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殼被當(dāng)場開瓢,紅眼野獸直挺挺倒在木板上,身軀抽搐幾下,再也沒了動靜。
木紀(jì)眼瞳猛地一亮,瞬間明白過來。
這些紅眼野獸的弱點,居然在腦袋上!
此刻,他心中又燃起了希望,一咬牙,掄起斧頭,照著第二個擠進來的腦袋,又是一記,狠狠劈了下去!
就像是切瓜砍菜,石斧每次砸在頭頂,就有大股白色-液體飚出。木紀(jì)守在破爛的木門邊,已經(jīng)殺紅了眼。
整個孵化室里,到處都是白色物質(zhì),尤其是他身下,鋪著厚厚的一層,幾乎淹沒了腳板。
他喘著粗氣,雙爪不停顫抖,感覺渾身說不出的疲倦與虛弱。
此時,木門已經(jīng)徹底被破壞,甚至能清楚看到外面,所有野獸的一舉一動。
剩下的紅眼野獸極有默契的停止進攻,它們站在走廊上,正清理尸體。
嘭!
只聽樹下連續(xù)傳來刺耳的砸落聲響,木紀(jì)的綠豆眼也隨之狠狠抽搐了下。
他一共砍死了四只野獸,本來想借助尸體的身軀,擋住木門,沒想到這些野獸極其聰明,居然懂得先清理掉障礙。
而現(xiàn)在,沒了木門阻隔,木紀(jì)一顆心徹底涼了。
面對這么多的兇獸,木紀(jì)感覺每一塊肌肉都酸疼無比。尤其是精神上帶來的壓迫,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此時,它們將尸體全部扔下去后,紛紛抬頭,通紅的雙瞳死死盯著屋內(nèi)??吹侥傅昂捅D辐B的剎那,頓時,一股更加強烈的殺機,彌漫開來。
木紀(jì)哆嗦著身體,看著那猙獰雙瞳,不由吸了口冷氣。
這種眼神,無一例外,全部帶著刻骨銘心的仇恨與怨毒。好像那些母蛋殺過它們?nèi)宜频?,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碎尸萬段。
哪怕是野獸天敵見面,也不可能有這么深的仇恨。這種恨到骨子里的情緒,木紀(jì)瞬間猜到了一種可能,頓時雙腿一軟,差點沒站穩(wěn),直接癱在地上。
世仇!
就像人類世界里,某些家族一見面,不論年老少幼,都恨不得殺了對方一樣。
果然,空氣里安靜了幾秒,那些紅眼野獸緊繃身軀,下一刻紛紛沖了進來,目標(biāo)直指母蛋堆!
木紀(jì)的心冷到了極點,一旦母蛋被破壞,光身體本能帶來的反噬,絕對會讓自己變成白癡。
他不想死,而且這些母蛋,更是他以后賴以生存的資本,前爪抓緊石斧,再次陷入了狂暴之中。
“雜碎們,有種給老子進來!”
木紀(jì)渾身是血,守在門口,輪著石斧,照著最前面的腦袋狠狠劈了下去。
然而,對于這些不怕痛的傀儡野獸而言,他的力量確實太孱弱了。那三只紅眼野獸兇狠撲過來,不過這次并未采用車輪戰(zhàn)術(shù),而是同時發(fā)動突襲。
不得不說,這個戰(zhàn)術(shù)非常有效,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還是三只實力遠勝于他的野獸。
只見它們沖上來后,強行承受了一記石斧后,死死咬在了脖子和后肢上。速度之快,宛若閃電。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就感覺腿上和脖子處傳來一股劇痛,差點沒將石斧給扔出去。更嚴(yán)重的是,第三只紅眼野獸占著自己強悍的身軀,狠狠撞向他胸口,最后木紀(jì)被死死按在了地上,竟然動彈不得。
見爪恐龍被制服,后面的野獸紛紛動身,朝孵化室沖去。
此時,哪怕木紀(jì)再淡定,也無法冷靜下來了。
一旦放任它們進入,恐怕所有母蛋都會被殺死。
就在危機關(guān)頭,樹下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就在木紀(jì)以為一切都要完蛋時,身上力道突然一松,所有野獸停止了動作,就像一尊尊蠟像,站在原地。
他咧著嘴巴,感覺腦子里亂糟糟的,綠豆眼望著它們,一臉茫然與無措。
這是...
