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紅樓之毒
“小姐……”正當(dāng)顧紅妝放下碗,一道弱弱的聲音便想起在她的耳邊。
她抬眸一看,只見紫竹咬著下唇,可憐巴巴的看著她。
想著這個丫頭前世因為自己受盡折磨,顧紅妝心頭一軟,聲音也不自覺帶了些平時沒有的暖意:“怎么了?”
“小姐……昨晚您去哪兒了???奴婢和白蘇真的好擔(dān)心你……”說著說著,眼淚又出來了。
顧紅妝無奈,將昨日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她,當(dāng)然她隱去了關(guān)于魏舒的事。
倒不是她不信任她們,只不過魏舒的身份特殊,能瞞則瞞,再說了,紫竹是個單純性子,一旦知道了又問東問西,她實在不想解釋太多。
紫竹一聽,那股柔弱勁兒倒是消失的無影無蹤,柳眉倒豎:“果然,那群人就是沒安好心,難怪今日奴婢和白蘇被差遣去準備荷葉糕,原來是想要謀害小姐!”
紫竹一張俏臉氣得通紅。
顧紅妝看著她,眼底似乎出現(xiàn)了一抹笑意,極淡,極淡,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
紫竹這丫頭,長著一張粉嫩的包子臉,看上去像一個嬌憨可愛的小丫頭,可是顧紅妝知道,這丫頭才不像她看上去那般綿軟無害,平日里鬧騰的很,就是這性子怯弱了點,一遇到大事就容易慌神。
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今后還是要好好教教紫竹,怎么做到泰山壓頂不繃于人前。
她走的這條路,艱險非常,絕不能行差踏錯一步,否則迎接她的,便是萬丈深淵,紫竹如此單純,如果沒有點本事,是無法在她身邊生活下去的,畢竟……她身邊,可都是些豺狼虎豹呢。
顧紅妝心想。
“好了,你也別氣,既然她們這般狠毒,那咱們也不能坐以待斃,早晚得讓她們吃吃苦頭!”白蘇也說道。
只是在她心中,卻是想的是血債血償。
紫竹重重的點了點頭。
主仆三人又說了會兒話,顧紅妝身子還未大好,便有些犯困,白蘇紫竹退了下去。
顧紅妝躺在床上,秀眉緊蹙,睡得十分不安穩(wěn)。
——
流芳醫(yī)館
謝景淵醒來的時候,入目的是屋頂上的一架天窗,毒辣的太陽透過天窗刺到他的臉上,有些刺眼。
他慢慢坐起身,身上的傷還有些微微刺痛,不過這點痛對他來說,如同被螞蟻咬一般可以忽略不計。
揉了揉額頭,似乎響起了什么,他攤開手,掌心的血絲已然不見,心中疑惑,盤腿坐在床上,內(nèi)力慢慢運轉(zhuǎn),嗜血毒竟然無影無蹤。
他神色一稟,心中疑惑越發(fā)深重。
這時,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外間傳來,緊接著,一個年輕俊美的男子端著藥碗走了進來。
“喲,醒了啊?!蔽菏嬉贿M來便看到謝景淵坐在床上,神色有些冷。
他走了過去,將手中的藥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力道有些大,桌子發(fā)出一陣響聲,藥碗中的湯藥顯些灑了出來。
他不顧,口氣有些沖的說道:“既然醒了,就把藥喝了,然后滾!”
語氣囂張至極,他實在不爽這個男人,當(dāng)然至于為什么不爽,他絕不會說是因為顧紅妝對這個男人和對他是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本來還想忍一忍,可是一看到這張俊美如畫的冰山臉,他就忍不住。
原以為這個身份不明的天之驕子會大怒著指著他說他放肆云云,可是他沒有,只是看著那碗中的湯藥,沒有說話。
魏舒皺眉,心下有些奇怪,這男人的樣子,可不像那紅樓金瓦中高高在上的貴人,反而像是一個灑脫的江湖中人,最多,是通身貴氣的那種……
“是你救了我?”謝景淵本該不會懷疑,可是他來到這兒實在太奇怪了,自從昨晚遇到那個女人之后……他就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女人?對!女人。
魏舒不客氣道:“除了我,這里還有誰能救你?”
謝景淵又皺了眉:“我是怎么到這兒的?”
他可不信,他是自己走過來的,至于周行,現(xiàn)在還未出現(xiàn),想必也是生死未卜,自然不可能來救他,那么……到底是誰呢?謝景淵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張冰冷的俏臉。
魏舒看了他一眼,想起顧紅妝的話,說道:“是一個女人……”
“女孩!”魏舒立馬改口,顧紅妝那年紀,可不就是一個女孩兒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長的,那通身氣度,很難讓人認為她是一個女孩兒。
女孩兒?謝景淵的眉頭就沒松開過。
“大約十二三歲,一身麻布衣裙,不過看那氣度,也不像是個平常百姓。”魏舒狀似解釋道。
謝景淵看了他一眼:“她人呢?”
魏舒忍住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沖動,語氣沖道:“當(dāng)然是走了,大晚上人家一個女孩子,莫非還要在藥館中陪你?”
“這藥你喝不喝,不喝拉到!”
魏舒心疼的說道,這可都是他用極珍貴的藥材熬制的,為了顧紅妝的那句話,他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謝景淵端起藥碗一飲而盡,飲畢,將碗放回原處,點頭道:“多謝?!?p> 行為舉止之間,優(yōu)雅的像個貴族。
哦不,他本就是個貴族,擁有皇室玉佩的人,可不就貴族嗎?
魏舒眼中帶著嗤笑,端起碗,居高臨下的看了謝景淵一眼,道:“既然身體沒事,就快滾,我這藥館太小,可裝不下公子這樣的人?!?p> 這樣的人?怎樣的人?
謝景淵的黑眸又一次落在魏舒的臉上,眼底帶著深深的審視。
魏舒絲毫不方的對視回去。
兩個人,四只眼,無聲的氣流在空氣中暗潮洶涌,隱秘而帶著危險。
謝景淵收回眼神,淡淡道:“能解嗜血之毒,閣下想來,也不是什么簡單人物?!?p> 魏舒道:“不過一介鄉(xiāng)野游醫(yī),有什么不簡單的?!?p> “是么?”謝景淵掀唇道。
魏舒不答,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個人很精明,他怕一不小心,就鉆進了別人設(shè)下的套子里。
“傳聞嗜血乃是江湖毒宗‘紅樓’排行榜上前三的毒藥,閣下竟如此輕松一夜就能將之化解,如此手段,實在是令在下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