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我家?”
“呼,又夢到了,當初......如果我沒有離開軍隊,或許......排長說的是,我不該離開的,可惜......”
紀星殤拉開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的被子,看著床上積壓了很多的水漬,原來,一個人的水分排泄居然會有那么多。
“唉!感覺睡了好久,頭好暈。”
紀星殤覺得自己好慘,全身的關(guān)節(jié)都酸痛的要死,起來活動筋骨時都會發(fā)出“咯咯咯”的脆響。
“家里好陰暗,感覺老鼠睡的家都比這里亮吧!”
紀星殤一覺醒來,感覺心里都舒服了許多,或許夢里的那些不好的回憶恰恰給了他發(fā)泄的途徑,現(xiàn)在發(fā)泄過后,人也開朗了許多。
他一把拉開窗簾,刺目的陽光照進來,令他不得不瞇著眼睛,讓視網(wǎng)膜能夠緩沖一下。
金黃色的陽光猶如黃寶石,給人溫暖和活力,曬在紀星殤的身上,令他不自覺呻吟一下,“好舒服呀!”
他轉(zhuǎn)頭看了一下,小小的房間其實不小,雖然是個單間房,但面積還是有四十多平方的,只是那些東倒西歪的雜物已經(jīng)填滿了多余的空間,連下腳的路都難見。
“原來我以前都生活在這么亂的地方呀,真是太糟糕了,怎么我都沒記憶呢?”紀星殤感覺自己好像大夢初醒,以前的記憶都是迷迷糊糊的,記不太清了。
“不管怎么樣,還是整理一下吧!”
紀星殤覺得自己好像在尋“寶”,那些一次次刷新自己下限的垃圾,以一種神奇的分布,四散各地,每每給他帶來驚“喜”。
“咦,這盒飯究竟是有多久了,都餿了,呃~,聞聞味道,起碼要有一兩天了吧。真是的...”
“還有這電腦,怎么打不開了?鍵盤上還有血,天知道我是經(jīng)歷了什么呀?”
看到血的那一刻,紀星殤不自覺摸了摸自己全身,卻沒發(fā)現(xiàn)自己那里有受傷,頓時有點慶幸。
就在他忙著整理時,家里和外界唯一的聯(lián)系工具-座機電話響了。
他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計,拿起話柄應聲道:“喂,你找誰?”
“您好,是紀星殤,紀先生嗎?”話筒邊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有種軟糯的感覺。
紀星殤覺得自己應該沒認識有這種聲音的女孩子,頓時心生好奇。
“對,我是。”
“紀先生,是這樣的,我是社保局的客服-小琳,不知道你現(xiàn)在方便和我聊天嗎,前幾天我打電話過來都沒有人接,我很擔心您的狀況?!?p> “你有打電話過來嗎?我沒聽到,嘿,可能是睡太死了,不好意思呀!”
紀星殤是一頭霧水,這幾天自己有聽到電話響嗎?好似沒印象。
“那個,你有什么事就說,我現(xiàn)在有空?!?p> “是這樣的,您的社保存折已經(jīng)快過期了,我們現(xiàn)在政府已經(jīng)實行新一代的社???,還請您及時來過手續(xù),將存折里的資金完成過戶,將來,你需要用到消費時,刷社保卡也是可以的?!?p> 小琳中規(guī)中矩,用非常正式的語氣闡述道。
“原來是這樣,那成,我什么時候過去?”紀星殤還不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新一代的社??耍郧八际怯么嬲?,政府的那些生活保障金都是直接轉(zhuǎn)賬,然后自己在去銀行取錢的,如果以后可以刷卡,那倒是方便不少。
“紀先生,是這樣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年尾了,一些賬面工作也進入收尾階段,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盡快來辦理過戶手續(xù)嗎?”
“好的,呃~,現(xiàn)在中午了,我等會吃完飯就過去。”紀星殤看了看墻上的時鐘,時鐘顯示是11點半了,不知不覺,自己已經(jīng)忙活了一上午。
“好的,謝謝您的配合,以上的通話已經(jīng)被錄音,還請您對通話的質(zhì)量打個評分,按1是滿意,按2是一般,按3是不好?!?p> 紀星殤撓撓頭,不明所以地說:“信號挺好,聲音聽得很清楚。”
“不好意思,紀先生,我指的是我的服務能否讓您滿意,請照這個評分...”
她話還沒說完,紀星殤意識到自己誤會了,連忙道歉,并說:“不好意思,服務很好,我很滿意,呃~,111”
“紀先生是別開玩笑了,滿意的話請您在座機上按個數(shù)字“1”,謝謝您了,這個關(guān)系到我的業(yè)績。”
紀星殤羞得臉都紅了,連忙道歉,最后按了一個“1”之后,結(jié)束了通話。
紀星殤最后搖搖頭,并自嘲道:“唉,現(xiàn)在的服務還真周到,還要給評分,做客服的也不容易。”
紀星殤看了看房間,繼續(xù)收拾起來,并集成一堆,最后全部拿到外面的垃圾堆丟棄。
“呼~,這么大一堆,都要高過我的人了,分成兩次拿吧!”紀星殤嘗試性提了提大箱子,發(fā)現(xiàn)這個裝垃圾的紙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輕,似乎自己只是看起來瘦,但力氣還是很大的。
就這樣,他抱著大箱子一路走下七樓,連氣都沒喘一聲。
中間還遇到了一個上樓送外賣的小哥,他一副看妖怪的臉色,令他好很是費解。
可當他想和小哥搭話時,他卻匆匆忙忙跑上樓去了,弄得紀星殤以為自己是哪里不對勁了,可什么都沒發(fā)現(xiàn)。
“呼~,搞定。”紀星殤看了看周圍,還抬頭看了看自己家的小窗戶,看起來很高很遙遠。
紀星殤的家是政府出資建成的嚴租房,只有特定人群才可以居住,一般這種房子都不會太大,而且一般樓層建得很高,畢竟在寸土寸金的中心城區(qū),地價一點都不便宜。
現(xiàn)在他還是一個人住,將來如果有婚嫁的對象,還可以向政府申請雙人房,租金和現(xiàn)在一樣,都是白菜價,這是政府對國家有貢獻的人群的一種優(yōu)待。
除此之外,還有那生活保障金,政府對那些失去勞動能力的退伍老兵非常優(yōu)待,每個月都會有1000元的補助,扣除嚴租房租金的100塊,他到手還有900,如果省吃儉用一點,生活是沒問題的。
“我看看,社保局是往哪里走的?我都記不清楚了...”紀星殤茫然的看著,那人來人往的街道,繁華的高樓大廈,還有那不時出現(xiàn)并鳴笛的汽車,他忽然有種很陌生的感覺,自己是多久沒出來了,怎么世界已經(jīng)天翻地覆大變樣了。
他站在街道旁,過往的行人看到他之后,紛紛暗自指指點點,頻頻回望,口中還和同伴說著什么,他隱約聽到一些不好的話。
“他看起來好傻,好落魄,這是從垃圾堆里跑出來的嗎?”
“不會是瘋子吧?”
“我們趕緊離遠點,前些日子不是用瘋子當街打人,卻連刑都沒上么,我們可別被傷及無辜...”
那些密密麻麻的評論,都讓紀星殤有點不舒服,自己看起來就像個瘋子嗎?自己以前在部隊里,可是風流倜儻,不知多少女兵對自己另眼相看呢,這世道,真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