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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心記

第一百三十九章 怎可奈無心算有心(3)

錯心記 林湖雀舌 2442 2019-04-13 20:39:45

  回到北苑的屋子,秦妙覺得有些疲累。簡單擦拭完后,就躲到被窩里了。謝玘隨后也去洗漱,在外亂了一天,他其實是最累的。不止身體累,心更累。

  紫萱掐著謝玘去凈室的時候,默默將一杯清水放在床邊不遠處的凳子上。

  “怎么了?有話說?”秦妙見她神色不愉,似有心事,便隨口一問。

  “姑娘,方才我聽了些話,覺得實在憋不住。但……”

  “憋不住就說,磨磨唧唧可不像你?!?p>  她說著話,人已經(jīng)快要瞇著眼睡過去了。紫萱瞧她這幅樣子,想起剛才聽到的,心里就憤憤不平。

  “門房的人看到,公主今日回來是侯爺親自抱回來的。而且……衣衫不整,似有哭過?!?p>  叮!

  快要進入夢鄉(xiāng)的人,霎時睜開了雙眼。

  紫萱還想再繼續(xù),卻被秦妙一手示意給攔下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晚換個人來守夜?!?p>  紫萱見她如是說,只好按捺下忍了一夜的不忿,乖乖退了出去。

  謝玘匆忙把自己收拾完,見秦妙還靠在大迎枕上,便掀被進了被窩,將人摟入懷里。

  “你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晚上這么冷,身子都還沒恢復,就這么去了。下次不許這樣了!”

  秦妙沒有說話,她只是腦海里反復過濾著方才紫萱的話,緊緊地盯著謝玘。看著他的嘴唇上下牽動,眉眼里有再怎么洗滌,也散不去的疲憊。但他的眼神,望著她,是清澈的,溫柔的,帶著絲絲憐惜。

  她不知道該怎么去理解紫萱的話,卻又不想擾亂此時謝玘的溫柔。所以她選擇不問,只是讓自己有些懵的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懷里。

  她甚至還換了話題,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知道戰(zhàn)事如何了,你這樣貿(mào)然回來,會不會耽誤事兒?”

  謝玘的手拉著她的手,軟軟的,很小,卻很可愛。

  “沒事。”他輕吻了一下秦妙的頭頂,然后將下巴靠在她的腦袋上,輕松了不少?!氨钡胰诉M犯,北邊那幫子人是沒工夫來和我們搞事了。如今就這么僵持著,誰也討不了好。軍營里有副將和破風給我盯著,不會出什么亂子的。陛下雖巡游在外不在京,但我也提早給兵部和內(nèi)閣報備過要休假的事。無礙的?!?p>  “好了,折騰了這么久,你該累了。我們趕緊睡吧?!?p>  “好?!?p>  床帳輕輕放下,守夜的丫頭進來熄滅了燭火。秦妙縮在謝玘的懷抱里,漸漸入了眠。

  她以為今夜會無法安眠,但沒想到,睡得很是安穩(wěn)。

  許是昨夜太累了,等秦妙醒來時,身邊已是一片涼。

  “侯爺呢?”

  她托著有些酸脹的腦子,懶懶地問紫萱。

  紫萱手里托著水盆,眼底依然留著昨夜那般的憤慨。

  “怎么了又是?”

  紫萱將手里的盆往她手里一放,氣囊囊地扭過身子,一言不語。秦妙擦拭完后,放好帕子。轉(zhuǎn)到她的面前。

  “這一大早的,是誰惹我們的紫萱姐姐生氣了?”

  “姑娘!都這樣了,您怎么還能讓侯爺去宜安居呢!也不知道避避嫌……”

  這也不怪紫萱,昨晚聽門房的人說完后,她就留了心眼。雖說守夜不是她,她還是一大早地來屋子里伺候了。結果宜安居的人也候在這里,等謝玘起來后,直接讓人通稟,說公主殿下請侯爺一同用膳。

  可秦妙起得晚,什么都不知道。如今起來了,也像個沒事人。她都懷疑昨晚自己的說的話,秦妙都沒放在心里去。

  “侯爺去宜安居了?是公主身子又不好了?!”

