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唯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然而依舊是不知死活地繼續(xù)說了起來,她現(xiàn)在是無所畏懼,反正她知道已經(jīng)有這個底氣了。
“哦,是嗎?韓少爺,韓家再家大業(yè)大也不能只手遮天吧,不能因為我說了幾句話,就欺負我這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子吧。”
眾人臉色微變,只覺這柏唯伊去韓國治完臉回來,臉是治好了,腦子看起來不太好啊,居然敢公然挑釁韓家,獨獨司鶴群眼里的笑意掩飾不住,都快笑出眼淚了,坐在他身旁的司季冬見父親是這副表情,頓時明白了什么。
“這個柏唯伊還真是單純的緊,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當靶子?!?p> 司季冬猛地一開口,司鶴群制止住了自己的笑意,的確這次柏唯伊這么膽大包天的挑事,還真有自己的手筆。
“繼續(xù)進行婚禮吧,反正柏小姐的那點兒上不得臺面的事情人盡皆知,既然柏小姐賞臉來參加我和卓非的婚禮,我韓凌曦自是榮幸之至,我想柏小姐應該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人吧,這樣丟的可是我們卓非的臉,畢竟柏小姐再說幾句,就顯得我們卓非以前眼神不好了,我這做新娘子的,更是丟臉。”
凌曦地一番話,不僅識大體,還完美的諷刺了柏唯伊,這世上果然只有女人才知道怎么報復女人,柏唯伊的臉色終是變了,沒再說什么,繼續(xù)參加婚禮。
“好戲才剛剛開始?!?p> 司鶴群的計劃遠遠不止如此,司季冬不明白司鶴群為何要用最卑劣的手段去破壞這場婚禮,雖然說有一個最好的替罪羊。
此時,現(xiàn)場放的音響里忽然變了音樂,成了一段刺耳的廝磨聲,而里面?zhèn)鞒鰜砹私糠桥c柏唯伊地聲音,根本沒法聽,凌曦轉頭看向靳卓非,道:“諸位,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音響會變成這樣,但是我相信這個站在我眼前,即將與我攜手共度余生的男人,這一定是嫁禍,是污蔑,我相信他。”
“小曦……”
靳卓非此刻對于如此善解人意的凌曦,十分的愧疚,他實在太愧對凌曦了,也擔不起凌曦如此信任自己。
“小曦,其實我……”
“其實卓非愛的是我,他昨夜就跟我在一起。”
靳卓非地話還沒說出口,柏唯伊就替他說出來了。
凌曦知道靳卓非撒謊,但是沒想到竟然是跟柏唯伊在一起,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責怪靳卓非呢,她自己不也是一晚上根司季冬在一起嗎?
凌曦的沉默,讓靳卓非慌了,靳卓非生怕凌曦心里有氣兒,不敢說一句話,氣氛瞬間冷了下去,眾人也不敢出聲,默默的看著這場好戲,柏唯伊見凌曦的臉色果真變了,就繼續(xù)添油加醋。
“不僅如此,韓小姐我還真可憐你,你知道嗎,卓非他根本不愛你,你只是一個可悲的聯(lián)姻工具罷了,知道嗎,卓非昨夜在我耳邊說他其實不愛你,他愛的人一直都是我……”
“柏唯伊!”
靳卓非地語氣里已經(jīng)明顯聽出了怒意。
“我在說事實啊,卓非,你怎能兇我,昨晚我們不是很甜蜜的嗎?”
這場鬧劇不知何時才能結束,凌曦遲遲不說話,她現(xiàn)在不說一句話是比較明智的選擇,這在外人眼里她比柏唯伊更加識趣,因為相對于柏唯伊的咄咄逼人,凌曦的沉默顯得理智多了。
司季冬的目光卻在凌曦上方搖搖欲墜的樣式燈上,那個樣式燈設計的很巧妙的,一個吊墜上吊著許多小燈,只是這個吊燈一旦砸下來,下面的人必定受傷,甚至會被電死。
“那個……也是你的安排嗎?”
