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真假千金(二)
林家因大管家走得悄無聲息,致使全府上下再度陷入慌亂。
沈氏在一眾侍衛(wèi)的護(hù)送下來到張家。
張徹已經(jīng)早早在府門口等候,恭敬地朝岳母行禮作揖道:“給岳母請安?!?p> 說完,便伸臂引著岳母朝府內(nèi)走去。
沈氏自收信后便匆匆趕來,問向女婿道:“可是瑤青又出什么事了?”
“沒有沒有,瑤青一切安好,此番請岳母過來是有別的事想要請教一下?!睆垙匚⑽⒁恍?,“還請岳母稍安勿躁,咱們進(jìn)屋再談?!?p> “好?!?p> 沈氏入了竹園,母女二人親昵地問候了一番。
張徹向岳母介紹了白瓷之惑的前因后果,然后開始詢問:“岳母,關(guān)于白瓷的事您還記得多少?當(dāng)年您是從誰的手里買來的?”
“玫姨。一個叫玫姨的老婦手里?!?p> “那個很有名的丫鬟販子?”
“是。”沈氏答道,“當(dāng)時玫姨在街邊販賣奴隸,我乘車路過時無意間瞥見了白瓷那丫頭的小模樣,見她生得白皙漂亮于是就想下車瞧瞧。恰巧有個老道士從旁路過,說此丫鬟能為我家姑娘帶來好運(yùn),還能除災(zāi)免禍、保衛(wèi)周全,我便立即出資買下了小白瓷?!?p> 張徹笑言:“岳母莫不是被那假道士和玫姨合伙騙了?”
“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而且我覺得白瓷那丫頭也合眼緣就收了她,自小讓她陪伴在瑤青的左右?!?p> “敢問岳母,玫姨現(xiàn)在還能找到么?”
“應(yīng)該能吧,她雖然經(jīng)常南下,但最近大雪封路,玫姨應(yīng)當(dāng)還在錦涼城內(nèi)?!?p> 張徹即刻派手下去尋人,戴箏等人領(lǐng)命告退。
就在這等待的空閑里,沈氏關(guān)切地問向女兒:“瑤青啊,你最近可好?上次聽你說你回家了怎么不順路去看看阿娘?”
“呃......”林瑤青偷偷瞥了一眼丈夫,“上次趕時間?!?p> “再趕時間難道連看一眼阿娘的功夫都沒有么?”沈氏微怒,“咱娘倆明明都在錦涼城,怎就跟隔了千山萬水似的?!?p> 張徹知趣的告退了,留下母女二人單獨(dú)說悄悄話。
見房門關(guān)閉后,沈氏再問女兒:“瑤青啊,你這肚子也大了,可有什么不適之處?”
“感覺肚子老是擠得腸胃難受,睡覺也睡不好?!?p> “唉......阿娘當(dāng)初懷你的時候也是這樣,咱們女子都逃不了這份懷孕的辛苦?。 ?p> 沈氏嘆息完,又望向站在旁邊的白玉:“白玉,你來張家這幾天可還適應(yīng)?覺得少爺待小姐如何?”
白玉答道:“回大夫人,奴婢覺得少爺待小姐極好,唯一不妥的地方就是少爺看管小姐看管得太嚴(yán)了,跟看犯人似的哪里也不許去,著實(shí)令人郁悶?!?p> 沈氏傾身,又問向白瓷:“白瓷,你說呢?”
直腸子的白瓷答道:“大夫人,白玉說得沒錯,這張家大少爺一直都是如此霸道,幾乎恨不得把咱們小姐用鐵鏈子鎖在屋里,一輩子也不許出門的那種,簡直是壞透了!”
白玉急忙拉拉白瓷,示意她不要說得太過分。
沈氏倒是欣賞白瓷這份爽快。
“嗯,張徹這孩子確實(shí)不正常,委屈我的女兒了。”
一想起大哥的陰謀,林瑤青則更為擔(dān)心母親的安危,握住母親的手道:“阿娘,您這次出府可有多帶些侍衛(wèi)?”
