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可以放人了嗎?”季常做事倒是干凈利索。
皇后無法只好說:“要見到甘龍才可以。”
“容易,來人,把去往賢德宮的禁衛(wèi)軍減少一半?!备数垙倪M宮快三十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跟隨師傅侍奉著皇后,季常篤定只要放松守衛(wèi),甘龍一定會進宮來查看景速和皇后情況。然后吩咐皇后和季康一起去皇后的賢德宮等候。
甘龍果真來了,他等不到夜深人靜,天剛蒙蒙發(fā)黑就來了。他早上走的時候這個皇宮還是卞皇后的天下。等他回來皇宮已經(jīng)換了守衛(wèi),戒備森嚴(yán)。他已經(jīng)無法進宮。眼見宮里情況有變,擔(dān)心主子安危早已心急如焚,下午他把碧桃公主放在他師傅的一所隱秘小院子里。一個人來皇宮附近徘徊尋找機會,看到守衛(wèi)減少,不管是不是陷阱他都決定天黑以后進來找卞皇后。
甘龍順利進入賢德宮,正要從偏門進入大殿,卻被黃玉攔下:“甘公公,皇上正在大殿等你呢?”
甘龍一怔,心思如電。為什么是黃玉在這里?雖然他來給皇上看過病,但他算不得皇上心腹。再說皇上清醒了嗎?皇上等他做什么?為什么在皇后的宮里等他。他心知情況不妙,但也只能跟黃玉走,因為周圍突然出現(xiàn)了很多禁衛(wèi)軍。
“卞皇后也在等你。”黃玉一句話讓試圖反抗的甘龍乖乖隨著他走。
甘龍雖然料想情況不妙,但他實在沒想到正在等他的皇上是季常。明白事情敗露,只能看卞皇后眼色行事。卞皇后腦子還是很清楚的,既然跟季常達成協(xié)議,也就不再做些徒勞無功的事,她問甘龍:“明王妃可在你那里?”
“是?!?p> “帶我去找她。”季常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被屎蠼凶∷?。
“怎樣?”
“不要治甘龍的罪,他是奉我之命。”
甘龍眼見今天局面已經(jīng)由季常全面掌控,自己擄走他的王妃,他豈會輕饒了自己,恐怕作為事情的主謀卞皇后也自身難保,但是卞皇后卻不顧自身安危替自己一個奴才求情。甘龍極為感動,急忙跪倒在皇后面前:“奴才不值得皇后為我求情,奴才甘愿領(lǐng)罰。”
“找到王妃,饒他不死?!?p> 這算是答應(yīng)放甘龍一條生路。卞皇后點頭,命甘龍帶路去安放碧桃公主的地方。季常除了黃玉只帶了十幾個護衛(wèi),卞皇后執(zhí)意帶了兩個貼身侍女隨行。季康執(zhí)意跟隨,季常竟然也沒阻攔。一行人隨著甘龍在皇宮不遠(yuǎn)的民宅中間一所不起眼的院落停下來。
甘龍上前叫門,里面出來個極秀氣的男子,二十歲左右,一眼看見甘龍帶了人來急忙敞開大門。季常當(dāng)先走了進去,季康緊隨其后。那青年男子看了甘龍眼色,急忙小跑著在前面引路。剛進內(nèi)院一個小丫頭看見甘龍忙要行禮,瞥眼看見后面的明王等人,臉色頓時變了,拔腿就往內(nèi)堂跑。季常情知不妙不待吩咐,黃玉早就飛出一枚銀針,打在小丫鬟的腿上,小丫鬟撲通一聲栽倒在地動彈不得。季常快步來到內(nèi)堂一腳將門踹開。眼前的一幕讓他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一個四十多歲的夫人手執(zhí)藤條,正向碧桃公主劈頭蓋臉打下來。季常大怒,長劍脫手?jǐn)S出直切那婦人手腕臂。一聲慘叫血糊糊的半截斷臂跌落地上,那個婦人立時痛暈過去。
季常來到碧桃公主身邊將她扶起,只見她臉色慘白,目光呆滯,大約是被嚇到了。柔聲安慰道:“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去?!?p> “你沒事了?我們不用死了嗎?”灼兒陡然看見季常來救她,又驚又喜。他竟然真的活著回來了。怪不得他不許自己死,原來他早就有安排。灼兒吊著的一顆心終于落下來。
“是,我們都不用死了?!奔境|c頭回答她。扶著她往外走,院子里忽然打做一團,就聽黃玉一聲清喝:“保護皇上!”
“皇上,你做皇上了?”灼兒驚奇的看著季常,這一仗不但贏了性命,還贏了皇位嗎?
“是?!奔境?粗⑿Φ?。
“太好了,我正有事求你!”灼兒十分歡喜,忽然想到一件事又著急起來。
“有什么事我們回去再說。”季常擁著她往外走,此時十幾個護衛(wèi)環(huán)形將季常和灼兒護在中央。甘龍這個別院家丁也有二三十個人,甘龍自持武功高強,想乘此機會賭一把,將卞皇后母子救出去。
季常冷哼一聲,將灼兒交給旁邊侍衛(wèi),揮手讓護衛(wèi)閃開聲音平靜冷肅:“甘龍,你師父都廢了,就憑你也想殺我?”
“你已奪得皇位,奴才只想帶皇后和康王走。”季常分明沒什么表情,甘龍卻莫名沒了底氣。
“想帶走他們,你覺得可能嗎?”季常眸光從甘龍身上緩緩劃過。
季康被點了穴道使不出力氣,看見此時情況急忙勸道:“甘龍,放棄吧!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了?!?p> 甘龍被季常的眸光刺到,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只是微微的一閃神,便覺耳畔一陣勁風(fēng)襲來,身子一斜急忙閃躲。
耳中卻聽季康疾呼:“皇兄留情?!?p> 甘龍自以為得到景速真?zhèn)?,輕功猶在師傅之上,又見季常隨從并不多示意才想著大膽一試。季常不屑的目光帶著冰冷的銳氣,手中長劍疾如閃電。饒是甘龍輕功了得,竟然沒有完全閃開。眼見季常一劍斬來,急忙舉劍相迎。但覺雙劍相交毫無力道,心道不好已經(jīng)晚了。季常劍鋒一轉(zhuǎn)寒光閃過。甘龍只覺手臂一陣劇痛,卻是半條手臂已經(jīng)被他齊齊削斷。甘龍捂著臂膀栽倒在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季常。怎么可能?明王功夫竟然如此深不可測
自古參與皇權(quán)爭奪,勝者固然君臨天下,成為天下至尊。敗者自然是階下囚,是生是死都要靠勝者的恩典。輕者終生監(jiān)禁,重者死無全尸即使是兄弟,父子亦不能例外。卞皇后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她也曾為奴為婢。嘗夠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如今雖然失敗,但凡有一點機會她也不愿做階下囚。她跟著甘龍來到這個小院落,無非就是希望能夠依靠甘龍?zhí)用摷境?刂?。可現(xiàn)在看來季常強大的難以想象,自己依靠的景速師徒接連敗落,一是心灰意冷。眼見甘龍痛的死去活來,卞皇后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