司季冬指著那個吊燈低聲問道,司鶴群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吧。
“我說過,別打她的主意。”
話音未落,那柏唯伊似是踩著點一樣,一步一步走到靳卓非跟前,伸手將靳卓非拉出了那個危險范圍,司季冬見那吊燈快掉下來了,急忙起身跑過去。
“哐當——”
凌曦顯然驚魂未定,剛剛若不是司季冬及時拉自己,恐怕自己就要成為那燈下亡魂了……
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一些場景,那些場景血淋淋的,總是轉換不停,心好痛,她看向拉著自己手腕還未放的司季冬。
“小司哥……”
司季冬轉頭望著凌曦,眼神中滿是震驚,觸電般的松開了凌曦的手,轉身走出婚宴廳,凌曦盯著司季冬倉惶逃離的身影,手漸漸攥緊,下定了什么決心,提起婚紗就追了出去。
“小曦——”
靳卓非來不及消化眼前的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嘛,他花費了那么長時間去讓凌曦接受自己,司季冬只是輕輕的幾個動作,就輕易讓凌曦拋下一切去追他。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靳卓非一轉頭,看向來搗亂的柏唯伊,這個女人最讓他討厭的就是太不知趣了,也太不分場合了,這個柏唯伊留著遲早是個禍害,要想奪回凌曦,首先就要除掉柏唯伊這個自己一生都抹不去的污點。
對于凌曦的逃婚,韓家人連一句話都懶得解釋,昨天晚上凌曦和靳卓非都做了什么,韓家清清楚楚,甚至連司季冬英雄救美這件事都知道,凌曦本來就不愛靳卓非,至于剛剛的事情,足以令韓家放棄靳卓非這個駙馬爺。
凌曦最終追上了司季冬,因為司季冬停下腳步等她快跌倒的時候,接住了她。
“帶著你舅舅離開無雙城吧,這里不適合你。”
“恐怕不行了,我和舅舅的一舉一動都被韓家人監(jiān)視著?!?p> “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一件傷害跟你有血緣關系的人的事,你會不會恨我?”
“……會,但是我會給你九十九次機會讓我原諒你?!?p> 司季冬摸了摸凌曦的發(fā),之后他要做的事情會更加瘋狂。
柏唯伊死了。
她死在一個男人的甜言蜜語里,那個男人許諾她會給她更好的生活,卻不想那生活是要去另一個世界才能實現(xiàn)的。
司鼎總裁辦公室
司鶴群坐在沙發(fā)上悠閑的喝著茶,司季冬正埋頭處理公司文件,父子二人的相處模式有些過于靜籟,然而司鼎公司人人都知道他們父子的相處之道,并不覺得奇怪。
“你怎么看最近的殺人案?”
司鶴群喝了一口茶,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你可得小心了,兇殺案這么多,像我們這種良民很容易會被牽連的。”
司季冬一句話噎死個人。
柏唯伊的死,大家都心照不宣是誰做的,沒想到靳卓非會為了凌曦而解決掉曾經(jīng)那么深愛的柏唯伊。
看來靳卓非也是一個狠人啊,也對,要想在這無雙城生存下去,必須要心狠手辣,還要有腦子,善良的人是無路可走的。
