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姜珝奉命鎮(zhèn)守饒安,并開放商市以來,來訪的客人都快將侯府的門給踏平了。
以前還只是饒安、武城本地的鄉(xiāng)紳貴族,但如今過往的商人也時常前來拜訪。更何況如今年關(guān)將至,前來送禮的客人更是絡(luò)繹不絕。
姜珝自然是來者不拒,所謂的人脈,就是在‘禮尚往來’中慢慢積累起來的。
將人們聚集在一起的除了共同的理想外,還有共同的利益。
對于不同的人群,就要有不同的態(tài)度。
若是不收禮,或許會得到一個‘清高’的名聲,但更多的人卻會將你視為異類,認(rèn)為你瞧不起他們。
這些人脈現(xiàn)在看起來或許沒什么作用,但在關(guān)鍵時刻,卻能發(fā)揮出巨大的能量。
楚國滅亡后,落寞的項氏一族為何能振臂一呼,就能讓天下云集景從。除了內(nèi)心深處不甘的野心之外,項氏一族多年來積累的名聲和人脈,也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在姜珝身上得到了好處的人們,自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姜珝跌落下去。
關(guān)鍵時刻,他們會拉上姜珝一把,又或者在姜珝需要他們幫助的時候,助上自己的一臂之力,以希望從姜珝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
而且姜珝本身就是平民出身,自然更需要積累自己的人脈。
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姜珝揉了揉笑的有些僵硬的臉龐,隨后吩咐侍女們送上晚膳。
“侯爺,雪女姑娘來了?!蓖趸е荒樐男σ膺M(jìn)來稟報。
玄翦此時正在郊外秘密基地訓(xùn)練殺手,此時姜珝身邊最親近的就只有王虎了。
“讓她進(jìn)來吧!”姜珝說道。
雪女手腕著食盒怯生生的走了進(jìn)來,先是遠(yuǎn)遠(yuǎn)的打量了姜珝一眼,隨后行禮道:“見過侯爺?!?p> “有什么事嗎?”姜珝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問道。
“看你最近很忙,過來看看你。”雪女說著,將食盒放在桌案上,將飯菜端出,道:“還沒吃飯吧!”
瞥了姜珝一眼,雪女不由有些好奇的問道:“看你年紀(jì)也不大,怎么像那些大人一樣,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呢?”
“我是姜珝……”姜珝端起飯碗吃了一口,隨后繼續(xù)說道:“世上獨一無二的姜珝,和其他人自然不同。”
“都是兩只眼睛一個嘴巴,看不出哪里不一樣。”雪女坐在姜珝身前,雙手拄著下巴,眨著眼睛說道。
“哼!”姜珝輕哼一聲,道:“等你再長大一些自然就會明白了?!?p> 八歲大的小女孩,別說心性成不成熟,就是對世界的認(rèn)知都尚未養(yǎng)成,姜珝自然不會費力的和她解釋什么。更何況,姜珝的雄心壯志,即便說了她也未必懂得。
“又是長大了才能知道,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長大?!毖┡行┯魫灥谋г沟?。
姜珝聞言好笑道:“你這么希望長大,難道是想跟我做什么嗎?”
時至今日,在耳濡目染之下,雪女自然知道所謂的‘長大’是怎么一回事,聞言臉色頓時羞紅一片,顯然也是想到自己的話容易引起某些誤會。
“別臭美了,你自己慢慢吃吧!”雪女賭氣了說了一句,隨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呵!”
調(diào)戲了雪女幾句,姜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但現(xiàn)在還不是討論兒女私情的時候,偶爾調(diào)劑一下姜珝便已經(jīng)滿足了。
“王虎!”姜珝叫道。
“侯爺!”
“將禮單拿來?!?p> “是!”
姜珝一邊吃飯,一邊隨手翻看禮單。
那些前來侯府送禮的人自然是極為大方,光是這兩個月收的禮品,就足以比得上姜珝數(shù)年的積累了。
而禮品的數(shù)量往往也代表了誠意的多少,從禮品的數(shù)目上,對比送禮之人的身價,就可以大致分析出這些人的誠意。
有誠意自然可以加深聯(lián)絡(luò),然后在更多的層面上展開合作。
誠意稍差者,也要找到問題的源頭,將彼此的聯(lián)絡(luò)變的更加緊密。
至于那些毫無誠意,甚至誠心想要和姜珝做對的人。等到玄翦訓(xùn)練好了殺手團(tuán),就可以順次處理掉了。
任何的變革,都會損害一部分人的利益。
姜珝將饒安建設(shè)成商人們的交易中心,為商人和貴族們提供了便利,但同時也得罪了另一部分人。
這些人雖然上不了臺面,也不能拿姜珝怎么樣,但作為社會底層的小鬼,有時候也煩人的恨。
對于潛在敵人的了解,是姜珝的必修課。
“侯爺,怎么樣?”見姜珝看完了禮單,王虎有些緊張的問道。
“沒什么問題?!苯嵉f道:“現(xiàn)在這些商人們對我可是感激的很,可過幾年我們終歸是要調(diào)離饒安的,這里地處中原腹地,并不適合我們發(fā)展?!?p> “所以……我們必須要在短短幾年之內(nèi),徹底掌握饒安的市場,同時與這些商人們展開更深層次的合作,加深聯(lián)系?!?p> 王虎聞言心中一驚,不解道:“侯爺打算離開饒安?”
對于姜珝手下的將領(lǐng)們來說,在饒安鎮(zhèn)守的日子,可比在漳水大營好上不少。
雖然礙于姜珝的命令,每日依然要操練手下士兵。但放假的時候,也可以成群結(jié)隊的享受饒安的富饒。
憑借姜珝如今的威名,齊國和燕國根本不敢攻打趙國,鎮(zhèn)守邊境甚至不會有任何危險。
所以對于姜珝準(zhǔn)備離開饒安的決定,王虎十分的不解。
“是!”姜珝點點頭,隨后提醒道:“這件事不要到外面亂說?!?p> “末將明白!”王虎連忙說道:“可侯爺,我們?yōu)槭裁匆x開饒安?”
“饒安雖然富裕,但卻不是久留之地?。 苯崌@了一口氣,隨后對王虎招了招手。
王虎見狀連忙走到姜珝身邊,姜珝低聲說道:“將我們這段時間統(tǒng)計的名單交給玄翦,讓他過段日子就著手開始處理吧!”
說到最后,姜珝冷冷的看著王虎的雙眼,提醒道:“我不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名字也出現(xiàn)在名單上!”
王虎最近,有些放肆了呢。
是太過和藹,以至于讓人誤會了本性嗎?
“末……末將,明白!”王虎額頭頓時驚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鎧甲下的衣衫,也瞬間被汗水浸透。
“下去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