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日夢還是要醒來
啊!
眼看著永澤一張噘起的嘴就要親到,阿暖下意識地往后退去。忽然她身體臨空,重重摔到地上。
好痛!阿暖用手一摸光滑的地板,平日里硬梆梆的地板竟然有了地毯的感覺!
難道最近南風(fēng)天濕氣重,地板都長毛了?
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阿暖緩緩睜開眼睛,就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一間足以裝得下她二十個出租屋的臥室里,裝飾豪華金碧輝煌。一切嶄新如初,惟有阿暖剛從上面掉下來的雙人床上,有她睡過的痕跡。
阿暖站起來,赤著兩只腳在地毯上蹦了幾下,感覺像是踩在松軟的沙灘上一樣。
我果然還是在做夢啊,她想。不過這個夢做得爽!阿暖又環(huán)顧室內(nèi),惟獨(dú)不見了永澤。他人呢?難道……阿暖趕緊彎腰掀起了床單,查看床下面。然而床下空空如也。
既然這是我自己的夢,怎么會有他呢?他又不是我什么人!阿暖這么一想,就覺得眼前的美夢合理多了。于是她又躺到床上,蓋上了被子。
窗外的陽光從絲絨窗簾的縫隙里照進(jìn)來幾縷,落在了雪白的被子上。阿暖抬手接住一縷陽光,像洗臉?biāo)频貙⑺鼡涞阶约耗樕?。阿暖微笑著,似乎能感受到一絲溫暖。她在床上翻了個兒,剛想睡個回籠覺,就看到了枕頭邊的手機(jī)。
等等!這東西怎么也跟到我夢里來了?阿暖連忙抓起手機(jī)打開,只見屏幕上有二十多條未接來電,而且,全是那個猥瑣的房東打來的!
乖乖,厲害啊,催租都催到我夢里來了!
不過看到房東的未接來電,阿暖已經(jīng)沒有心情睡懶覺了。她從被窩里鉆出來跳下了床,來到床邊,一把拉開了窗簾。于是耀眼的陽光一下子撲了進(jìn)來。
窗外是一片林海,仿佛是雨后新洗過似的,在陽光下泛動著油亮的碧波。
阿暖看得興起,索性打開了落地窗,來到半圓形的陽臺上,一邊伸展雙臂像鳥兒自由飛翔一般,一邊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打從來到杭州,她還從沒有這樣愜意過——這就是她一直尋找卻從未得到的那分愜意,以及自由……
漸漸地,阿暖流淚了。
就在這時,手機(jī)大煞風(fēng)景地響了起來。阿暖的好心情一下子煙消云散,只能轉(zhuǎn)頭走回房間。
又是房東的電話。不過,既然是在夢里,阿暖也不能讓自己受委屈。
“誰??!”阿暖明知故問。
“呦!聽你這口氣,好象欠房租不交的是我?。俊狈繓|在電話那頭對她冷嘲熱諷。
這……阿暖還沒明白過來。難道即使做夢,房東也還是房東?變了的只是大房子,沒變的還是房租,以及她的貧窮?
好尷尬呀……阿暖不自覺地像永澤一樣,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
“大叔,我今天一定想辦法把房租交上。您耐心等等……”阿暖以為自己軟磨硬泡,興許房東就會對她憐香惜玉網(wǎng)開一面。
“你人呢?去哪兒了?”房東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我?”阿暖有些摸不找頭腦。“我也不知道這里是哪兒。”阿暖說的是實話。哪有人知道夢里的地方是哪兒?但是……好象哪里不對。
“好吧!我把丑話說在前頭,等天黑了你還不交房租,我就把你東西全部扔出去!”房東冷冷說完,就掛了電話。
阿暖忽然覺得這不是夢。
她穿著睡衣走出臥室,來到客廳。這客廳擺著幾張真皮沙發(fā),每一件看上去都是高檔貨。難道這里是……酒店?阿暖又開了旁邊的小門,來到衛(wèi)生間,偌大個衛(wèi)生間,竟然比房東那一套房子還大!
阿暖既驚訝又羨慕地看著衛(wèi)生間里的一切陳設(shè),最終目光定在了圓形的浴缸上。這個浴缸別說是一個人,就是再裝六個人都沒問題。
阿暖一邊想,一邊擰開了水龍頭放了熱水,之后脫下睡衣走進(jìn)了浴缸。
四十分鐘后,她擦干身子來到臥室,討厭的手機(jī)又響了起來。
阿暖看了眼陌生的號碼,接起電話?!拔??”
“請問是墨暖小姐嗎?”對方很客氣地問。
“是的,請問你是?”阿暖有些驚訝。
“啊,你好,我們是吳越影視,昨天看到你投的簡歷。”對方耐心地解釋著。
“啊……太好了!”阿暖高興地說。
“……墨小姐,我看到你應(yīng)聘的是我們公司的編劇職位,請問你之前做過編劇嗎?”對方問。
“做過,做過的。我之前寫過好幾個劇本,不過都沒有拍?!卑⑴行┑讱獠蛔恪?p> “哦……好吧。你能今天過來面試嗎?雖然今天是星期天,不過……”
阿暖打斷了對方的話?!翱梢缘?,請你發(fā)一下地址,我會盡快趕過去的?!卑⑴杏X自己握住了根救命稻草。
“好的好的,我馬上給你發(fā)地址。不過,你能十二點(diǎn)之前過來嗎?下午我可能有事?!睂Ψ絾?。
“好的好的?!卑⑴_心得直點(diǎn)頭。
通話結(jié)束,對方把地址發(fā)了過來。阿暖打開定位一看,離她現(xiàn)在的位置有二十多公里。
更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的位置竟然是……位于西溪濕地里面的喜來登大酒店!
阿暖嚇得眼珠子快掉出來了,她又四下看了看房間,果然在很多地方看到了“喜來登”的字樣!而且,按照剛才阿暖走過的房間面積和室內(nèi)裝潢推測,這間房十有八九應(yīng)該是這里的總統(tǒng)套房,一晚上至少得六萬!
阿暖現(xiàn)在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現(xiàn)在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涼拌!
趕緊跑吧!阿暖心想。她是個行動派,腦子里一想到什么,總要馬上實施的。于是阿暖脫下了睡衣,換好了自己的衣服,偷偷從總統(tǒng)套房里走了出來。
走廊里,阿暖和一個打掃衛(wèi)生的人打了個照面,那人很客氣地沖阿暖一鞠躬,阿暖受寵若驚,趕緊也朝她鞠了一躬。對方一愣,趁這個工夫,阿暖趕緊鉆進(jìn)了電梯。
阿暖幾乎是一路小跑出了喜來登大酒店,驚魂未定的她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就去面試了。
阿暖的出租車剛走,酒店的經(jīng)理就領(lǐng)著一隊人追了出來。經(jīng)理氣喘吁吁地看著車子越開越遠(yuǎn),轉(zhuǎn)頭責(zé)備身后的工作人員。
“怎么辦事的,連個人都看不??!這下讓我跟人怎么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