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狡黠的目光灼灼閃耀,林瑤青壞笑道:“白瓷翡翠,你們跟我一起去粉梅園鬧洞房吧!”
“大小姐,您這個時候去不合適吧?”
“有什么不合適的?人家都能鬧洞房,憑什么我不能鬧?”林瑤青又晃了晃丫鬟的胳膊,“再說,我也不真的去鬧他們。我就只是偷偷看一看,瞧瞧他們在做什么?!?p> 新婚之夜張少爺和白小姐還能做什么?翡翠仍然覺得不妥:“大小姐,貌似不太好吧!”
林瑤青像小孩子一般淘氣:“哎呀,一起去嘛!”
白瓷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此刻竟與林瑤青站在了一邊,她仗義直爽道:“若大小姐真的想去,奴婢愿意陪同!”
翡翠睜大了疑惑的雙眼示意白瓷不要胡鬧,可白瓷就像沒有看到絲毫沒有勸退的意思。
“好!白瓷,咱兩個去!”
“走!”白瓷應聲追隨。
主仆兩個興沖沖地打開房門,門外站崗的月無影吃了一驚,忙阻攔道:“這么晚了少夫人要去哪?”
“去鬧洞房呀!”林瑤青毫無隱瞞。
月無影頷首:“少夫人,張家無此習俗?!?p> “沒有鬧洞房的習俗?好吧,那我就不鬧了,我就躲在在外面隨便看看,保證不打擾他們行嗎?”林瑤青見月無影不肯放行,于是端起架子威脅道,“怎么,大少爺娶了新人,我這個舊人的話就不管用了是嗎?看來我這個少夫人的位子要讓給別人坐了啊!”
“奴婢不敢,奴婢絕無此意?!痹聼o影惶恐。
林瑤青逼迫她就范:“月管事,你若陪我同去,我便只是默默瞧一陣兒。你若再加阻攔,我現在就大鬧一場,今晚誰也甭想睡安穩(wěn)!”
如此威脅之下,月無影兩者權衡取其輕,只得陪同林瑤青去了粉梅園。
玩心大起的林瑤青自是不肯走正門,硬要讓白瓷和月無影拽著她飛到屋頂之上。
月無影只感覺自己上了賊船,如今逃無可逃只得從命。
三人落在屋檐之上,發(fā)出輕微的響聲,月無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卻見少夫人跟著沒事人似的,一步一步朝臥房的方向走去。
戴箏在院中巡邏,聽到屋頂聲響后立刻飛到高空探查。只見林瑤青正在搬開房頂的瓦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朝屋內探望,后面還跟著白瓷月無影兩個丫鬟不知在作甚,令人疑惑至極。
月無影看見了戴箏,連番沖著他搖頭,嘴型示意他不要聲張。
林瑤青根本顧不得旁人,滿門心思都撲在一對新人的身上。
此時張徹與白嘉蕙坐在床邊,像是在說著什么悄悄話。
林瑤青壓低了耳朵,想要聽得再清楚一些,可腳下無意中踩滑了一塊瓦片,發(fā)出一瞬間的響聲。
白瓷眼疾手快,立刻抓住瓦片,可到底還是被張徹聽了去。
“什么人?”張徹警覺喊道。
月無影快要嚇傻了,急忙眼神示意戴箏打掩護。
戴箏跳至門外高聲回應:“少爺!是屋頂著火了!不過已經撲滅了!您不必擔憂!”
著火了?
白嘉蕙訝異道:“平白無故的怎會著火?”
張徹耳尖,又聽到屋頂有好幾個女子的倉皇逃竄的腳步聲。他似乎能察覺到戴箏是在包庇什么人。能讓戴箏說假話主動包庇的人物也就是竹園的那幾位了。張徹也不想戳穿她們,于是對白嘉蕙道:“沒事就算了,我們先歇息吧?!?p> 白嘉蕙想再與他聊聊天,可又不好太過主動,只得依著他先睡下了。
園外漸漸安靜,隱約可以聽見蛐蛐蟈蟈的鳴叫聲。
枕邊的男子已經睡熟,發(fā)出均勻平坦的呼吸聲。
白嘉蕙睜開眼睛,把手枕在耳下,正大光明地看著自己夫君的睡顏。
張徹樣貌生得俊朗,看得她心生歡喜,嘴角也忍不住微微上揚。
她終于嫁給他了,就算沒有妻子的名分,她終究也是嫁給他了。
縱使沒有夫妻之實,但至少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了。
從今天起,她可以一直守護在他的身邊,與他共度一生一世。
*
翌日清晨,沉浸在美夢之中的白嘉蕙被枕邊的窸窣聲吵醒,她睜眼一看,張徹已翻身下床。
“阿徹哥哥?!彼睾傲艘痪?,又清醒過來,“哦,大少爺?!?p> “嘉蕙妹妹不必拘謹,私下相處時隨你怎么喊我都行?!睆垙刈孕写┮?,“不過有外人在場時盡量喚我一聲大少爺吧,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p> 白嘉蕙欣喜,像是得到了什么殊榮一般,欲起身服侍張徹更衣。
不料張徹卻伸臂阻攔:“如今天色尚早,你再睡一會吧,等吃完早餐后我再來找你,陪你一起去見見父親母親?!?p> 又錯過了一次與他親近的機會,白嘉蕙略帶失落。
張徹理正衣襟道:“婚禮已成,我們便不再是外人。你有什么需要就去找月無影。前后竹園梅園的飲食起居皆由她負責?!?p> “知道了,多謝阿徹哥哥?!?p> “我還有事,先走了。”張徹言罷,抬腳就要走。
白嘉蕙一想到連早餐都不能與他共進,心中難免失落,委屈巴巴道:“阿徹哥哥,你不能再多陪我一會嗎?”
“要聽話。”張徹說著,用手指勾了下白嘉蕙的鼻尖,眼底盡是英姿。
白嘉蕙像是被下了降頭,全身麻痹不能動彈,害羞縮首應下。
*
張徹一出了粉梅園大門,就奔向連廊朝直徑朝竹園走去。
“昨晚屋頂怎么回事?”張徹問向戴箏,“是誰在屋頂上?”
戴箏邊走邊回復:“回少爺,昨晚上是少夫人吵著要鬧洞房,硬拉著白瓷月無影飛到屋頂上。后來被您發(fā)現了她們就立刻離開了,應是沒有看見什么不該看的?!?p> 哪有什么不該看的,張徹狠狠瞪了手下一眼,只覺得自己被嘲笑了一般。
張徹繼續(xù)闊步向前,仔細品味后又覺得戴箏之言沒有錯處。
屋頂果然是著火了。
任憑小白眼狼嘴上再大度,心里肯定也是介意的。
其實換個位置想一想,她若是敢和別的男人共度一夜,他不氣得吐血而亡才怪。
一想到妻子吃醋的樣子,張徹并不惱怒,反而覺得林瑤青是因為在意他的而感到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