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是個好日子,天氣也漸漸和暖了一些。雖然是冬日里,卻難得的晴空暖陽。林辜奉命清點賜禮的時候,一直在想,這樣的好日子,原來是為著陸家和尉遲家聯(lián)姻之喜。
“侍子,可以出發(fā)了?!惫灿卸?nèi)監(jiān)與林辜同去賜禮,領(lǐng)頭的內(nèi)監(jiān)名叫殊奉,是皇帝的貼身內(nèi)監(jiān)。為顯對扶山王府的鄭重,特命他也前去。林辜看著殊奉,客氣地見了一禮:“是?!?p> “不敢不敢?!笔夥钛谥煊行┛鋸堈痼@地道,“奴才怎敢受侍子這一禮呢?”?“宮外,子尋是丞相之女,與內(nèi)使同屬陛下臣子,宮內(nèi),內(nèi)使乃陛下身邊人,自然當(dāng)?shù)闷鹱訉ご硕Y。”林辜也沒有留些時間讓殊奉再想些什么,淡淡道,“該走了,若是耽擱了吉時,可不是你我二人可以擔(dān)待的?!?p> 扶山王府矗立在眼前,大紅的燈籠在白日竟也這般奪目璀璨。洞開的府門,里面是灰色,藍色,青色等一干前來賀喜的官員親貴。在里面談笑風(fēng)生,討論著其實與新婦無關(guān)的話題。林辜笑了笑,以為皇家娶親不同,原來和民間也沒有什么不同。只是排場更大,動用人力更多,消耗花費更大,吉服更好看。總歸,都是一男一女,定下終生。
殊奉看破林辜的心思,輕聲道:“侍子可別小瞧這婚典,哪怕浮山王求了要簡樸,陛下也不會不給他這個顏面的。我們,不都是他婚典上的顏面嗎?”
林辜輕輕笑了笑:“內(nèi)使說笑了,子尋方才是在想,可惜見不到新娘子了,聽說扶山王妃的吉服,是比照著皇子妃的樣式新制的,共有九十九顆珍珠鑲嵌,格外華彩奪目?!?p> “這的確是圣恩了?!笔夥钣痔鹦渥友谥煨α诵?,“不過侍子可知,皇后娘娘嫁與陛下時,皇后冕冠上足足鑲嵌了一百二十五顆東珠,每一顆都是精挑細(xì)選,萬里出一的精品。足見陛下對皇后娘娘的愛重?!?p> 林辜微微斂了斂下巴,還未說話,就看見一身大紅色衣衫的陸見辛,自深深的庭院中緩步邁出,跨越那些灰色,藍色,青色的地段階級,帶著一貫悠然,一貫冷漠,一貫虛假的姿態(tài),緩緩走到府門口,對門外站著的林辜和殊奉深深弓腰行禮:“臣,跪謝皇恩?!?p> 他作勢要跪,被殊奉急忙拉住了:“殿下折煞我們了,陛下口諭,新婚之日不必謝恩,還請王爺大婚三日后親自謝陛下吧?!?陸見辛回以微笑,望向林辜:“侍子自年初一中毒,養(yǎng)病至今,可好些了?”
林辜行禮:“多謝王爺記掛,子尋一切都好?;屎竽锬锱c父親,都托我向王爺賀一聲喜。只是父親進來感染了風(fēng)寒,怕是不宜前來了?!?p> “丞相身體最要緊?!标懸娦恋溃爸皇墙袢招⊥跻参丛鴾?zhǔn)備什么給兩位貴使的回禮,不如兩位在此觀禮,等到新婦入門,見辛再去安排回禮?”
殊奉和林辜二人自然不需等什么回禮,正打算推辭,卻看著陸見辛回頭喊了一聲:“來人?!绷止夹念^一緊,知道是躲不過,陸見辛微笑著說,“由我身邊侍衛(wèi)陪伴二位可好?”
殊奉不明就里,只以為扶山王爺是新婚高興,想要多些人見證:“殿下,奴才侍奉陛下,奉旨出來已是難得,不如,讓林侍子在此觀禮,奴才先行回宮回稟陛下?”?
陸見辛臉上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