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恬,余嵐。”
韓衍憲的氣場畢竟壓人,鄭經(jīng)理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也是手心滲出了一層冷汗。到達咖啡廳時,為了不讓倪嘉恬擔(dān)心,反而收斂了情緒,勉強著勾起一抹笑容。
“老鄭,這里?!庇鄭箵]手招呼。
明明是余嵐叫的老鄭,待他坐定后,卻對著倪嘉恬說:“嘉恬,我真的好喜歡聽你叫我老鄭。”
“?。俊蹦呒翁癫幻骶屠锏靥ь^,看了看老鄭,又看了看余嵐,余嵐一副完全被忽略的樣子,看著特別欠揍。
倪嘉恬尷尬地輕笑了下,便把菜單遞給老鄭。
“老鄭,今天我做東,算是給你賠罪,也當(dāng)是老同學(xué)聚聚?!?p> “安格拉西冷牛扒,脆皮蝶雨,煙熏三文魚各兩份。”老鄭接過菜單卻沒有看,直直地盯著倪嘉恬,報出了菜名。
“兩份?老鄭你……”
“都是你愛吃的?!?p> 老鄭目光始終停留在倪嘉恬的身上,弄得她有些不自然。
“哎呀,你倆就別跟這膩歪了,我還沒點菜呢。”
余嵐拿過菜單,翻來翻去也沒有什么愛吃的,只是叫服務(wù)生開了兩瓶酒。
因為老鄭的反常舉動,倪嘉恬也覺得今天這個時候不適合再繼續(xù)了解情況,只能低頭一個人默默地吃著。
“恬恬,給你?!庇鄭惯f給她一杯倒好的紅酒,卻被倪嘉恬給一口拒絕了。
“老鄭,你呢?”余嵐叫了他一聲沒反應(yīng),又伸手戳了戳他。
“?。颗?,我也不喝了,一會還要開車呢,你自己喝吧。”老鄭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白癡?!庇鄭剐÷暳R了一句,自顧自地喝起酒來。
不對,正事還沒辦呢!
“我說,你們公司那個總裁是個什么人物啊,那么厲害?!?p> “當(dāng)然厲害了,韓總可是業(yè)界里的傳奇,向來手段狠厲,人更是個萬年冰山?!?p> 老鄭覺得這也不算是出賣公司,如實回答著。
“這個……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就算他韓衍憲再厲害,回家不還是有老婆來收拾他,他敢不聽話?”余嵐喝的有些口不擇言,倪嘉恬也任她瘋著,不予理會。
“要是真有個夫人來管管也好,算是解放我們這群勞苦大眾了,可惜啊,莫說是老婆了,就連個女朋友都沒有?!?p> 余嵐聞言一陣竊喜,呢喃著,“沒有女朋友啊……”
不一會兒,老鄭好像又忽然想起了什么,“倒是有一個叫相筱雨的,名門閨秀,正追求韓總呢?!?p> 這次換了是倪嘉恬恍然大悟,原來是追求者啊,怪不得那次在餐廳對她攻勢那么猛呢。
“韓總嘛,那么優(yōu)秀的人有人追求也很正常,名門閨秀又怎樣,還未必比得上我們這些小家碧玉呢?!庇鄭孤杂袐尚叩爻两跓o邊無際的自戀狀態(tài)中。
飯后倪嘉恬扶著搖搖晃晃的余嵐艱難地往外走著。
出了咖啡廳,一陣冷風(fēng)吹得余嵐更加興奮,掙來倪嘉恬的手就瘋了一般地往前走著,嘴里還在不停地喊著一些聽不清楚的東西。
倪嘉恬趕忙過去把神志不清的余嵐給拽了回來。
“老鄭,你把她送回去吧?!倍际抢贤瑢W(xué),倪嘉恬把她交給他也當(dāng)然放心。
“那你呢,我還是先把你送回家吧?!崩相嵉男乃急緛砭驮谀呒翁裆砩?,而不是那個醉鬼。
“不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你要是不把她給安全送到家,我會擔(dān)心的。”倪嘉恬把余嵐交給老鄭,轉(zhuǎn)身便走了。
倪嘉恬暗自慶幸,還好去的是咖啡廳,不然要是去了中餐館,余嵐還不得點兩瓶二鍋頭,那可就麻煩了。
獨自漫步在繁華的夜街上,霓虹燈閃爍跳躍在夜的喧囂中。
剛一回國就到了江北財經(jīng)報工作,這個城市的繁華與熱鬧,一別經(jīng)年,她都還沒有好好體會過。
路過市中心一個新建的小區(qū),燈光稀稀疏疏,看樣子應(yīng)該是還有很多空房,而且小區(qū)的綠化和安保也是相當(dāng)不錯,倪嘉恬便動了要買房子的心思。
本來今天在韓氏大廈受欺負的事情她早已拋之腦后,可走到小區(qū)西側(cè)的廣告牌處看到這個小區(qū)是韓氏旗下的之后,便低聲罵道:“什么破房子,我祝你永遠都沒有人來買?!?p> 第二天是周末,倪嘉恬睡了好久的懶覺才起來梳洗。
沒精打采地坐在梳妝臺前,倪父過來扶著女兒的肩膀,悵然道:“你看看你,報社工作又忙又辛苦,都給你累的這么憔悴了,還是應(yīng)該聽爸爸的話,把工作辭了。”
本來就是低血壓起床氣,再一聽中老年人在耳邊嘮叨,倪嘉恬默默表示她已經(jīng)站在了崩潰的邊緣。
“啪”地一聲把梳子拍在了桌上,倪父意會,轉(zhuǎn)身離開時交代了句,“一會我?guī)愠鋈?,咱們父女倆也好久都沒一起出去過了?!?p> 時針已經(jīng)指向了十點,倪嘉恬果斷拒絕道,“爸,我今天約了人了,沒時間?!?p> 忘卻昨日的尷尬,老鄭的意思表達得那么明顯,倪嘉恬不可能看不出來,可即便是再難堪,這么寶貴的調(diào)查資源她也不可能放過。
沒有精心打扮,隨意穿了件淺黃色及膝裙,頭發(fā)散亂著,卻依舊清麗動人。
倪父見女兒不陪自己,難免會有些失落,從前寶貝女兒可是處處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自打回國以后,忙里忙外的就沒消停過。
倪嘉恬看著父親落寞的背影,心中也很不是滋味兒,她想不明白,為什么父親一直對自己在報社工作持反對態(tài)度。
直到大門“嘭”地一聲關(guān)上,倪父這才回過神來,揉了揉略有些泛濕的眼眶。
回了書房,倪父翻出了近幾個月的所有江北財經(jīng)報,一個一個地仔細查看。
當(dāng)他看到那篇導(dǎo)致韓衍憲父親自殺的曝光新聞下寫著自己女兒的名字時,拿出了已經(jīng)蒙塵的老花鏡,一句話都不愿意放過。
最后長嘆了一口氣,更加堅定了要女兒離開江北財經(jīng)報社的決心。
韓氏,可不是好惹的。如果韓衍憲得空追究起這件事來,那倪嘉恬定是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