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早晨,微風(fēng)中帶著一絲絲的涼意,喻長衾還是跟往常一樣躲在被窩里睡覺。
“主子,”蕭何進(jìn)入臥室叫醒了喻長衾,“宮里來人了?!?p> 喻長衾聽到蕭何的話才坐起來,“這么早!”喻長衾早料到元皇會傳召他,但沒想到會那么早。
“高公公傳圣上口諭,請您進(jìn)宮一趟?!?p> “伺候我更衣?!?p> 喻長衾坐在皇族專用的馬車內(nèi)閉目養(yǎng)神,這一次她并沒有帶上蕭何,皇城內(nèi)一切都很安靜,喻長衾只聽到了落葉的聲音。
元國的皇城很大,主要住著皇親國戚和一些特別封賞的官員,皇城的中央才是皇宮,皇宮是歷帶君王、嬪妃和未及冠的皇子居住之處,也是整座皇城守衛(wèi)最森嚴(yán)的地方。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喻公子,進(jìn)了這朱雀門就是皇宮了,請公子下車吧?!?p> 聽了高公公的話,喻長衾從馬車上下來,步行走入朱雀門中。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門環(huán)上鎏金的裝飾讓喻長衾微微瞇起了眼睛,一種莊嚴(yán)而又肅穆的氛圍迅速的把她包圍,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蕦m很大,但在宮中不能隨便騎馬車,喻長衾必須還要走相當(dāng)長的一段路才能見到元皇。
“參見九王爺?!?p> 喻長衾和高公公正巧碰到了迎面走來的九王爺,便行了個禮。
“竟能在這兒碰到喻公子?!?p> “王爺,是陛下傳喻公子覲見,奴才還趕著復(fù)命呢?!?p> “那就不耽誤高公公了,高公公請?!本磐鯛斪龀隽俗屝械膭幼?。
喻長衾跟在高公公身后,放慢了腳步使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她悄悄打開剛剛巧遇時(shí)九王爺悄悄塞給自己的字條。
“樹大招風(fēng),枝弱則催?!?p> 喻長衾嘴角勾起了笑容,她收起字條,跟上了高公公的腳步,高公公不緊不慢地走著,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不一會兒便到了御書房,喻長衾低著頭,揣摩著元皇的用意。
“喻公子,陛下就在里頭,您自個進(jìn)去吧,奴才就在外邊侯著了。”
“勞煩公公了?!?p> 喻長衾獨(dú)自走了進(jìn)去,進(jìn)了三道門之后才看到元皇的身影。雕梁畫柱,金碧輝煌,皇室的奢靡并不是尋常人家可比的。
喻長衾低著頭,眼神中閃過不可察覺的恨意。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p> 喻長衾還是按照禮節(jié)給君王行了個大禮。
元皇聽到喻長衾的聲音后才慢慢的把目光從奏章上移開,他先是微微一震,心里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元皇打量著眼前這個正在行禮的男子,這難道就是神秘的喻莊莊主?
“平身?!?p> 喻長衾站了起來,這回元皇才清楚的看到她的容貌。元皇早已聽聞喻長衾被稱贊為天人之姿,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元皇依舊面不改色,“是喻長衾,喻公子?”
“正是草民?!?p> “聽聞喻公子武藝高強(qiáng),昨日宴會上救了老四?!痹实脑捯琅f保持著帝王應(yīng)有的威嚴(yán),喻長衾并沒有能從他的話語中找到任何信息。
“喻某不才,未能留下刺客活口望陛下責(zé)罰。”
“喻公子認(rèn)為刺客是何人呢?”