“有的。你父親給我安排了好些侍從?!?p> “阿娘,平時也要多注意些。尤其是隔七之日,您千萬不要出門?!?p> “是禍躲不過,在家也是無用。昨晚上大管家就是在家里被害的,一點(diǎn)聲響也沒有?!?p> 竟連大管家也被害了,林瑤青嚴(yán)肅望向地母親:“阿娘,要不您先回杭州吧?先去外祖家躲一躲?”
“傻孩子,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府中籌備年貨雜事繁多,阿娘實(shí)在走不開??!”
林瑤青皺眉:“還管什么年貨不年貨的,當(dāng)下保命才是最緊要的!”
“阿娘是林家的主母,哪能隨便撂攤子?難不成你在你婆家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什么事也不管不問的么?”
林瑤青這才意識到還有半月就要過年了,略帶羞愧道:“女兒一直在這竹園里養(yǎng)胎,確實(shí)沒管其他的事務(wù)。不過那也怪張徹不許我出門,我也沒法管呀!”
沈氏倒是看得明白,嘆了口氣道:“雖然阿徹那孩子偏執(zhí)了些,但對你確實(shí)還算體貼,總算沒讓你吃苦?!?p> “我還沒吃苦?”
沈氏戳了一下女兒的額頭:“臭丫頭,不知足!”
“阿娘,您是不知道張徹的真面目!”
“唉,真不知你跟著阿徹那孩子是福還是禍。不過既然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能少操勞一點(diǎn)也是好的,總比勞累過度落下病根強(qiáng)。”
眼看著快到中午了,林瑤青問:“阿娘,白瓷的事一時半刻也查不清楚,不如阿娘留下來陪我吃頓午餐可好?過了中午再走嘛!權(quán)當(dāng)陪陪女兒了?!?p> “好!”沈氏欣然允諾。
*
張徹說是請人,其實(shí)是命戴箏用刀劍去請的。
玫姨一直做著販賣丫鬟的生意,明面上一本賬冊,暗地里有一套更詳細(xì)的底賬。
眼看戴箏大殺四方,跟隨多年的伙計一個個倒地身亡,玫姨經(jīng)不住嚇,連滾帶爬地將歷年販賣丫鬟的賬簿搬了出來,很快就尋到了白瓷的出處。
戴箏樹藤摸瓜找到了昔日的接頭人,再找了兩個中間人,歷經(jīng)一番拷打后他們?nèi)辛恕?p> *
張徹陪岳母和妻子用完午膳,戴箏也正好歸至竹園復(fù)命。
“少爺,接頭人說說白瓷是十一年前由白家的一個老嫗手中賣出來的。那老嫗左眼有點(diǎn)瞎,應(yīng)當(dāng)很好辨認(rèn)?!?p> 張徹請沈氏再多坐一陣,好陪妻子說說閑話,然后即刻派人去白府請白嘉騫過來,再另外將府內(nèi)左眼視力不好的老人也都請過來。
白嘉騫最初收到戴箏消息的時候,只覺莫名其妙。
可既然此事是由戴箏親自傳報,想必事出有因。
白嘉騫請來大管家白崇山一問,府中除了幾個雙眼皆不大好的老年婦人之外,只有一個左眼不好的老嫗喚作賀氏。
他當(dāng)即尋來賀氏先見了一番,也未察覺出什么古怪,就帶著大管家和老婦一同赴往了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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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徹請岳母坐在了上座等候。
林瑤青也要坐在母親身邊旁聽。
但張徹怕白嘉蕙發(fā)瘋堅決不肯讓妻子出現(xiàn)在正堂,只允許她在后邊的茶水室聽聽墻角。
林瑤青拗之不過,只得與白玉留在了茶水室,張徹則帶著白瓷站在了前堂。
月無影則一直守在粉梅園之外,避免有人通風(fēng)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