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個時候還沒注意到,再后來無意中回想起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在那個瞬間,充徹著整個天地間陽光,微風,自然地魔力波動與元素擾動,變得愿意與自己親近了。
那種被世界拋棄了的感覺原來只是錯覺,小新這樣告訴自己,世界一直都在,萬物都在,只是缺少一個媒介而已——那個聲音,無意中成為了那個媒介。
遺落在某處的記憶碎片重新浮現(xiàn)了出來,小新仔細的回味著那個已經(jīng)記不清細節(jié)的場景,那個已經(jīng)丟失了的人,原來一直存在于自己的記憶中,片刻都不曾離開。
然而想要繼續(xù)回味的時候,出液中出現(xiàn)了巨大的漩渦,好不容易拼湊起來的畫面轉(zhuǎn)瞬破碎,融入了背景的虛無中。無限扭曲的背景中,最后的記憶碎片也即將消失殆盡,已經(jīng)開始瓦解的碎片邊緣開始發(fā)出純白的光芒,仿佛一個窗口一般,映出了其中的半個人影。
催動全部的精神力,小新跟蹤著那個影子……
------------------------
從夢中醒來的時候,初美的耳畔還殘留著那個聲音,什么人,在什么地方,呼喚自己的名字。在那個反復永無止境的夢中,初美正搭乘一架舊時代的飛行工具,前往某個地方,對了,那個交通工具叫做飛機。
在記憶列車尚未出現(xiàn),中近距離穿梭系統(tǒng)也未出現(xiàn)的遙遠的過去,曾經(jīng)存在過那種展翅飛行的大鳥一樣的飛行器具。初美記得在自己小時候,機場去的一個時光主題歌園中是有事物的,當然大多數(shù)是模型,能夠?qū)嶋H飛上天的也僅僅有那么一架。
初美記得自己一一次搭乘那種飛行器具時的感覺,緊張,興奮,又伴隨著某種恐懼,特別是在大鳥一樣的飛行器具結(jié)束長長的滑行離開地面的那一瞬,仿佛心臟被什么東西緊緊抓住了的感覺,伴隨著某種令人發(fā)抖的震動感,仿佛靈魂都要出竅了。
但是在金屬大的大鳥飛上天空的那一瞬,一切的緊張與恐懼都消失不見了,伴隨而來的是寬闊的視野與莫名的安心。窗外的世界變成了小小的模型,一個格子一個個字的,漸次的從視野中劃過,向著后方退去。偶爾在飛行棋搖晃的時候,視覺錯覺的緣故,仿佛整個大地都在搖晃的樣子。小小地初美張開手,幻想著世界的搖動是因為自己的魔法——當然那個時候地初美還剛剛學會冥想。
而記憶中的那種交通工具實際上也只是古董而已,記憶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前的古老年年代,那種只能在近地空間飛行的交通工具就已經(jīng)開始逐漸淘汰了。自己所見到的,也僅僅是圍繞游樂園圍繞記憶這個主題苦思冥想復原出來的東西。但是盡管如此,那種交通工具還是在初美的記憶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具體的原因,連初美也出不清楚。
什么時候和什么人一起,再次去嘗試稱作那種叫做飛機的交通工具,最近不知道為什么,初美的腦海中總冒出這種想法。睡衣尚未徹底地消去,眼皮灌了鉛一樣沉重,初美繼續(xù)靠在座位上,回想著剛剛的夢,沒錯,在夢中自己確實是在一架飛機上,只是,自己想要飛去哪里,或者被帶去哪里,目的是什么……
想不起來,努力的去向的話就會伴隨著微微的頭痛與眩暈感,天地之間都在旋轉(zhuǎn)的感覺,暈暈沉沉地,想要繼續(xù)睡去的時候,耳畔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啊趺?!”,那是自己的名字,花了一些時間,初美才意識到這一點兒,但是到底是誰,在什么地方,為什么這樣呼喚自己的名字,仿佛害怕自己一去不返一樣。
依然想不起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初美隱隱可以感知到那個聲音中所包含的感情與決意,仿佛一只無形的手跨越了無限的距離一般,試圖觸碰自己的衣角,進而將自己拉回身邊一樣。到底是誰?!明明因該很熟悉才對,那個聲音,那個應(yīng)該在第一時間就明白是誰的聲音!
