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越澤施施然走向洛希,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暗網(wǎng)一向不喜歡惹麻煩的代理人,而這已經(jīng)是你第二次進(jìn)警察局了,甚至還牽扯到了他們的人?!逼渲泻x不言而喻,面對洛希這種棘手的合伙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像挖去腐肉一般把她割舍掉。
洛希早已明白各個因果,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自已討一個公道,而現(xiàn)在,這個公道韓越澤已經(jīng)給她了。
“我沒有想到,最終理解我的,居然是你這樣一個男人……”
石寬在一旁瞪著眼,與自已相關(guān)的女人就算是前妻,在自已面前肯定別的男人,這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和嘲諷,而實(shí)際上,洛希只是由衷地感慨一句罷了。
“呵,他年輕有為,你當(dāng)然喜歡了,和你那些風(fēng)俗店里的小知己一樣善解人意?!?p> 南羽屏住呼吸,先是浮出一層淡淡的酸澀,而后突然明白過來,石寬將韓越澤比成了牛郎,于是悶著聲,想看他的笑話。
“石總想說的是善解人衣吧……”
石寬一副挑事的中年油膩老男人形象,活脫脫抓奸現(xiàn)場的地主爺,生怕滿屋的污穢臟了他的法眼。
憐憫隨著笑意毫不掩飾地流了出來,韓越澤嘖嘖搖頭,讓石寬摸不著頭腦,“說來奇怪,你滿腦子污穢,看什么都不堪,為什么偏偏覺得袁東東是個冰清玉潔的姑娘?”
石寬臉上的褶子一下子拉了下來。
“你的前妻背叛過你嗎,傷害過你嗎,為什么你視她為魔鬼?”
“關(guān)你什么事!”石寬狠戾的嘴臉顯露出來,他齜著牙,唇齒間有晶亮的液體,像張開血盆大口的兇獸,恨不得咬掉韓越澤的腦袋。
南羽沒想到一向冷靜的韓越澤竟然會為洛希說這么多話,有些不解,和她同樣蒙圈的是洛希,她戒備地觀察著韓越澤,想看破他的用意,可韓越澤字字鏗鏘,竟看不出任何雜念,好像真的只是在為她鳴不平而已。
“袁東東呢,她做過的事你恐怕都知道,甚至還參與了……”
“什么?”洛希最先懷疑的不是石寬,而是韓越澤,覺得他無中生有是別有用心,“你憑什么這樣說?”
“可悲,可憐,可嘆。”韓越澤映射著星光的眼神帶著難辨的情緒,一字一寸地望向洛希,“你愛他愛到了骨子里,恨他卻恨不到心底,可悲。你用另一個孩子的命祭奠自已的兒子,卻不知你所守護(hù)的親情其實(shí)是得不到的愛情,可憐……”
“胡說?!?p>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面對,舍不得三個字真的那么難說嗎,可嘆?!?p> 韓越澤的話字字如針,讓洛希崩潰地掩住面,藏起眼角怎么也攔不住的淚水,頓時覺得這個男人好可怕,一字一句都戳在了她的心坎上。
后知后覺的石寬還在回味他的話,原以為是貶低洛希,可聽著聽著石寬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了,蒼老的眼角抖動著,掩飾著不想讓旁人看出的秘密。
可悲,可憐,可嘆,他又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