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她的身世還挺悲慘的。
大多數(shù)的棄嬰事件,都是因為孩子本身存在殘疾或者有重大疾病??墒牵龥]有,她是一個健全、健康的嬰兒,各項指標(biāo)發(fā)育的都很好。她不知道父母為什么要拋棄她,不要她。
她不明白,連路邊的花草樹木都愿意為她遮擋風(fēng)雪,把她帶到這個世界上的父母怎么就能狠得下心遺棄了她呢?
她有時想,他們把她放到花池中轉(zhuǎn)身離去的那一刻,是否也曾停下腳步回頭淚眼相望,心中是否有過一絲不舍和不忍呢?
大概有吧。
也或許,他們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說不定。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她總是幻想著有一天,她的父母會突然出現(xiàn),抱著她,對她說:我可憐的孩子,爸爸媽媽來接你回家了……
這種童話般美好的事情自然不會發(fā)生,她始終是個孤兒,是個沒人要的孩子。但她依然渴望著,執(zhí)念一般的幻想著。
每當(dāng)她看見別的孩子在自己的父母臂彎里撒嬌的時候,她總是羨慕的看著。她想,母親的懷抱應(yīng)該比蘇媽媽的懷抱還暖,她身上的味道應(yīng)該比蘇媽媽還要甜,還要香。
就算她在路邊看到被父母責(zé)罵的孩子,她都覺得那孩子透著濃濃的幸?!B被父母打罵的機會都沒有。她想,如果她是那個孩子,她一定不會哭,不會鬧,她一定會好好聽話,努力、拼命做一個乖寶寶。甚至,她偷偷想過,有一天她突然被一個好心人撿去,給她一個家,那也是好的。
漸漸地,她長大了,不再幻想這些莫須有、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勇敢接受她是一個孤兒的事實。
她努力學(xué)習(xí),努力生活,笑著迎接每一天的陽光。她相信,只要笑對生活,生活總會對自己露出笑臉。艱苦的生活賜予了她闊達樂觀的心態(tài)。
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九歲了。
至于穆正堯,只不過是他無意中的舉動,觸動了她心中最隱秘的渴望罷了,并不能代表什么,日子總是還要繼續(xù)過下去。
想起來,也還挺搞笑的。
前些日子還以為他是非正常人類,怕他怕的要死,看見他心里就犯怵??删驮谀且凰查g,她對他的印象突然就改觀了。怪不得她的好朋友杜紫藤以前經(jīng)常說她是個善變又感性的小女人,成不了大氣候。
她問杜紫藤啥叫大氣候,杜紫藤拍拍胸脯,無比豪爽的說:“當(dāng)然是像老娘一樣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殺得了木馬,翻得了圍墻,斗得過小三,打得過流氓!”
蘇蕪:“......”
過了一會兒,杜紫藤又說,“呃,老娘好像下不了廚房,到目前為止,老娘手里的刀只跟尸體打過交道?!?p> 蘇蕪:“......”
如果是那樣,那她確實成不了大氣候。
紫藤給冷冰冰的尸體開膛破肚都能面不改色,她卻是個連黑都怕的小女人。
“哎!”黑暗中,蘇蕪嘆了口氣,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卻不想,因為動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扯動了腳腕上的傷。
她這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算是半個傷殘病號。
伴隨著微微的刺痛,她又想起穆正堯幫她褪去鞋襪,把她的腳放到他大腿上的那一幕。
一個只見過幾面的、陌生男人的大腿……
這么一想,蘇蕪忍不住雙手捂臉,有點兒接受無能。
哦!老天!那個人可不可以不是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越這樣想,越覺得腳腕處到現(xiàn)在都隱隱約約,似乎還殘存著他手指的溫度。
這么親密的事情,他怎么可以做的那么自然?自然的就好像他那樣對她,本就是分內(nèi)之事,理所應(yīng)當(dāng)一樣?
哦!差點兒忘了他是個有特殊工作的人,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這些??墒?,她不一樣,她是個女孩子??!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掐指一算,居然已經(jīng)被他抱過三次了。
天哪!她居然被一個……一個那啥抱了三次,這要是讓杜紫藤和鐘珂這兩個家伙知道,他們肯定會在地上打著滾兒看她笑話的。
蘇蕪頹然倒在床上,重新把自己蒙進被子里一頓捶胸頓足:“啊啊??!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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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蘇蕪毫無意外的頂著兩只黑眼圈醒來。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這樣一來,黑眼圈就更明顯,看起來活脫脫像只國寶熊貓。
昨晚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反正很晚就是了。
照例,她坐在床上醒神兒五分鐘,起來拉窗簾。
一下床,她居然驚喜的發(fā)現(xiàn)腳腕沒有昨晚那么疼了,再仔細一看,紅腫也消下去不少。
這下蘇蕪高興壞了。
本來她還擔(dān)心自己這樣子估計好幾天都不能開工,現(xiàn)在看來,最多休息兩天就能回店里開工了。只有掙夠了錢,她才能實現(xiàn)自己當(dāng)設(shè)計師的夢想!
說不定,還有機會見到青藍。
青藍青藍……如此溫婉秀雅的名字。
青藍他......一定是個清俊儒雅又才華橫溢的溫柔男子吧?至于那些說他是女人的傳言,肯定是沒有認真看過青藍設(shè)計的衣服。
想起青藍,蘇蕪昨晚的糾結(jié)和抑郁,立馬就煙消云散,跑到爪哇國去了。
她跛著一只腳洗漱完畢,準(zhǔn)備去廚房做早餐,剛走到廚房門口,忽然聽見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這么早,是誰?
她疑惑著,睜著一只眼睛湊到貓眼前去看。誰知,這一看不要緊,她當(dāng)場愣住了。
敲門的人居然是穆正堯!
蘇蕪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她跟他也只不過見過幾次面,又不熟,他大清早的過來敲什么門?
她揉了揉眼睛,又湊上去看。
接著又用力揉了揉,再看。
最后,終于確定,她沒有眼花,門外的人確實是穆正堯無疑。
此時,涌入蘇蕪腦海里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裝做沒睡醒!假裝沒聽到!
因為她看到他就不由自主的聯(lián)想到昨晚發(fā)生的一幕幕,噢!太丟臉了!見了面說什么?。繘]話說,那得多尷尬?而且,她暫時還不想跟一個有著特殊職業(yè)的男人有過多的交集。
想到這里,她貓著腰,拖著一條腿,躡手躡腳的向臥室方向遁去。
蘇蕪坐在床上,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門口的動靜。過了好大一會兒,都沒有再傳來敲門聲。她暗暗松了一口氣,心想,他應(yīng)該走了吧?
她正這樣想著,手機突然響起來,嚇了她一大跳。
拿起來一看,來電顯示的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今天沒去店里開工,難道是有顧客買衣服?不然,她想不到除了鐘珂和杜紫藤之外,誰還會給她打電話。
蘇蕪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聽鍵。
“喂,你好!”她說。
電話那頭兒沉默。
蘇蕪等了一會兒,等不到回答,又問:“喂,您是要買衣服嗎?真不好意思,我這兩天有點事情,沒辦法去店里,您如果不急著穿,后天行嗎?后天我一準(zhǔn)兒……”
“我是穆正堯?!彪娫捓锿蝗豁懫鹆艘粋€低沉的男聲。
淺月沐雪
第二更奉上!唉吆喂!青藍青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