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孔青心中,他以為劍塵能凝煉出六百道劍氣就已是極限了,可眼前的事實無不表明,他太低估劍塵了,不過,他這個城主府的首席弟子也不是浪得虛名,否則也不會被人將他列為南陵雙子之一了。
劍塵明顯是不想與他多做糾纏,虛晃一招后,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萬劍訣,那么,他也不用再藏著掖著了。
“探龍手!”
九百零三道劍氣呼嘯而下,聲勢驚人,孔青雖滿臉凝重,卻無驚慌之色,其右手雙指點向眉心,左手打出幾個奇異的印法,一只猶如金鐵所鑄的巨大手臂從其身后慢慢凝實,巨手剛出現(xiàn)時,模模糊糊,只是能看到一個大概的模樣,不過眨眼時間,便顯出了其該有的形狀。
金鐵之色,龍鱗覆蓋,有那么一瞬間,許多人都以為這就是一只真正的龍爪!
探龍手在城主府武技中的地位,與萬劍訣在萬劍宗中是一樣的,城主府的鎮(zhèn)府之技,威力同樣是不可小覷,但修煉難度也是非常之高,與萬劍訣不同的是,探龍手只有每一代的城主才可修煉,其余人皆是與之無緣。
看著呼嘯而來的遮天劍氣,孔青心念一動,手上動作變換不停,其身后的巨大龍手也是毫不留情地猛然探出,抓向數(shù)以千計的劍氣。
劍氣鋒銳,龍手無畏。
南陵宗坐席區(qū)
楚暮大長老微微點了點頭,臉色似是有些意外,輕言道:“這二人的武道天賦,確實不錯,幾乎能直追空兒和離若了,劍塵是這百年來,萬劍宗內(nèi)領悟萬劍訣最快的弟子,而城主府的孔青也是毫不遜色,這般年紀,能將探龍手修至小成之境,足見其天賦之高?!?p> “以后空兒若是能夠繼任南陵宗宗主之位,這二人便必須要能掌控,不確定的因子便會成為隱患,待其日后強盛,難免不會生出二心,若不能掌控,找機會將此二人斬殺也未嘗不可!”
公孫倩看著那抓探而出的巨大龍手,以及眼神冷厲操控著近千道劍氣的劍塵,眸子微稟,道:“這二人的天賦確實足夠驚艷,若兒和空兒不動用靈技的情形下,面對這二人恐怕也沒有多少的勝算,可惜,靈技這種有靈之物實非玄技可比!”
“只要其一日不得靈技修習,便一日趕不上我南陵宗的長老首徒?!?p> …………
城主府坐席區(qū)
孔兆南看著自家兒子召喚出的幾十丈探龍手,雖對其有信心,但劍塵凝練出的九百零三道劍氣,也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所以,在那看似平靜無波的面容下,不乏幾分擔憂。
“沒想到這劍塵竟然會有這般神速的進步,不到短短幾年時間,便能將萬劍訣領悟到,可以凝練出九百零三道劍氣的地步,看來應該是得到了劉牧白的精心指點了?!?p> “青兒的探龍手雖已到小成境界,但面對近千道劍氣,恐也沒有絕對的勝算?!?p> …………
萬劍宗坐席區(qū)
在王泰左側(cè),有著一個空位,那是屬于劍塵的坐席,而在空位的左側(cè)座位上,此時正端坐著一位鶴發(fā)童顏之人。
此人頭發(fā)雪白,卻有幾縷墨黑的短須,其面上自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這種冷漠似是發(fā)自骨子里,天生便帶來,劍塵靜坐時也是這般。
此人正是三千一百道劍氣的凝練者,萬劍宗現(xiàn)任宗主,劉牧白。
輕撫著自己的短須,劉牧白看著劍塵頭頂呼嘯而下的九百零三道劍氣,再看向劍塵對面抓探而出的巨大龍手,神色雖然沒有任何變動,但從其漸漸加重的撫須力道,依然可以知曉其心中并不平靜。
“小成境界的探龍手,威力的確不俗,塵兒的九百零三道劍氣只能算是入門之境,不過,萬劍訣圓滿之時可是能夠與靈技相媲美,而探龍手即使修煉到巔峰,也只是威能比較出眾的玄技罷了?!?p> “這一局的勝負,不僅僅要看誰的元氣底蘊更深厚一些,還得看個人的造化。”
鏘鏘鏘……
在那諸多目光的凝視下,巨若幾十丈的探龍手,終于是和九百零三道劍氣接戎,一道道凌厲無匹的劍氣狠狠刺打在龍手上,而龍手則是五指張開又握攏,或者橫掌掃拍,將那前赴后繼而來的劍氣不斷抓碎、拍碎,兩者剛接觸之時,都是顯得勢不可擋,雙方卻又旗鼓相當。
碎裂的劍氣碎屑,帶著余威向四面八方飛射而出,許多普通勢力的弟子皆是眼帶惶恐地跳離座位,那些碎屑對元胎境的弟子而言,自然是造不成任何困擾,可對于那些還處于凝脈境的弟子而言,若是一不小心被波及,可是一場不小的災禍。
甚至排名在五十開外的很多宗派負責人,修為也大多在元胎境之下,他們同樣是與門中弟子一般,無力在劍氣肆虐下保全自身,紛紛效仿那些退避的人,想遠離青黑石臺。
眼看現(xiàn)場就要陷入一片退避的混亂之中,邱應天離座起身,其袖袍一揮,一道元氣洪流奔騰而過,一個呼吸不到就閃現(xiàn)在了青黑石臺上空,之后元氣洪流宛如投石入湖一般,波紋狀地一圈圈向外蕩漾擴散,元氣波紋每過一處,便會將觸及到的劍氣碎屑籠罩其中,使之安靜下來,就像昆蟲掉進了琥珀中動彈不得。
而細心的黎忝則是發(fā)現(xiàn),擋在他身前的波紋狀元氣層,要比其他人的略厚一些,坐在他身旁的申空同樣是有所察覺。
雖說黎忝只有凝脈四層的修為,是在場之人中最應該受到保護的弱雞,可申空也同樣知曉,以邱應天那功參造化的修為,莫說是劍塵的劍氣碎屑,即便是劉牧白的三千劍氣也不一定能突破他的防御。
由此可以看出,邱應天明顯是對黎忝過于偏愛照顧,這無疑讓他對黎忝的意見和妒忌又了添一把火,當初在南陵宗內(nèi)揚名之時,他再三懇請邱應天收其為徒,但邱應天最后都是以無心教徒為由拒絕了他。
如今,卻是突然收下了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野小子作為首徒,他的心理如何能平衡,要知道,若是邱應天當年能收他為徒,那下一任的南陵宗宗主之位,必然非他莫屬,論心智、手段、天賦,他哪一樣不是完全碾壓黎忝!
黎忝可不會知道申空此時此刻的心里所想,有了這層堅實的防護罩,他又將目光投向了青黑石臺,安心地觀看臺上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