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顏站在窗戶前,米色的布簾與房間的氣氛相互協(xié)調,透明的玻璃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夜。
那里有誰的等待,又有誰的思念?
她哈了口氣在玻璃上,寫下‘林子歸’三個字。銀白的月色映著床頭柜上的精致盒子,靜謐安詳。
——
最近胸悶的次數(shù)愈發(fā)頻繁,一次比一次厲害。擔心林子遇被逼急,會傷害孩子,蘇傾顏一直隱瞞著,不敢讓他知道。
林子遇雖對她放松了許多,但不會讓她獨自出莊園,即便她要外出,身后也定然有幾名保鏢跟著。
如此一來,她想出去買藥的機會都沒有。每一次胸悶來了,她只能默默忍受。
病情一拖再拖,從起初的胸悶,演變成心悸,這次更嚴重——胸痛。
心臟像是被利物頂壓,難忍的痛楚在胸腔化開,蘇傾顏蒼白了臉,一手捂胸,卷縮在沙發(fā)上,神情痛苦。
她一直想要瞞著所有人,連平日里專門負責她起居的珍妮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可這一次,她瞞不住了。
珍妮推門進來,見她這般,頓時大驚失色,小跑上前:“夫人,你沒事?”
實在痛得厲害,蘇傾顏沒有力氣回答她。珍妮知道事情嚴重,立馬站起,想去找人幫忙。
“回來?!碧K傾顏猛然拉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去叫人,“不要告訴任何人?!?p> 珍妮猶豫:“可是?!鄙贍斈敲淳o張夫人,要是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少爺定會遷怒于她。
想到林子遇,珍妮脖子一涼。
“沒有可是?!碧K傾顏很虛弱,但她的話卻有著不容置疑氣勢。
見她嚇到,蘇傾顏語氣放輕了些:“如果讓林子遇知道,孩子定然留不住。珍妮算我求你了,不要告訴任何人?!?p> 她說求,這個單純的女孩承受不起,當初若非蘇傾顏開口求情,她早已被趕出莊園,她母親也會因斷藥而死。
在珍妮心中,蘇傾顏對他們一家有再造之恩。恩人如此請求,她硬不下心腸。
見珍妮點頭,蘇傾顏總算松了口氣。
“謝謝!”感激地看著珍妮,笑得有些蒼涼。
珍妮不敢領她的謝,羞澀的下樓給她倒了杯水。
喝了些溫熱的水,疼痛減輕許多,蘇傾顏長長噓出一口濁氣,虛弱地躺著,待她完全緩過來,后背已衣衫盡濕。
有了珍妮掩護,蘇傾顏之后的日子好過多了。最讓她意外的是,珍妮不知用什么方法,竟然給她帶來了需要的藥物。
她問過珍妮,但她什么也不說,蘇傾顏就沒有再問。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秘密,只要珍妮不害她,她不會過分逼迫。
夏季已進入尾聲,再有三個月,孩子就出生。蘇傾顏心生安慰的同時,又無比緊張。
這么長的時間都熬過來了,她決不允許在最后關頭功虧一簣。
遮遮掩掩的日子,如履薄冰,每一日都過得提心吊膽,片刻不敢松懈。
她雖然掩飾得很好,但林子遇何等精明,而且在同一屋檐下,想要瞞天過海,談何容易。
紙終包不住,事情總有敗露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