“初……美……”再一次,初美聽到了那個聲音,仿佛伴隨著極大地痛苦一般,聲音有著明顯的變形,音節(jié)間的間隔也被拉長了許多,“小……新?”因為思索再次變疼痛起來的大腦中,忽然冒出了這樣的字眼來,不自覺地,初美在心中到,眼鏡一樣沒有睜開,甚至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是總感覺已經(jīng)足夠了。仿佛真得聽到了自己心中的回應(yīng)一般,那個聲音再次重復了自己的名字,依然吃力的聲音中明顯浮現(xiàn)出了某種叫做驚喜的成分。
猛然睜開了眼睛,直起上半身來,想要回應(yīng)那個聲音,但是來得及開口之前,伴隨著強烈的扭曲感,那個聲音從腦海中消失了?!疤昧恕彪[約的,可以辨識出最后的幾個字眼。
意識在一瞬間清晰了起來,初美從座位上坐了起來,同時稍稍整理了下自己思緒。自己叫做初美,現(xiàn)年十五歲,北方溫室紅王子學院二年生,擔任班級學習委員?,F(xiàn)在是夏季假期的末尾,和幾個同學、同伴一起前往月球游玩,不久前剛好大家告別,現(xiàn)在是在返程的途中……所以現(xiàn)在自己應(yīng)該還在地月穿梭機上,對了,登上穿梭機之前初美特意記了一下穿梭機的飛行編號,應(yīng)該是M1122號。
學生黨的緣故,特意選擇了普通的倉位,雖然位子不是很舒服,但是貌似自己依然不知不覺中睡著了。說起來穿梭機飛行在地月空間中,白天和晚上也沒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在任何時間段,視野中所看到的都只是無限的虛空而已。
想到這里,初美再次想到了那場煙火,在前往月球的途中所看到的那場煙火,為了慶祝人類與水星人金星人建交,所特意準備的煙火表演,那場盛大的,因整個月球為表面的煙火表演。只是可能的話,初美更希望那場煙火發(fā)生在返途中,而不是在一開始。
會有這樣的想法,或許只是心理上的落差而已,那種自己一直悄悄在心底否認的落差。簡單的,因為人數(shù)的變化而產(chǎn)生的落差。所以才會想要那的一場煙火,來填補自己的空缺,假如那樣的空缺是短暫的光影可以彌補的話。
所以到底為什么,剛剛在夢中,會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不是夢到,更沒有觸碰到,而僅僅是聽到。為什么發(fā)出那樣的聲音的不是自己,而是遙遠月球上的那個人……按照時間計算的話,大概率對方已經(jīng)登上了前往土星的記憶列車,攜帶著來自遙遠地球的記憶。
思索著這些的時候,眼角的余光中有什么刺眼的東西一閃而過,扭過頭去,初美就看到了綻放的焰火。七彩的,不斷升入夜空中的煙火,在夜空中綻放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不同的形狀交織在一起,行程更為復雜的結(jié)構(gòu),又在剛剛形成的一瞬間漸漸淡去。
直抵靈魂的震撼壓過了一切的疑念,初美爬到了窗子邊上,恨不得整個山半身探出去,但是顯然是做不到的。頭部與玻璃的撞擊產(chǎn)生的疼痛讓初美稍稍冷靜了下來,但是依然不由自主的被吸引著,死死地盯著天空中的那一幕。
仿佛在三年某一次搭乘那種大鳥時,忽然看到游樂園隔壁不然綻放的焰火演出一樣,在許多年過去后的今天,初美依然記得那一幕。眼前的一切,就仿佛時光倒流了一半,盯著面前的場景看了一會兒之后,初美忽然生出了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