聽到柏唯伊死訊的時候,凌曦正在家里看電視劇,她現(xiàn)在的生活非常愜意,這種愜意背后是無限的警惕,因為韓世明近幾日旁敲側擊的向自己打聽凌家的事,不僅如此還讓自己去問凌成器,凌家的事她忘的差不多了,而且她總覺得自己的記憶被人修改過。
“小曦,你看誰來了?!?p> 不用猜,肯定是靳卓非,韓若風非常熱衷于撮合凌曦和靳卓非在一起,然而凌曦根本就不喜歡靳卓非,靳卓非還非要在自己面前天天晃蕩,看看人家司季冬,拿的永遠都是事業(yè)線的劇本。
“小曦,你看我給你帶什么來了,你肯定猜不到,是你最喜歡的糖醋里脊?!?p> 靳卓非地聲音一響起,凌曦就頭疼,這韓家人怎么就不能去為自己再物色物色其他人呢,真的是……煩死了,糟透了。
“靳卓非,你不覺得這樣很累嗎,我不喜歡你,我們的婚禮也取消了,咱倆的事兒已經(jīng)翻篇了,你如果還想依附韓家的話,你還是在事業(yè)上讓我感受到你的優(yōu)秀吧,那樣我可能還會猶豫猶豫?!?p> 凌曦終于爆發(fā)了,靳卓非瞬間變臉,又在剎那間恢復面上的笑容,仍舊是那個脾氣超好的二十四孝男友。
“既然小曦不喜歡,靳家的小子你以后還是不要來了。”
韓世明也發(fā)話,不讓靳卓非再糾纏凌曦了。
靳卓非一副很很受傷的模樣走了出去,眼里的冷意深入骨髓,揮之即來呼之即去,他們靳家就活該這么卑微嗎,父親甘愿當他們韓家的狗,他靳卓非可不愿意,至于凌曦嘛,他遲早要讓凌曦跪下來求自己娶她。
“你們一定會后悔的?!?p> 靳卓非自那日以后,再沒來糾纏凌曦。
韓家書房
韓世明戴著老花鏡翻了翻書,向站在面前的韓家業(yè)道:“咱們養(yǎng)的畜牲既然開始不聽話了,那就棄之,畢竟不是自己的。”
“我明白了?!?p> “唉?記住,別臟了自己的手?!?p> 韓家業(yè)點點頭。
無雙城里人人又開始傳韓司兩家聯(lián)手要將靳家趕出無雙城的消息,靳家一時之間成了無雙城里的眾矢之的。
然而對于這傳言,司家并不感冒,韓家想借司家的手除掉靳家,可是司鶴群父子并不是靳松巖那對父子那么好哄,韓家這等于是在與虎謀皮。
司鶴群又一次言笑晏晏的送走了韓家業(yè),司季冬下樓,眉微微皺起,冷然道:“你真的要和他們聯(lián)手?”
“當然……不,我自在慣了,不習慣有人拿我當槍使?!?p> 所以司鶴群就跟韓家業(yè)打了足足兩個月的太極,這兩個月靳家的生意可謂是突飛猛起啊,像是開掛了一般,正如當初的司家一樣,司家亦是在早早的脫離韓家自立門戶之后,才起步的如此之迅速,好多人都紛紛猜測司鶴群是踩著韓家的背上位的,如今也輪到靳家了,要知道靳家多年來對韓家那叫一個言聽計從啊。
司家慢慢沉寂下來,開始在無雙城潛水,至于靳家脫離韓家的處境可謂是眾星捧月,步步高升啊,韓家一直都想找個機會除掉靳家,但靳家最近勢頭太猛,韓家沒有什么太接近的機會,偏偏這個節(jié)骨眼上司家只是隔岸觀火,并不打算靠近戰(zhàn)場。
韓家私人花園里,凌曦攙扶著凌成器在花園里走著,凌成器也聽說了無雙城商業(yè)最近發(fā)生的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笑著搖搖頭,靳家比起當初的司家還是差太遠了,以韓家的手段,靳家是蹦噠不了太久的,甚至連司家出手,靳松巖父子也絕對翻不了身。
“小曦,最近的事你怎么看?”
