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蟲這個詞倒是十分貼切,高雨瞳轉(zhuǎn)著手上杯子,冷笑了一下:“老規(guī)矩,他們怎么對我,我們就如數(shù)奉還?!?p> “首先,”高雨瞳看了眼溫應倫,眼底內(nèi)氤氳的情緒反而讓后者弄不明白到底是個什么意思,“我們可以先營造出溫應倫已經(jīng)受了影響的假象?!?p> 她的手搭上了溫應倫的手臂,語氣中帶著一點點歉意和試探:“只是可能會比較辛苦,你得幫幫姐姐。”
高雨瞳從來沒有這么跟他說過話,幾乎是開口的瞬間,溫應倫就把“不同意”這個選項扔到了九霄云外,身體微微傾斜和他說話的高雨瞳,乖順地簡直就像是一只小貓,雖然溫應倫明白這只是假象,還是干凈利落地跳了下去。
“隨后,他們一定會派人來帶溫應倫離開,那個時候就是找到他們的老巢最好的時候?!?p> 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這件事兒恐怕最關(guān)鍵的正是溫應倫,需要他真真騙過那些人精的耳目?!澳牵唧w我要怎么做?”溫應倫翻過手腕,將高雨瞳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微微用力,令她轉(zhuǎn)頭看向自己,“我要怎么做,才能幫到你?”
高雨瞳抿了一下嘴唇,眼神飄向一側(cè)看了一下,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子,看起來就像小孩子裝糖果的小瓶子一樣,里面放著的,也像是糖果一樣半透明的幾個圓球。
“這些,會按照我們在你夢境中所捕捉到的內(nèi)容短暫地修改你的記憶,”高雨瞳咽了口唾沫,聲音意外地有些干澀,“然后…你可能會發(fā)瘋,可能會狂躁,最重要的是,他們會知道他們成功了?!?p> 溫應倫在她的講述后愣了好長時間,直到博尼忍不住站起身要走過來跟他說什么的時候,眼前的陽光被擋住,他才回過了神:“會有什么…別的影響嗎?”
這根本就不需要他去演什么,秋白曼想在他的腦海中灌輸?shù)挠洃浌馐锹犉饋砭土钊松l(fā)抖,溫應倫無法想想,如果自己真的把這個記憶當真了,高雨瞳會如何面對自己,而自己又會在這些記憶的驅(qū)使下做些什么呢?
想到這兒,他不免打了個寒戰(zhàn),高雨瞳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能做的,也就是有將溫應倫的手握在手里,安撫性地用拇指的指腹蹭了蹭他的皮膚。
“沒事兒的,”高雨瞳刻意壓低了聲音,柔和了聲線,聽起來就是昏昏欲睡的晚間故事一樣,“我保證,就好像睡了一覺一樣,等你醒來,什么都不會記得的?!?p> “那你呢?”
溫應倫的眼睛直勾勾地望進了高雨瞳的眼底。
“那我做的所有事情,說的所有話,你也會不記得嗎?”
他所害怕的一直都不是自己,而是高雨瞳。即便對方對自己現(xiàn)在依舊只是養(yǎng)育之情,是親情,他也無法想象被自己的行為和言語中傷后,高雨瞳會是什么樣子,即便她知道那是假的。
果不其然,高雨瞳回以微笑的同時,開口道:“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次換溫應倫抿著嘴唇,一眨不眨地瞅著她。
大概是被這樣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虛,高雨瞳率先移開了視線:“之后的事情就需要你們合作了,”她看向重新坐下的博尼,“圣騎士團,我要他們償還的東西?!闭f完,她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眼神狠厲。
另一邊兒,一覺醒來的達西早就知道高雨瞳等不到這會兒,她簡單吃過早飯之后,重新進了書房。
記憶碎片暫且是破解了出來,可是還有一些別的東西,需要她加班加點地做出來。
“你說…”布魯斯啄了兩口杯子的紅茶,看起來已經(jīng)很黑的臉頰比平時更黑了幾分,“小屁孩會同意咱們的計劃嗎?”
好不容易從手里的試管、坩堝中抬起頭的達西仰了仰脖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頸,然后一邊嘆著氣一邊點了點頭:“特蕾莎總有辦法讓他同意的,你還是擔心一下我和特蕾莎吧,”她反手捶了幾下自己的后腰,“我感覺我這段時間老的都要快了?!?p> “不行,”她剛低下頭,又抬了起來,“這次事兒辦完,我要申請放假!好好出去玩幾天…”
大概也是藥劑有了新的思路,達西的語氣聽起來都輕快了很多,雖然她手上的動作不停,但口中的暢想倒是沒斷過。
把想去的地方都說了個遍,布魯斯一直停在旁邊認認真真地聽著,不時回以一個淺笑。
之后所要討論的事情就不好讓溫應倫再聽到,高雨瞳猶豫了一下,像撒嬌的小孩子一樣晃了晃他的手臂:“要不你去屋里歇會兒?我們說點事兒?!?p> “和這次的事情有關(guān)嗎?”
雖然不愿意,高雨瞳還是認命的點了點頭,表示對這句話的贊同。
“我想,”溫應倫眨了幾下眼睛,狡黠中透著幾分不容拒絕的意思,“我應該也知道這個計劃,畢竟是因我而起的事情。”
“可是…”
“男人,有擔當是對的,”打斷高雨瞳的話的并不是溫應倫,而是一直在一旁沉默不愿的博尼,他甚至贊許地豎起了大拇指,“魔女大人,你不能一直把他養(yǎng)在象牙塔里,畢竟他可是伊娃的孩子,是您的養(yǎng)子。”
他的話里有話其實溫應倫哪里會聽不出來啊,不過當務之急,確實是得到高雨瞳點頭,讓他能夠繼續(xù)留在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他并未反駁。
被博尼的話噎回去的高雨瞳面色不善地看了他一眼,但最后還是沒有強硬態(tài)度一定要溫應倫離開。她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同時也叮囑道:“那,你別亂說,也別害怕,畢竟對于他們而言,我們根本不算是同類?!?p> 無法想象高雨瞳會說出這樣的話,溫應倫毫無懼意地回望進她的眼底,希望借由這樣的溝通能夠?qū)⒆约盒牡桌锏臏嘏瘋鬟_給她。
“我知道,姐姐,”他笑了一下,同時握緊了高雨瞳不曾放開過的手,“我一直都是你這邊的?!?
哥舒清
偏頭疼疼了快一個星期了,感覺人都要疼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