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蝶臉上冰冷的笑意更甚了。她接著說：“這幾十年來，荷小姐的身體素質得到普遍的強化，除了性格有點不符合您的要求，其余的完全符合您的期望。現在您奪回來了，您有什么地方不滿意呢？”

　　里無沉了沉神，開口的聲音依然有些顫抖：“我的藝術品，還輪不上你來捏造?！?p>　　“你只是把她當作藝術品嗎？”

　　“以前她還是一個人，”里無聲音恢復了鎮(zhèn)定，“現在她只能叫做一個藝術品，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對她干了些什么。我勸你好自為之，趕緊從實招來?！?p>　　“哈！”蝶抬頭對天笑了一聲，不知是喜是悲，她杵著冰棺的手有點發(fā)酸，卻沒有抬起來活動活動。蝶的眼睛和里無的一樣：妖異而美艷，兩雙眼睛相對，眼神交錯間，殺意頓生?！澳阍瓉矶贾懒搜健！钡涞男σ庀Я耍〈氖且环N可以稱之為“友善”的笑容?！拔疫€以為你不知道?！?p>　　“你還有臉跟我提？”里無微微一皺眉，呵斥道：“來人，把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給我扔進地牢！”

　　蝶的雙手被人死死的抓住往后拖，她的雙手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知覺了，她臉上“友善”的笑容突然變得癲狂：“布萊特親王沒有死！”她狂喊道。

　　里無無動于衷，裹住她的黑布，突然變成了一條修身的長裙，她從冰棺里站起來，要往外走去。

　　“不許走，誰也不許走！”蝶突然掙脫了抓住她的人，她踉蹌地往前走了幾步，大喊：“他沒死，他很快就會重回他往日的榮光，什么荷？什么里無？你們全都不是他的對手！”

　　里無走上前以極快的動作鎖住了蝶，她低聲對蝶說：“所以我?guī)е貋砹??！?p>　　“誰？！是誰？！”蝶狂喊著，突然開始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里無你個沒有感情的怪物！當年你弄死你爹媽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把我扔去去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他們……”蝶又掙脫了，里無有些驚訝，她之前就已經感知道蝶的肌肉已經僵硬，她發(fā)現蝶的的肌肉可能經過某種改造，她手指著里無身旁的研究員，猛的一甩，好像是拼著命地說：“他們……他們臣服于你……是懼……不是，不是……”蝶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沒有香香的力量支持，蝶那經過改造的身體反而成了加速她死亡的利器。

　　“不是什么？”里無微微一挑眉，厲聲問道：“講清楚一些，對大家都有好處。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蝶沒有理會里無的質問，她狂笑起來：“我當初還有一些疑惑。一個女孩，究竟是怎樣的恨，才會有那樣殘忍的方式害死他的父母……我現在明白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才會為了利益不擇手段，當年你讓我嫁給他布萊特親王，我就知道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一個傀儡，我只是你手中一顆重要的棋子罷了……”說到這里，蝶竟然掉了一點眼淚，雖然里無覺得那多半是假的，她沒有從那一大段話中聽出任何邏輯，這很像蝶平日里的風格：混亂，無序，帶著些許癲狂意味。

　　“你知道布萊特親王的血有多甜嗎？”蝶冷笑著問道，“那是一種你難以抗拒的力量，你一滴滴地舔舐到喉嚨里，那種奇異的力量你今生今世都無法忘記，我一口一口吃掉了他的肉……”

　　里無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別人拖著蝶下去。蝶被人拖著在地上發(fā)出類似金屬摩擦地板的聲音，她還在不斷掙扎著，妄想能利用她那被改造過的身體來掙脫幾個研究員那強有力的拖拽。詭譎的笑聲回蕩在空蕩蕩的地下室里，伴隨著深入骨髓的寒風，這場景，就好像是在恐怖殺人片的現場。但是里無還在指揮研究員：“來一批人，把蝶關進地牢以后馬上展開對她肌肉組織的研究，我懷疑她消失的那幾年里面接受了布萊特親王的改造計劃，分析樣本以后試著提取技術，里面肯定有我們用的到的……”好像這里是吹著空調的大后方大本營。

　　“是，我的主，還有一件事。”恭敬的研究員躬著腰，好像很久之前日本的禮貌規(guī)范標準。

　　“把腰直起來，不累嗎？”里無微微皺了皺眉，“說?！?p>　　“從昨天開始，邊疆布萊特親王的人一直在挑釁我們的人，今早甚至在邊境開了21響禮炮，我們的人因為您一直沒有回來，正打算給您傳訊，所以一直按兵不動?！?p>　　“什么？布萊特親王那個老東西到底在干什么？”里無捏了捏眉心，“先在邊境升一下談判旗，他要是理了就通知外交官，要是不理……”她微微瞇了瞇眼睛，殺氣頓生，“那就迅速往邊境派兵，同時給我把21響禮炮打回去。他要是作妖，我隨時奉陪！”

　　“是，我的主，謹遵您的命令。”研究員鞠了一躬，然后轉身要往外走去，里無叫住了他。她轉向依否，問道：“惡魔軍團不會沒有教你怎么打仗吧？”依否愣了一下，然后馬上回答道：“教了，但是沒有實際操作過，只背過一些經典戰(zhàn)例?！?p>　　“十字殿戰(zhàn)役，記得嗎？”里無微微頓了一頓，“那個戰(zhàn)敗方是布萊特親王。”依否連回憶的時間都沒用，直接說道：“記得，當時布萊特親王在幾次糧草被截斷之后打算破釜沉舟，但是他在準備的時候軍師被殺，他一個人準備的計劃不是非常精密，在行軍途中被包抄，大敗。”

　　里無點了點頭：“嗯，行。就你了?！币婪裾苫螅穆曇粲猪懫穑骸安既R特親王指揮打仗完全不行，全權依賴他的軍師，現在應該已經是有一個軍師團了。你去把他的軍師干掉?！?p>　　依否一頭黑線，問里無：“我理一下，現在讓我去把那個布萊特親王的親信干掉是吧？殺哪個？”

　　“是軍師，不是親信，不過性質差不多。殺哪個嘛，當然是能干掉幾個就殺幾個，那天你潛入我家的時候我感覺你的屏蔽力量還是很強的，沒問題吧？”

　　那當然了，我在惡魔軍團可是能力最強者之一呢……依否不以為然的想到，回答說：“沒問題，我在你們發(fā)了禮炮就出發(fā)?！?p>　　“好，你待會兒跟著他下去挑選一下裝備。”里無點了點頭，指了指剛剛被她叫住的那個研究員，研究員微微一欠身，帶著依否就往外走去。

　　兩人正往外走著，背后傳來一陣悶響，依否回頭望去。

　　里無仿佛一只斷了線的木偶，“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