怎么回事?
下一刻,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眼中閃爍著興奮與激動,從地上爬起,撿起石斧后,毫不猶豫朝著孵化室里的紅眼野獸,一斧頭砸了下去!
“給老子死!”
木紀(jì)心中怒吼,隨著石斧落下,那頭野獸的腦袋被砸了個稀爛。
但緊接著目光一轉(zhuǎn),見其他野獸好像被禁了般,動彈不得,他顧不上喘氣,再次砍了過去...
不到三十個呼吸,他將所有野獸腦袋的天靈蓋,都給開了瓢。后來又擔(dān)心出現(xiàn)其他變故,干脆將它們的后腿和腦袋,直接剁掉了。
此時,整個孵化室里,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保姆鳥早就嚇得渾身直哆嗦,抱著小肉球和母蛋,驚恐盯著木紀(jì)。
太可怕了,這家伙瘋了!
居然連同族都殺,待會是不是還要把我給砍了?
這是保姆鳥此刻內(nèi)心唯一的想法。
木紀(jì)癱坐在粘稠液體中,喘著粗氣,哪還有心思安慰它們。他現(xiàn)在渾身說不出的疲倦與酸疼,甚至感覺前爪和后腿,好像都不屬于自己,已經(jīng)徹底麻了。
好不容易保住母蛋,他心中既是慶幸又是擔(dān)憂。
此次變形蟲變本加厲的偷襲草窩,再次給他敲響了警鐘。
哪怕家里有成年野獸保護,除非是父母親戚,否則照樣會遇到兇險。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加快發(fā)育速度,提前進入成年狀態(tài),這樣才能保護所有母蛋的安全。
休息了一會,好不容易恢復(fù)點力氣,他從地板上爬起來,目光望向外面,此時天際,月亮早已消失無蹤,整片巨樹范圍,都陷入了茫茫黑暗里。
木紀(jì)并沒有擔(dān)心,心中反而松了口氣。
月亮消失,則預(yù)示著天馬上就要亮了。
擦掉臉上的粘稠液體,他掃了眼孵化室,頓時苦笑不已。
母蛋總算保住了,但死了這么多的野獸,若不及時清理,搞不好又會引來霉菌。
他將石斧別在腰上,隨后抓住地上的尸體,拖到走廊外,全部扔了下去。
家里危險徹底解除,此時木紀(jì)才有功夫關(guān)注樹下。
雖然不知道那些紅眼野獸為何突然無法動彈,但猜也能猜得到,肯定跟籬笆里傳出的慘叫聲有關(guān)。
綠豆眼望向火堆,頓時愣住了。
“老家伙???”
眼中閃過一抹異色,他發(fā)現(xiàn)老家伙居然受傷了。
本就沒多少羽毛的翅膀,現(xiàn)在被撕出一條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滴淌在青石板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然而,它似乎沒有感覺到痛苦,那強勁有力的雙爪,死死抓住地面一塊凸起,最后揚起巨啄,朝腳下狠狠敲了下去!
下一刻,一道更加凄涼的叫聲傳來,木紀(jì)先是愣了愣,仿佛想到了什么,頓時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居然跟自己的一模一樣!
“真是見鬼了!”