“喻某不知?!庇鏖L衾知道元皇是一個不好對付的角色,她只能小心應(yīng)付著,一個小動作都會讓自己落入萬丈深淵。
“喻公子,是真的不知道嗎?”元皇的語氣里散發(fā)著帝王的威壓,讓喻長衾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知者無罪,但殺人滅口可是重罪?。 痹实哪樕喜]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話語中充滿著威脅。
喻長衾的手心滲出了一層細(xì)密的汗珠,“草民惶恐。”
“不知道喻公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賊喊捉賊’?!?p> “草民只是個商人。”
元皇觀察著喻長衾的神色并沒無異常。
“聽聞喻公子與朕的三位皇子關(guān)系很好呢……”
“三位皇子乃人中龍鳳,喻某不敢高攀。”喻長衾盡量保持著恭敬的語態(tài)和姿勢,努力的壓抑著內(nèi)心深處的恨意。
“喻公子到麟城來所謂何事呢?”元皇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喻長衾。
“商人只為求利?!?p> “天下之大,喻公子偏偏來到麟城?”
元皇一直盯著喻長衾,她感覺到了自己的里衫也沾上了汗水。
“聽聞第一公子與九王爺乃至交,來麟城也為求醫(yī)?!庇鏖L衾想到了九王爺塞給自己的紙條。
元皇聽到溫清的名字,態(tài)度柔和了一些,“喻公子有何不適嗎?”
“草民的愛妾體弱多病,近日又犯病了,便想到麟城來碰碰運(yùn)氣。”
元皇知道溫清的醫(yī)術(shù)過人,看著喻長衾并沒有什么破綻,只要沒有危險(xiǎn),元皇暫時(shí)還不會為難喻長衾。
“喻公子真是用情至深啊。”
“陛下過獎了,這天下唯有美人與美酒不可辜負(fù)?!庇鏖L衾心里清楚,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元皇愿意接受這個理由。
“喻公子,與朕下一盤棋吧?!?p> “草民遵旨?!?p> “棋路識人”喻長衾很清楚元皇的用意,但她的棋路雜亂無章,讓元皇有些摸不透。
“陛下,喻某輸了?!?p> 元皇有些猝不及防,“喻公子的棋藝很是超群啊?!?p> “陛下過獎了?!?p> 元皇喝了一口茶,他并沒有拐彎抹角,“喻公子是喻莊之主?”
“陛下說是,便是?!庇鏖L衾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但她的回答讓元皇的心里有了底,壓抑的氣氛有所舒緩。
“朕多謝喻公子救了老四?!?p> 元皇對于喻莊也是萬分好奇,要是能將其收歸己用,其他兩國俯首稱臣的日子也不遠(yuǎn)了。
“這是喻某該做的?!?p> “高公公,送喻公子出宮吧?!?p> 喻長衾走出皇宮時(shí)已經(jīng)是下午了,她抬頭看著天上的太陽,有一種不真實(shí)的感覺。
“主子!”蕭何早就在皇宮外侯著了。
“不是讓你在府里待著嗎?”
“您自己來,屬下不放心?!?p> 看著蕭何,喻長衾的心里有些感動,“回府吧?!?p> 喻長衾躺在了馬車?yán)?,聽著馬蹄飛馳的聲音,她緊繃的神經(jīng)才慢慢放松下來。蕭何見到喻長衾如此疲勞,想要像往常一樣幫她放松肩部,但當(dāng)她觸到喻長衾的衣物時(shí)她感受到了不對勁,喻長衾的里杉全都濕透了。
“主子!”
“皇宮里太熱了?!?p> “主子,蕭何求求您別再做危險(xiǎn)的事了,莊主也會放心不下的……”
“今天真的沒發(fā)生什么,只不過我快忍不住殺了他而已?!?p> 喻長衾的眼神中流露出讓蕭何恐懼的神色,這一刻她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
喻長衾回到府里時(shí)天色已晚,喻府的燈也全都亮了起來,管家早已經(jīng)帶著幾個婢子候在了門口。
“我累了,去給我備熱水吧?!?p> “是?!?p> 喻府的大門緩緩的關(guān)上,風(fēng)刮起了落葉,埋沒了出入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