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地看著下面那些人,程皓站在臺上一言不發(fā)。
我看看你們能給我排成什么樣子。
一刻,兩刻,三刻……
好吧,是在下輸了。
你們,真的是沒有一點眼力見。后世初中的學(xué)生都知道,老師一言不發(fā)望著你的時候,是最恐怖的時刻,是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寧靜。
你們,居然,視若無睹?!
更重要的是,程皓居然發(fā)現(xiàn),隊伍的中間,有兩個人居然在聊天?雖然沒有聚在一起,但是嘴唇一動一動的,簡直是在挑釁!
好吧,你們倆后面還有更多挑釁的。
法不責(zé)眾是吧,好,你們贏了。
不對不對,應(yīng)該是“不教而誅是為賊”,看在本軍師還沒有明確地宣布過紀(jì)律要求的份上,就放過你們這一次。
再一次緩緩地掃視下面站著的五百士兵,程皓突然有一種“慘不忍睹“的感覺。你們這是站的什么隊?
高高矮矮,犬牙交錯,真的不是在逗我嗎?
誒?如果關(guān)張一支都是這么練兵的,怎么感覺自己的勝率要更高一些了呢?
嘶……瞬間就,開心了許多呢。
……
緩和過心情來的程皓緩緩發(fā)令:“每一排,按照高矮自行排隊。高的在西邊,矮的在東邊。限時一刻,立刻行動!”
幾個傳令兵高聲喊著將程皓的命令傳下去,底下的士兵極為迅速地開始了自己的動作。
卡到這一幕,程皓不由欣慰了許多,看來還不是那么不可救藥嘛。
然而,事實證明,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為好。
除了極少數(shù)人有那個自知之明,主動朝著東邊靠過去,剩下的人都一窩蜂地涌向西邊。
雖然沒有因為位置而打起來,但也是一個個互不相讓,非要認(rèn)真比過身高才不情愿地讓出自己的位置。
緊接著,又來一個跟自己比身高的,贏了還好,一掃剛剛的陰霾。如果又輸了,一張臉黑得嚇人。
臉黑的不只是比身高比輸了的,還有站在臺上的程皓。你們到底有多高,自己心里就沒點AC數(shù)嗎?
還有,那個人,你明明不如人家高。把自己位置讓出來不就行了?為什么死不承認(rèn),堅決不退呢?還嚷嚷著“反正俺沒看見你頭頂比俺高”。
廢話,你要是能看見人家的頭頂,人家就不會堅持跟你比了好吧?
艱難地忍受了一刻鐘,程皓看著臺下比剛剛也只是好了些許的隊伍,沒有絲毫欣慰地表情。尤其是看見一些新兵的皮甲都有些不整齊,分明是剛剛拉拉扯扯弄亂了,臉色陰沉得都快滴下水來了。
不過好在程皓對于練兵的艱難早有預(yù)料,內(nèi)心其實也沒有很生氣,只是故意表現(xiàn)出一副憤怒的樣子罷了。
繼續(xù)發(fā)令道:“每一排,身高最高的,出列。”
雖然說,隊伍的中間還不是很整齊,但是兩頭還是很給力的。畢竟,這是最先比出來的……
程皓望著下面的二十五個人,緩緩掃過,似乎是在審查,其實是在估計陳到是不是在他們之中。
這一次就不需要傳令兵了,緩緩說道:“爾等,去各自所在排,將所有士兵按照士兵由高到矮從東向西排列。先做到的人,可為代軍侯?!?p> 此言一出,下面的二十五個人目光瞬間熾熱起來。這個時代當(dāng)兵為的是啥?一個是求生存,第二個就是升官發(fā)財。
雖然可能進軍隊求生存聽起來有些好笑,但事實恰恰如此。許多青壯年單純憑借耕作無法滿足家庭生活的需要,只能進入軍隊,一方面減輕家庭的消耗,另一方面補貼家用。
然后,就是升官發(fā)財了。
從秦朝軍功爵制確定以來,投軍殺敵就成了生活在社會下層的人民打破階級壁壘最快捷的途徑。雖然說,軍功爵制在西漢中后期,隨著大規(guī)模作戰(zhàn)的消失漸漸走向衰亡。
人們“得爵不喜,奪爵不懼”,漢代軍功爵擁有的特權(quán)和優(yōu)待雖不及秦代,但是卻仍具有實際價值。尤其是在軍隊之中。
因此,當(dāng)眾人聽到,只要自己能夠第一個整好自己的隊伍,就能夠成為軍侯,雖然只是暫代,但那也值了啊。
手下管著五百人。更重要的是,將極有機會得到面前這軍師的青睞,從此一飛而沖天,怎能不激動呢?
聽到程皓開始的命令,眾人立馬做“鳥獸散”,一個不留,唰唰地跑走,不愿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吹贸甜┒既滩蛔×R娘了,剛才也不見你們這么積極。
剛剛程皓故意挖了個坑,將第二次的命令與第一次掉了個個兒,換成了高的在東,矮的在西。就是為了更直觀地考察這幾人的組織能力。
果然,這么一來。誰強誰弱,就很明顯了。
有的人下去立馬傳達命令,整個排瞬間就亂了起來;有的人倒是固定住矮的那人,讓隊伍甩過去,倒是有些有條不紊?!?p> 不過二十五個人,卻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其中,有一人的表現(xiàn)讓程皓眼睛一亮。
如果陳到真的在這二十五人之中,應(yīng)該就是他了。
之間那暫且被稱作是陳到的人并沒有急著調(diào)換方向,而是根據(jù)目測,將所有人按照高矮整理了順序,才讓隊伍以最矮的那人為排頭,甩了過去。
然后,立馬一陣小跑跑了過來,抱拳道:“軍師,幸不辱命!”
程皓有些欣慰地笑著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不久,另外的二十四人也跑了過來,不過當(dāng)他們看到自己面前還有人時,情緒不由低了許多。
程皓并沒有理會他們的表情變化,緩緩地掃了一眼,說道:“既然這位將士,第一個回來,那本軍師任命此人暫代軍侯,爾等可有意見?”
這些人什么都沒說,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說的?真說個什么反而顯得自己不像個漢子。
程皓見眾人沉默,在心里笑了,然后收買人心道:“爾等也不必懊悔,本軍師暫命爾等為代什長,各掌二十人。如何?”
如何?當(dāng)然是……沒意見了!
眾人都很興奮,沒想到第一次見到這次練兵的主將,還是軍師,就被任命了軍職。雖然比不上軍侯,但是也足以興奮許久了啊。
當(dāng)下,同聲說道:“謝軍師!”
程皓淡然地看向勝出的那人,“代軍侯,不知汝是何名?”
那人連忙抱拳行禮,“軍師,某乃是汝南人,陳到陳叔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