凌曦只是神秘莫測的一笑,她一早就看出靳松巖父子的為人了,靳松巖在靳卓非的慫恿下想效仿司鶴群,當年的事情她也聽聞一二,司鶴群和靳松巖同為韓世明門生,司鶴群的資質比靳松巖和韓家業(yè)都高,并且青出于藍勝于藍,做生意的手段都超過了自己的師父韓世明。
之后,司鶴群自立門戶,迅速在無雙城占有一席之地,令韓世明十分忌憚,可想而知,司鶴群在做生意方面多有天分;司季冬完全繼承了其父的聰明才智與狠辣果決,在無雙城的幾個小輩中最出色的一個了,連那個私生子遲遇坐了五年牢,接手自家娛樂公司之后的業(yè)務能力也絲毫不遜色于其余的掌管家里公司多年的靳卓越,所以說有天賦的人跟沒天賦的人還是有區(qū)別的。
“韓世明是不會讓自己的狗反過來咬自己的,等著瞧吧,畜牲永遠都是畜牲,是別以為披了一張人皮,就真的能登大雅之堂了?!?p> 在凌曦的心里,靳卓非永遠都是打不過司季冬的。
在無雙城所有人心里都是如此想的,然而沒過多久就傳來靳卓非打敗司季冬的消息,原來在一次競標會上,靳卓非公然以天價從司季冬手里搶到了一塊肥沃的土地,并且他還在司季冬手里搶走了好多生意。
靳卓非一時之間十分洋洋自得,因為他就是要全無雙城的人都看著司季冬是如何被自己一步一步打的落荒而逃的,這個商業(yè)天才司季冬也不過如此嘛。
司家
司鶴群注視著沒有一點頹廢之氣的兒子,他總覺得司季冬這幾次故意輸給靳卓非是另有所謀。
“你看起來可不像被搶了很多生意啊?!?p> “先讓他得意幾天吧,反正他的好日子就要到頭了?!?p> 司季冬沒有什么計劃,但是他深知韓家即將按捺不住要出手了,至于韓家有什么計劃,他并不知道,肯定是一個比滅凌家更加殘忍的計劃。
就這樣靳家在無雙城獨領風采了一個月之后,先是被人舉報公司貪污偷稅漏稅,再者就是有人報案稱柏唯伊一案與靳卓非脫不開干系,緊接著韓家正式宣布靳家脫離韓家,且靳家涉嫌綁架韓家小姐的舅舅凌成器。
凌成器失蹤了,失蹤了整整一個月,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凌曦發(fā)瘋一樣地尋找自己的舅舅,她心知是韓家將舅舅藏起來了,可任她怎么找都尋找不到。
一個月后,凌成器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在靳家地下室,他渾身都是傷痕,看起來曾被人殘忍凌虐過,凌曦的手顫抖的揭開白布的時候,舅舅的那張慘白的臉映入了她的腦海,再也揮之不去。
凌曦吐了,她不斷嘔吐著,不哭不鬧,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凌成器沒了,她一個人如履薄冰的怎么在這韓家活下去啊……往事一幕幕回首,仿佛昨日發(fā)生的一樣,在見到凌成器尸首的那一刻,她就恢復了所有記憶!
那年,她還叫韓若雪,九歲的她無憂無慮的,被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捧在手心里,明目張膽的喜歡著靳卓非,大大咧咧無所顧忌的闖入孤僻少年司季冬的生活,直到爺爺要將外公一家趕盡殺絕的那天夜里,一切都變了……
那群人闖入了凌家,她以為爺爺帶著那一群人深夜過來只是來跟外公談事情的,誰知道他們竟然是來殺外公一家的,她太天真了,母親也天真,認為爸爸爺爺不會殺自己,畢竟自己也姓韓,可他們殺紅了眼,若不是司季冬死死地抱住自己,自己指不定就會被他們殺死。
她該感謝司鶴群,因為司季冬會來救自己,全是司鶴群在出門前故意給兒子透露出的信息,司季冬拉著她藏了起來,那夜血流成河,凌家除了在外出差沒有歸來的舅舅凌成器和自己,都死的慘不忍睹。
那群人殺到天亮才走,臨走前還放了把火,他們殺了一夜,她和司季冬看了一夜,她特別痛苦,無數(shù)次想要哭出來,可是不能出聲,只能咬著司季冬的手臂強忍著,在他們走遠以后,她才敢出來,大聲地嘶吼著,僅有九歲的她第一次生了恨意,她要殺了那些人!
依稀記得,她瘋瘋癲癲的要去殺那些人,卻沒走幾步,便倒在了地上,是司季冬背著自己去了醫(yī)院。
醒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變成了凌曦,以前的一切都記不得了,眼前還站著一個姓莫的醫(yī)生,等等,難不成那個醫(yī)生其實是一個心理醫(yī)生?
當莫醫(yī)生看到凌曦的時候,便已知她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