  秦妙的第一反應便是昨夜公主受驚,一直昏睡的事。結果一大早謝玘又去了,八成是出了什么變化。

  “什么身子不好!人家都能起來和侯爺共進早膳了!”

  手里的梳子忽得一頓,很久她才回了句:“哦?!?p>  紫萱看她依然沒有反應,心里著急上火,可人家是公主殿下,難不成她還能勸秦妙直接跑去宜安居鬧么。

  這也是秦妙所想。用早膳的時候,她一直坐在那里,默默地進食。從公主進府,到現(xiàn)在,所有的細節(jié)她都一一過濾了一遍。

  如果到現(xiàn)在她還不明白什么,那她就白讓人說聰明這么多年了。

  可是,阿玘又是怎么想的呢?

  心里有再多的心思,面上是不能顯出來的。用完早膳后,見謝玘還未回來。收拾好自己,也不顧還沒出月子,徑直往宜安居去。

  而此時宜安居的氣氛,不算差,但絕對沒有宜安設想的要好。

  她一早起來就開始收拾自己,沐浴,熏香,上粉,化妝,又親自挑了一件頗為雅致的藕色羅衫。面料輕盈,將她妙齡少女的氣質(zhì)襯托得淋漓盡致。再加上挑高的設計,含蓄地將已有的好身材展現(xiàn)無疑。

  站在銅鏡前,自戀地看著裝扮一新后的自己,她對今日的扮相很是自信。而等到謝玘前來時,即便他還是那般地恭敬客氣,宜安都覺得心花怒放。

  經(jīng)過昨日親密的相處與交談,她越發(fā)覺得謝玘是心目中的良人。談吐溫潤,教養(yǎng)極佳,豫章的名門公子們與他相比,天上地下。最難得的是,他既能文,又能武。面對那般身手的“賊人”,來去自如,應對從容,一招一式,盡顯風流。

  想起昨日的親密接觸,讓宜安面對他時,多了幾分女子的嬌羞。

  只是他的話太少,即便經(jīng)過昨日的同生共死,面對她時,他依然惜字如金,臉上的笑容也不曾多見??擅髅鲗η孛睿麖牟涣邌菅鄣椎臏厝岷湍樕系男v。

  兩廂一對比后,宜安的手心有些微汗。許是時間不夠吧,畢竟才一日。若以后能經(jīng)常親密相處,或許,或許他會對自己更上心的。

  沒錯,就是這樣!

  正當她如此安慰著自己時,外面的宮娥進來,說侯夫人來請安。

  話語間,宜安分明地看見,謝玘正低頭喝茶,不自覺地往外看,眉頭有些不悅地蹙起來。

  秦妙進來時,便瞧見了這一出有些怪異的局面。

  宜安公主正盯著謝玘,而謝玘正扭著身體看向自己,眼底盡是埋怨,好似在說“怎么那么不乖,又出來了。”

  那不是對撞破與公主一起后的尷尬,而是對自己關切,不由自主間流露的神色。

  于是一路以來在心里來回碰撞的兩股交鋒,在看到這樣的溫柔后,秦妙釋然了。

  她甚至調(diào)皮地向謝玘眨了眨眼,好似在說“馬上回去,我很乖的。”

  而這廂謝玘只能很無奈地撇了撇嘴,主動上前去迎她進來。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后宜安那抹無處釋放的嫉妒。

  “給公主殿下請安!”她盈盈向宜安一拜?!白蛞钩紜D知道公主受驚,很是不安。不知殿下早起可有什么不適?”

  宜安還沉浸在在自己的嫉妒中,絲毫不想給秦妙好臉色。而她身邊的宮人也很懂她的心思,未等她出口,就直接先質(zhì)問道。

  “侯夫人可真是架子大呀。說是給殿下請安,您看看這都什么時辰了?也不知道這侯府是什么規(guī)矩,日頭都快燒到頭頂了,才請安?!?p>  秦妙絲毫未料到,才過了一日,這公主身邊的人,就這么沖著她說話了。之前還端著幾分恭敬和客氣,今日聽話音,是不想客氣了。

  可她沒怎么著啊,至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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