他心中暗罵道,這些變形蟲的操控能力簡直變態(tài),只要它們鉆入野獸的尸體里,不僅能操控尸體,做出各種行為與動作,甚至還可以使用尸體生前的天賦。
毫無疑問,那頭被老家伙敲中的變形蟲,肯定操控了一具偷蛋獸的尸體。
模擬氣息和聲音,這種讓他感到頭疼的偽裝天賦,只有偷蛋獸才會。
但奇怪的是,仔細觀察這只變形蟲操控的身軀,木紀(jì)發(fā)現(xiàn)它和偷蛋獸尸體,又有著有極大的區(qū)別。
由于擔(dān)心還有其他野獸偷襲,他守在爬梯口,沒敢下去,只好遠遠觀察對方。
綠豆眼緊緊盯著老家伙身下,眼中狐疑神色越來越濃。
他發(fā)現(xiàn)變形蟲的身軀,好像來自三個不同種族的尸體。
腦袋是偷蛋獸的,身體類似蛇型物種,而后肢和前爪,則跟那些紅眼野獸一模一樣。
木紀(jì)甚至還看到,三個不同尸塊連接處,縫著密密麻麻的'白色線條',就像是被強行拼湊起來的一樣。
更詭異的是,當(dāng)變形蟲的腦袋被老家伙給敲碎后,那些白色線條突然活了過來,紛紛縮進體內(nèi),不到幾個呼吸,一條白色細長的蠕蟲鉆了出來。
它蠕動著身軀,頭頂兩只長針般的觸角,在空中猛地顫了顫,似乎感應(yīng)到了危險,毫不猶豫朝籬笆外逃去。
木紀(jì)心里咯噔一聲,頓時急了。
“快弄死它,別讓它跑了!”
但無語的是,家伙站在火堆旁,慢吞吞抬起頭,望著變形蟲逃跑方向,竟然沒有絲毫追的意思。反而調(diào)轉(zhuǎn)身體,朝木門走去。
他心中暗罵一聲,要不是擔(dān)心又有野獸偷偷摸上來,恨不得沖上去砍死這些雜碎!
好在成年龜甲獸總算發(fā)覺了異常,突然起身,朝變形蟲方向吼了一聲。
立即,那三只公崽子似乎收到命令,嘴里發(fā)出興奮的叫聲,紛紛撲了上去。
木紀(jì)心中暗道可惜,變形蟲本身實力很弱,除非操控野獸尸體,才能讓龜甲獸感受到威脅。否則一般情況下,它們都不屑出手。就像這只弱小的蠕蟲,龜甲獸壓根就沒放在眼里,居然讓幼崽子去追。
木紀(jì)倒不擔(dān)心,這些幼崽會變形蟲附身控制。
單對單,幼崽必輸。連灰毛鳥遇到它們后,都照樣沒脾氣,被變形蟲綁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更別說龜甲獸幼崽。
但如果是二對一、三對一,變形蟲的天賦再厲害,只要沒操控尸體,它們也只有逃命的份。
擁有血緣關(guān)系的野獸,能互相感知到對方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它們傳達給兄弟姐妹的信號,能做到瞬間理解。這種配合方式所發(fā)揮出來的力量,絕對比1+1=2還要強。
不像木紀(jì),當(dāng)初為了讓成年龜甲獸馱運黃土,都得花大半天才解釋清楚。
此時,那只變形蟲被堵在了木樁下。它的速度確實很快,但沒了傀儡尸體,終究跑不過幼崽。
見逃脫無望,頓時繃緊身軀,就在幼崽們緩緩接近時,變形蟲的身體猶如一根彈簧,猛地從地上彈起,直撲面門。
很不幸,那頭有配偶的小家伙中招了。腦袋被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倒在地上胡亂掙扎著,想將這玩意甩下來。
木紀(jì)眨著綠豆眼,好奇看著它們。只見變形蟲蠕動身體,不到兩個呼吸,那白色身軀居然化成了一張薄膜,延伸到幼崽所有部位,包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
最后,身體之中傳來清脆的敲擊聲,可憐的幼崽渾身直抽搐,直挺挺躺在地上,只剩下一雙眼珠子還在滴溜溜轉(zhuǎn)動著。
這情況,跟當(dāng)初灰毛鳥的遭遇一模一樣。也是被變形蟲包裹住身體后,突然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