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顧及
顏依罷工已久的大腦飛速運作著：「如果我是玥尋淵的話，現(xiàn)在的我是處于他過去的時間嗎？」
「記得他是16歲率軍出征隱界……」
「難道我今年要替他出征隱界？」
「不對，我并不能和他一樣讀的懂那些奇怪的文字?！?p> 「而且，伯德同時認識我們兩個人??？」
顏依開始產(chǎn)生疑問，之前，她一直堅定的認為自己是在過玥尋淵的生活，可是——
很明顯，玥尋淵的人生軌跡改變了。
「現(xiàn)在的我，沒辦法對別人說出我是因為玥尋淵18歲穿越失敗才和妖靈界扯上關系的——」
「不僅如此，連玥尋淵現(xiàn)在的年齡，外貌，都因為我的存在而改變了！」
「他比伯德大一歲，現(xiàn)在變成了伯德比假玥尋淵（也就是我）大一歲？」
「現(xiàn)在所有人都認為我是玥尋淵？除了和我一起穿越過來的人們？」
「我到底是不是玥尋淵？」
「為什么他穿越不到外界去，我卻可以穿越到妖靈界來？」
「如果我不是他，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顏依一瞬間想了好多好多，多到頭暈目眩。
“少爺！”
竹子扶住險些倒地的顏依。
“您怎么了？頭暈嗎？”竹子問得關切。
顏依站正，勉強露出笑意：“我沒事……”
“小鳥……”
“對，小鳥，”
“得找小鳥問清楚才行……”
——一片漆黑——
等顏依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
「這里是？」
顏依恢復意識，面露遺憾：「啊，這里不是我的房間……」
“蠢太一。”
是熟悉的聲音。
“小鳥！”
顏依立刻起身，可是因為起的太快了，眼前一黑。
“！”伯德扶住顏依，強行把她按回床上，顏依的腦袋撞到了較硬的枕頭上，喊了一聲疼。
“呵……”看著顏依狼狽的模樣，伯德卻被逗笑了。
躺在床上，顏依聽見伯德對竹子說：“你先下去吧，我照顧他?！?p> “是。”
顏依躺在床上，睜眼看著床頂?shù)募嗎?，聽到了伯德走近的聲音?p> “小鳥。”顏依保持原樣，只是張了張嘴，連視線都沒有看向伯德。
“我在。”伯德漫不經(jīng)心地應著，走到床邊。
“……”伯德的這一句話讓顏依安心了許多，也就沒有繼續(xù)說話。
“是來到新環(huán)境，不適應了，所以感到不安嗎？”伯德站在簾外溫柔地問。
隔著紗幔，顏依望著朦朧的伯德的身影，好像得到了安撫，輕聲應著：“嗯?！?p> 伯德嘆了口氣：“真是拿你沒辦法啊?！彼叵破鸷煄ひ唤牵搅舜策?。
「他在照顧我？」顏依想著，回想起了小時候的記憶——
那時候，爸爸還在身邊。每天日子過得雖然拮據(jù)，但是快樂。
爸爸也許是個笨拙的人，他不擅長給女孩子梳頭發(fā)，可是卻每天都有努力給顏依梳頭。
「雖然每次放學的時候，爸爸還在打工的地方?jīng)]有下班，不過等不到兩個小時，爸爸就會帶著吃的東西來接我。
晚上的街道燈火闌珊，充滿著一種叫做“人情味”的東西，我們會和熟悉的攤販打招呼，還會向街坊鄰里問好，一切都是暖暖的?！?p> “！”伯德扒開顏依的劉海，將手放在顏依的額頭。
顏依視線移向伯德，他的頭發(fā)自從被剪短后，顏依還沒來得及好好看過他。
比許多女孩子還要細膩白皙的皮膚，和畫里一樣標準完美的五官，金色的發(fā)絲好像閃著金光，沒有了之前的頭發(fā)遮擋，他的脖頸和肩膀曲線清晰可見，讓顏依想起了上次她看見伯德?lián)Q衣服的時候。
想著想著，顏依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太禮貌，思緒飛了回來。
“說起來，伯德沒什么變化真是太好了?！?p> “伯德看起來和在外界的時候沒有區(qū)別，這讓我感覺很安心?！鳖佉缆掏痰卣f著。
伯德聽后思考著什么。
“涼涼的，好舒服?！鳖佉佬χ鴮Σ抡f。
伯德溫柔地看著顏依，輕輕地說：“你發(fā)燒了。”
“剛才嗎？”顏依懵懂地問。
“是啊?！?p> 這是顏依印象里伯德少有的溫柔。
「不知不覺間，我越來越依賴他了?！?p> 「為什么呢？一想到小鳥還在就會覺得很安心。」
想到這里，顏依淺笑。
“又傻笑什么呢？”伯德看著顏依。
“小鳥很溫柔呢。”
“唔啊——”伯德發(fā)出了嫌棄的聲音。
“！”伯德迅速抽回了自己的手，站了起來。
顏依不滿：“你干嗎?。俊?p> 伯德弱弱地說：“啊，抱歉，突然感到一陣惡寒?！?p> “很沒禮貌欸，小鳥?！鳖佉栏纱嘧似饋?。
“??？我也沒辦法啊，條件反射吧，誰叫你說奇怪的話！”
兩個人索性吵了起來。
——半個小時——
“咳咳，咳……”
以顏依的咳嗽告終。
伯德又坐回到床邊，把顏依按回到床上躺著。這一次，還注意用手托著顏依的后腦勺，避免她再次磕到頭。
伯德的身上帶有一種清香，聞起來像是在河邊漫步時，微風吹來，帶過來的芳草香還摻雜著河水的清涼感。
由于還在咳嗽，顏依沒有繼續(xù)思考伯德身上的味道，不過這味道似乎有鎮(zhèn)靜作用，顏依的咳嗽漸漸減緩了不少。
看著躺下的顏依，伯德問：“所以你想回去了嗎？”
“不，”顏依看向伯德，“我回去了也是一個人，在這里的話——”顏依又看向別處，面色微紅。
“——起碼還有伯德，不是嗎？”說到這里，顏依賭氣似的漲鼓了自己的臉。
“！”沒想到顏依會這么說，對于因為性格原因，從小到大都不太被人喜歡的伯德來說，這是自己從未得到過的評價。
伯德若有所思。
「主動要和我做朋友的人是你，現(xiàn)在說需要我的人也是你。」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伯德苦笑著，看著顏依。
顏依猛地起身：“既然這樣，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已經(jīng)沒事了。”伯德起身。
“欸？你這就走了？”
“不然呢，你知不知道你這半昏不醒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三天了啊，你是睡夠了，我倒是該回去補個覺了?！辈麓蛑?，走出了房間。
竹子跑了進來：“少爺，你終于醒了?！?p> 顏依問竹子：“我當真在這里睡了三天？”
“少爺，你不是睡了三天，是昏了三天，可嚇死小的了。”竹子把端進來的水盆放在一旁，一邊擰著毛巾，一邊說，
“幸好有二少爺在。”
“這些天他一直在這里照看少爺，都沒有休息過呢。”
「小鳥那家伙……」顏依若有所思。
「那剛才為什么那么冷淡啊?！诡佉啦粷M地皺了皺眉頭。
竹子拿著濕手巾過來，想給顏依降溫，突然驚訝地說：“欸？少爺你……已經(jīng)退燒了？”
“啊……”顏依應著。
「說起來，小鳥剛才用手給我敷額頭來著……」
顏依摸著自己的額頭：「為什么會那么冰涼呢？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