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雅神情恍惚,任由女傭們給她穿上衣服,化了妝。
“夫人,都收拾好了,您看一下吧?!?p> 女傭們把鏡子推到了戚雅面前,戚雅掃了一眼,愣住了:“這妝……”
“化妝師是喻少指定的,您是不喜歡嗎?”聽到戚雅的遲疑的聲音,女傭們有些忐忑。
鏡子里的人在化妝師的巧手打磨下,越發(fā)明艷動人,妝容精致,一身長裙服帖合身,戚雅看著鏡中的自己,覺得時光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她還是那個驕縱又天真的戚家大小姐。
喻寒城請來的化妝師竟然都是她當年習慣的那批人。
可這又有什么用呢?
竟然用這種方式來折磨她,戚雅心里五味雜陳。
她硬是將心中的波瀾壓下,冷冷一笑,提步往外走去。
見她冷笑著離開,在旁圍觀了全程的管家長嘆一聲。
戚雅走到前廳,就聽到外面人聲鼎沸,自從從獄中出來,她還沒有參加過這樣的熱鬧,一時間竟然有些膽怯。
就在她站在大廳門口猶豫不前的時候,大廳內(nèi)卻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女聲:“戚雅姐姐,既然來了,為什么不進來呢?”
是唐子晴的聲音。
戚雅身體一僵,臉上的脆弱一瞬間消失了,她揚起明艷的笑容,踩著腳下的細高跟鞋,步步干脆地走了進去。
大廳內(nèi)坐滿了前來給唐子晴慶生的人,其中不乏戚雅從前認識的姐妹閨蜜,見到戚雅現(xiàn)身,眾人臉上都露出驚訝的表情。
從戚家敗落,戚雅就沒再跟這些人聯(lián)系了,一來是獄中不允許她跟外界交流,二來是她心中清楚,她從前的這些姐妹花都是塑料姐妹,戚家繁榮興盛時,她們蜂擁而至,戚家一旦敗落,就算她主動去聯(lián)系她們,也只是被她們侮辱調(diào)笑而已。
更何況,戚雅沒辦法用一個已經(jīng)入過獄的身份去面對曾經(jīng)光鮮艷麗的姐妹們。
而如今,戚雅被迫出現(xiàn)在這些人面前,只能強行繃住了臉上的笑容,落落大方地主動開口打招呼:“好久不見?!?p> 大廳的眾人還陷在驚訝中回不過神來,這時,坐在眾人中間群星拱月般的唐子晴開口道:“自從……四年前那件事情發(fā)生之后,你們還沒見過面吧?姐姐也真是不像話,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出來了,還不聯(lián)系一下大家,讓大家擔心你這么久?!?p> 唐子晴一番話,暗中挑起了戚雅曾經(jīng)入獄的話頭。
戚雅怎么甘心示弱,她隨意笑笑,不等唐子晴要求,就走到了唐子晴對面坐下,道:“怪我,但是寒城跟我結(jié)婚之后,不讓我聯(lián)系其他人,說要在你的生日宴會上給大家一個驚喜,我覺得也是,就沒通知別人了?!?p> 果然,一提到喻寒城的名字,唐子晴的臉色難看起來。
其他人也是將注意力從戚雅消失這么多年上挪走了,轉(zhuǎn)而問道:“喻總?你們……又在一起了?”
問話的時候,目光不由瞥向唐子晴。
誰都知道,戚家敗落這四年里,唐子晴住在喻家不說,還對外宣稱自己是喻寒城的未婚妻,喻寒城雖然沒有公開承認過,但也沒有否認。
久而久之,大家就默認他們是一對兒了。
而且——
“誒?喻總不是說要跟子晴結(jié)婚嗎?前陣子我婚禮請?zhí)际盏搅?,怎么就……”說話的是個剛加入唐子晴姐妹團的人,性格莽撞,話說到一半,察覺到旁人嫌棄的目光,頓時意識到自己話說錯了,忙將剩下的話吞了回去,尷尬地笑了笑。
唐子晴的臉色卻是徹底陰沉下去,她正要開口,卻被戚雅搶先一步。
戚雅坐在唐子晴對面,妝容明艷,笑靨如花:“是嗎?我還不知道呢,真是可惜了,寒城最后還是選擇了我呢,我也挺驚訝的,畢竟我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戚家大小姐了,比不上子晴妹妹事業(yè)如日中天的?!?p> 她坦然說出戚家敗落的事情,讓旁人反而無從開口,而且明面上是自嘲自己比不從前,但仔細一想,饒是戚雅已經(jīng)不是戚家小姐,也將喻寒城從唐子晴手中奪走,豈不是證明戚雅就是比唐子晴強?
戚雅這話說完,唐子晴臉色果然更加難看,她終于忍不住背棄喻寒城的囑托,開口道:“那是寒城顧念舊情,怕你從監(jiān)……”
“子晴?!?p> 誰知,唐子晴話并未說完,就被斜里插進來的一道聲音打斷了:“過來。”
唐子晴的話頓住,眾人一起側(cè)頭看去,卻見喻寒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她們身后。
他穿著一件深藍黑的西裝,顯得貴氣又神秘,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喻寒城喊了唐子晴的名字,唐子晴卻有些不開心,她馬上就要說出戚雅最大的秘密了,為什么寒城非要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呢?
而且,他之前還特意吩咐她,不準告訴別人戚雅入獄的事情。
一想到喻寒城在為戚雅遮掩,不讓別人知道她曾經(jīng)入獄的事情,唐子晴心中就涌起一陣不甘,她沉默了片刻,還是想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我想多陪陪戚雅姐姐,畢竟她剛從……”
“唐子晴?!闭l知,唐子晴話說到一半,喻寒城就再次開口,這次,他的聲音低沉了許多,聽上了有些不悅。
唐子晴頓時僵住,她不甘心地咬了一下下唇,卻不敢違背喻寒城的話,到底是將想說話的吞了回去,起身之前,狠狠瞪了戚雅一眼。
戚雅卻沖她微微一笑,態(tài)度坦然自若。
喻寒城就這么帶著唐子晴走了,走時連看都沒看坐在一旁的戚雅。
戚雅坐在原地沒動,今天是唐子晴的生日宴會,他們又是公開的一對,喻寒城帶著唐子晴離開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努力地說服自己,卻怎么也忽略不了心底的痛。
“戚雅啊,你這些年都去哪兒了呀?”
到底還是有幾分舊情的,再加上戚雅說自己如今已經(jīng)嫁給了喻寒城為妻,其他人又動了心思想要跟戚雅來往,趁著唐子晴不在,主動開口道。
這場面戚雅十分熟悉,她笑笑,熟稔道:“沒去哪兒啊,我爸爸身體不好,我照顧他來著?!?p> 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戚雅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面前這群人也許并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入獄的事情,她不敢去深想喻寒城幫她隱瞞的原因。
但既然眾人不知道,那她就沒有那么局促了,心落回肚子里,她似乎又變成了當年那個群星拱月的戚家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