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迫的殺戮?
連橙漸漸睜開眼睛。
她一時間腦內(nèi)恍惚了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無數(shù)種混亂的記憶近乎將她倒置過來,她眼前花花綠綠像放幻燈片一樣的閃過去好多個畫面。
她眼前是一輪血紅色的圓月。高塔,一襲白衣的女子。她面前不知是誰伸出手,將面對她而立的模糊的、看不清面孔的少女推下了高塔!
看著那人從她跟前摔下去,連橙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卻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那么做。
為什么,大腦和身體錯位了?那她跟前的那雙手,將人推下去的,又是誰?
一道閃電劈下來一般,將眼前的景物一下?lián)羲槌蓴?shù)塊兒,零落的隱入記憶的深淵,讓她再也看不到了。
然后,各種各樣凌亂的記憶占據(jù)了腦海。她看到了,自己,看到了家人,和一貫平凡、緊促,又有些失落的人生。
最后的一幕,停留在她被車撞飛的那一刻。
片刻后,連橙失去焦距的眼瞳漸漸恢復視力,她看到了身邊的景物。
其實什么都沒有。她四周都是微藍色的屏幕,四面屏幕將她隔在一個大約五米見方的小空間里,屏幕的后方什么都沒有,硬要湊過去看的話沒準只會看到藍色與黑色交織的一片虛空。
當然連橙沒有去看,她已經(jīng)傻了。
是徹徹底底地被嚇傻了。也不怪她,實際上目前發(fā)生的一切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她十六年來所獲得的知識,讓她在遇到陌生無法處理的事件之下顯而易見的懵逼。
然后就是害怕。
連橙跪坐在地面上,哦,對了,地面也是那種微藍色的屏幕,準確說來的話,大概是將她盛放在了一個五立方米的正方體內(nèi)部。就在連橙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呼”一下,突如其來的,面前的各個屏幕一下變了,藍光背后竟然出現(xiàn)了圖案!
那是一個五棱形狀的旋轉(zhuǎn)晶體,在不斷轉(zhuǎn)著不斷發(fā)出聲音。
“你已經(jīng)死了。”
……
啊……是啊,她應該是,已經(jīng)死了吧。連橙突然覺得恍惚了一下,然后很順利的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她最后的記憶就是死于車禍。
她,季連橙,一生沒有什么建樹功過,只是個平平凡凡的高中女生。平凡的相貌、平凡的家世,父母……連橙猶豫了下,是死了的緣故嗎?她就連父母都不怎么記得清了。
朋友的話……大概,沒有那種東西吧。連橙從小到大,都致力于做一件事。那就是——成功的將自己的透明度提升到最高,成為人群中最不顯眼一角的最不顯眼的人。
原因無他,只因為——她有社交恐懼癥。
可以這么說,連橙不喜歡說話,甚至達到了無法與除父母之外的人正常對話的地步。所以,她只求安安穩(wěn)穩(wěn)的度日,沒人跟她說話就好了。
于是,在她平靜的度過了她十六年的學生生涯之后……她出車禍死了。
真是乏善可陳的一生。就連一點泡沫都沒濺起來就沉底兒。
那么……她又是為什么會來到這個地方來呢?
見她沒有回話,那道聲音也沒有意外,反而是直接繼續(xù)下去:“想要繼續(xù)你的人生嗎?”
連橙愣了一下,沒來得及回答。那道聲音就一直等著她,好像沉寂了一般。
“我……想?!边B橙沉默了好久之后才斷斷續(xù)續(xù)地這樣說。這時候完全是求生欲本身起了作用。如果能活著的話誰要死呢?
“那么,綁定系統(tǒng),執(zhí)行任務?!?p> “嗡——”地聲音,連帶著整座空間都抖了起來,連橙嚇得不敢動,直到空間停止抖動,她發(fā)現(xiàn)無數(shù)條射線直接穿進了自己的身體中,然后身體短暫的閃了下光,就恢復了原樣。
“綁定成功。你的任務知道了嗎?”那道聲音突然間多了幾分人氣兒,它慢慢的說道:“你的目標是,那些穿入別的世界的穿越者、莫名奇妙破壞輪回的重生者,還有任何行為失常的異端,你都要將他們一一處決!”
“處決?!”連橙嚇了一跳,“你說的處決……是指……?”
“就是,殺掉?!蹦锹曇粢幌伦兊美淇釤o比:“用你自己的手段,將他們一一殺掉?!?p> “殺人?!”連橙不斷的后退,臉色如同白紙:“不行的!不行!我……”
我怎么能殺人呢?
“這是你的任務,你有自己獨特的能力,你殺掉的人,不會真正意義上的死亡,他們的靈魂會被傳送回原本應該屬于他們的軌跡,回到本來的人生?!?p> “每個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沒人有資格根據(jù)自己所需而傷害他人?!?p> 那道聲音,暫且成為是系統(tǒng)吧,在最后說了那么一句話。與前面完全不同的風格讓連橙呆住。
但她還沒來得及思考那句話的真正含義,就被前面的話和襲來的巨大恐懼感包裹:“我……我不敢……不行的。我不行?!彼龘u著頭,臉上多出了幾道淚痕。
看她這么沒出息的樣子,系統(tǒng)也沒有絲毫多余的話,只是說:“不行的話,那你就死吧。”
連橙如同被晴天霹靂擊中!
不可以,就死?
就是這么簡單。沒有別的路了。
當她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無路可退。
讓她、這么一個一事無成、膽小如鼠的女孩子去殺人?
“我……答應?!边€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連橙就看到自己面無表情,臉色煞白的說出了這句話。
之后,系統(tǒng)似乎短暫的停頓了一陣子。
“好?!被謴驼V螅到y(tǒng)淡淡開口:“那么,請執(zhí)行你的第一個任務。”
“任務執(zhí)行的好,你就能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否則,就被抹殺?!?p> “每個世界內(nèi)都只有一個違序者,需要你自己去觀察、并從你身邊的人群中找出來。”
“祝你好運?!?p> 連橙毫無征兆的昏了過去,沒聽見當她的身影消失在空間內(nèi)部的時候,空間里響起的那聲淡淡的嘆息。
……
“鈴鈴鈴鈴——”嘈雜的鬧鈴聲將少女從夢中吵醒,她迷糊的伸手扣掉鬧鈴,閉上眼繼續(xù)補眠五分鐘。
一切都是那么習以為常。
然后,她突然掀開被子!
黑框眼鏡,鬧鈴,粉紅豹玩偶……一剎那間連橙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家里。
可是很快她就被現(xiàn)實慘烈的擊倒了!身旁放著的墨綠色校服,比她那件天藍色的高貴了不知多少,站到鏡子面前去看看,那張平凡又普通的臉,也已經(jīng)不是她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