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上映著虛無的影,龍蛇亂舞,妖冶非常,白薇薇將頭用力埋進膝蓋間,她已經關了窗,可窗簾還是動個不停,哨聲一般的風聲從四面八方吹來,她像處在一個漏風的簡隔盒子,“走開,不要跟著我,不要跟我。”
她揮手,碰掉了床頭的臺燈。
白母聽到聲音,焦急地跑了過來,“薇薇啊,你最近總是魂不守舍的,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白薇薇抱著頭,身體劇烈抖動,“別問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白薇薇靠在母親身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她一向是個要強的人,可今天膽小得像個待宰的豬仔,所有的鋒芒都成了低入塵埃的乞求。
白母向丈夫拋去求助的眼神,丈夫白健抿著嘴,一籌莫展。
“薇薇啊,你別嚇媽媽,有什么你要講出來,可不能這樣……”張如茵是個膽小的人,見白薇薇哭成了淚人,她也跟著哭了起來。
白健看她母女哭成一團,一個頭兩個大,一家之主的威嚴此時不展示更待何時,他拉開兩人,先是安撫了自已的妻子,而后強行將白薇薇的頭掰了起來,“別哭了,有事說事,光哭有什么用?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白薇薇穿著家居絲裙,露在外面的皮膚沒有傷痕,白健仔細看了看,沒看出端倪,既慶幸又隱隱擔憂,這傷不在身上,就只能在心上了。
“爸……”白薇薇拉著白健的手又是一通哭天喊地,哭得白健心都碎了,他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是受了什么委屈,才會這般委屈,這般害怕。
“別怕,有我在,是不是韓越澤那小子欺負你了,老子就算拼了命也要教訓教訓他?!迸畠旱男乃妓侵酪恍┑模野邹鞭睒诽旎罘?,心里藏不住話,她有什么都會和她那個同樣缺心眼的娘分享。
“不是的,不是他。”白薇薇拼命搖頭,一是怕老爸誤傷韓越澤,但更多的是怕老爸傷人不成自損全部,韓越澤不是隨便能惹的。
“那是誰?”
“我不知道是誰,一直跟著我,晚上在我樓下吹口哨,我一天出門他就跟著我,不停地吹口哨,到處都是口哨,不知道有多少人,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白健疑惑地看了看窗外,同一屋檐下,他從沒聽過什么口哨聲,而且白薇薇出門都有保鏢跟著,怎么會有很多很多人跟著她呢,“薇薇,那你現(xiàn)在聽到口哨聲了嗎?”白健沒有急于否定白薇薇的說法,而是盡力從她的話中找尋線索。
白薇薇怯生生地抬起頭,聽了一會,“沒有。”
“什么時候有呢?”
“我一出門就有,一直跟著我?!?p> 白健很快拿定主意,“好,明天我跟你一塊出去?!?p> 見白薇薇不哭了,張如茵擦干淚一通數(shù)落,“還去上什么班啊,我們家又不是養(yǎng)不起你,哪要你出去工作,去那姓韓的眼皮子底下作賤自已?!?p>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如茵恰好說到了白薇薇的心坎里,她哇地一聲,淚水又像開了閥門,白健哎呀一聲,“你說,你說那些話干什么!”
張如茵委屈地看著他,如絲媚眼沾著水氣更顯動人,她看著白健,兩腮顫抖,白健心說不妙,果然,下一秒,她指著他大喊,“你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