí)間都回來了,春濃卻遲遲才回。
但出于對春濃的信任,她沒有再問。
晚間四人聚在一起吃飯時(shí),江廉又來了。
楊婧眼瞅著江廉把江秋白叫了出去,神色反常,心道一定是有事,剛提步跟到門邊。
誰知虛掩的門忽然一開,江秋白冷臉站在門外,“先前你與那司馬克說話,我可沒偷聽?!?p> 你不偷聽是你的事,我想偷聽不行嗎?
楊婧悻悻回到座上,心不在焉的吃了兩口。
沈耀望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什么眼神,她被看得收斂了些,忙不迭正襟危坐的好好吃飯。
奇怪。
自從江秋白住到鋪?zhàn)永飦?,她的地位好像一直在直線下降?
這是為何?
她敢怒不敢言,想著吃快些去找孟晉辰,屆時(shí)一起上山看看藥材。
剛扒了幾口飯,江秋白回來了。
他眉頭深皺著,不聲不響地在她身旁坐下。
“怎么啦?臉臭成這樣?”她隨口問了一句。
江秋白細(xì)嚼慢咽著,并不回答她的話,她冷哼了一聲,放下碗就走。
春濃見狀,忙將碗底的飯塞進(jìn)嘴巴,跟出了門。
“小姐,該不會(huì)是出什么事了吧?”春濃小心翼翼問。
楊婧搖搖頭,“先不管他的事,我們?nèi)フ颐洗蟾?。?p> “好?!?p> 夜色尚明,晚間的夏風(fēng)輕輕拂過衣角,將楊婧墨綠色的衣角吹得翩翩飛舞起來。
她迎風(fēng)走著,不覺輕舒了一口氣。
若是沒有這些糟心事,日子還是很美好的。
只不過口袋里的錢用的也快差不多了,藥鋪的開張還得花費(fèi)一些,不能再吃老本了。
正想著,不遠(yuǎn)處迎面走來一名頭上扎著藍(lán)頭巾的婦人,楊婧覺得此人莫名眼熟,因此多看了幾眼。
誰知扭頭間,后頸一痛,軟身沒了知覺。
“帶走?!眿D人對忽然出現(xiàn)的兩名家仆道。
春濃一把撲上前,抱住楊婧的腰身,“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家小姐!”
婦人將春濃一把拽開,“我們是江家的人,你回去告訴我家公子,若是想救這個(gè)女子......”婦人話都還沒有說完。
江秋白帶著江廉已經(jīng)從對面的街頭走來。
他白袍被風(fēng)吹得鼓鼓的,一臉不食煙火的神仙樣,婦人直嚇得眼睛都瞪圓了。
“張媽。”江秋白低聲喚道。
春濃揚(yáng)頭一見有了救兵,立刻松開婦人的手,跑到江秋白和江廉面前,跌跌撞撞險(xiǎn)些跌倒。
江廉將春濃扶住,“你怎么總是和你家小姐一樣冒冒失失?”
春濃聽了不樂意,推開他的手道:“我是我家小姐養(yǎng)的,我不和她一樣,哪能和誰一樣?難不成和你嗎?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江秋白聽著,莞爾一勾嘴角,“春濃,我竟不知你何時(shí)與我家阿廉這樣熟悉了?他可一向是不近女色的。”
話畢,江廉和春濃臉上一紅,各自扭開臉不再說話。
張媽縮著腦袋,瑟瑟發(fā)抖地來到江秋白跟前,尋常人都道江家四郎脾性最好,才情堪絕,可她是大夫人一直養(yǎng)在房里的媽媽,孰真孰假才最是清楚不過,四郎脾性一貫是好,但發(fā)起怒來,可是連家里的老爺都是怕的。
更何況她這么一個(gè)下人。
“公子,大夫人交代了,今個(gè)兒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位姑娘帶回去。”張媽很是為難道。
“張媽,你是我母親房里最信得過的人,從小看著我長大,我也一向很敬重您?!苯锇椎溃敖袢漳闳魣?zhí)意要將我的未婚妻子帶走,我不攔你,只是你要知道,你這樣做后果,便是在我與母親的關(guān)系上覆了一層冰?!?p> 張媽不敢直視江秋白的目光,可心中卻被他這番話說的很是舒服。
她本只是大夫人手中得力奴婢之一,可當(dāng)著江家下人的面,公子如此抬舉她,反倒使得張媽也當(dāng)場講起幾分讀書人特有的風(fēng)骨來了。
公子說得沒錯(cuò),張媽此番前來也是兩頭難做,她自是明白公子在大夫人眼中的地位,可......
張媽左右張望著,此刻還在大街上。
一行人手中提著個(gè)人,也定不好看,還不如就此順了公子的人情,來日公子回府,必定也會(huì)記得這份情誼。
打定了注意,張媽揮揮手,身旁的二人立刻將楊婧放到了地上,春濃趕緊湊上前。
江秋白回禮拱了拱手,“多謝張媽。”
張媽道:“公子既看得起老奴,老奴也只好腆著臉勸公子一句,大夫人最是心疼公子,為了公子的事昨夜一夜輾轉(zhuǎn)未眠,公子還是早日回來吧?!闭f罷,張媽也不好久做停留,帶著人匆匆走了。
江廉走前一步,“公子,這張媽倒是個(gè)聰明的?!?p> 江秋白眼光向下,此刻的楊婧,臉上顯出一副尋常難見的溫順乖柔。
“知難而退罷了?!彼N著唇角笑道,蹲下身去將人抱了起來。
春濃扭扭捏捏,不知道該不該讓這未來的姑爺抱她家小姐。
可一轉(zhuǎn)眼,江秋白已經(jīng)抱著人走了。
江廉拉住春濃跟上,好心提醒道:“沒準(zhǔn)日后,她還要尋機(jī)向公子討要這份人情呢?!?p> “人情都是換來的,既然欠下,那必然要還?!闭f著,江秋白低下頭,小聲呢喃了一句,“這樣一看,果然順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