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的人?”頤禮郡主感覺自己在寒風(fēng)中打了個寒顫,依舊勉強與陸見辛對話,“據(jù)我所知,她似乎是你弟弟的心上人。你不是要娶尉遲氏的嗎?”
“任何一個與扶山王府有關(guān)的人,都是我的人?!标懸娦聊樕鲜鉄o笑意,“原本我就沒將慈寧宮放在眼中,可是如今,既然到了不能不理會的地步,讓我說清楚些,你們害她中毒深陷宮中,我便要你的性命,來讓太后清醒一下?!?p> 頤禮郡主想起太后,似乎又有了一絲勇氣,不管不顧地說:“你縱是超品親王,可是你的一切皆是陛下賜予!焉能如此肆意妄為?如此草菅人命?你焉敢如此?”
“焉敢?”陸見辛還未說話,身旁的鄭寒衣率先開了腔,“王爺十歲上戰(zhàn)場,十二歲拜驃騎將軍十七歲拜輔國將軍,十九歲承襲扶山王位。你居然說對王爺說,焉敢?頤禮郡主,你的父親,到死也不過是個車騎將軍兼三等侯罷了?!?p> 頤禮郡主腿一軟,坐倒在地上,身旁跟著的侍女也跟著坐倒下來。她強撐著仰起臉說:“原來你也是個這般好操控駕馭的人,如今你殺了我,太后娘娘必然知道你是為了林辜,她不會放過林辜的?!?p> “她不能自保,是她無能。只是你真當(dāng)她是個草包,由得太后操控嗎?”陸見辛微微搖頭,開口道。
頤禮郡主汗?jié)裰匾?,她感覺自己身后有兩道黑影,一左一右挾制住了自己和身邊的婢女:“你……你,林辜是個冤孽!我若是你,自當(dāng)高興有人出手除掉她!你弟弟娶她入門,你扶山王府永無寧日”
陸見辛終于笑了,只是他的笑容比前幾日的初雪還要嚴(yán)冷幾分:“你話太多了?!彼D(zhuǎn)過身,狹長幽森的甬道,兩側(cè)高墻屋檐上仍有一些積雪。陸見辛披風(fēng)上的風(fēng)毛被冷風(fēng)一吹微微有些散開,也吹散了他比風(fēng)毛還要稀薄的笑意,“一個也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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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辜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坐在床邊的離昭,微微咳嗽了兩聲,由著離昭攙扶她坐起來,靠在軟墊上,眼神清明,一點都不像是個大病初愈的人。只是聲音多少有些虛弱,林辜以為自己的嗓子就是一個幾近干涸的泉口,動輒還有短短的氣音:“我睡著的這幾日,宮中可有大事?”?“你……”離昭愣了一下,“你難道不是該,我怎么在這兒,你為什么昏倒,你昏了幾天,誰害的你這樣的問題嗎?什么毒?要緊嗎?”
林辜又咳嗽了兩聲,像是不想回答離昭這個問題一般,許久才道:“你必然是入宮來救我的,我昏倒前尚有記憶,記得自己是嘔血,自然就是中毒?;璧沽藥滋臁彼抗庖频酱跋碌木犹m,原本才剛剛長出一些葉片的君子蘭如今拔高了不少,葉片卻還是那么幾片,“總不超過五天。至于誰害得我……”她左右張望了一下屋子,“你見過鐘笙了?”
離昭有些瞠目結(jié)舌地望著她,許久才說:“那你知不知道,是誰救得你?”
“無色無味的毒藥不多,多半不能立刻要了我的性命?!绷止紱]有理會離昭的問題,仍在盤算近來宮中之事,“貴妃那里……”
“不能要了你的性命?”離昭冷笑了兩聲,站起身來道?!澳阒恢滥悴铧c死了?若非是陸家郡王強行給你輸入了內(nèi)力,催動你的內(nèi)力相抗,你根本逼不出來那毒的,只怕你也落得個一輩子醒不過來的代價。而你如今大損身體,又被火性和雪魄丹壓制了體內(nèi)宮功力。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絕對不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做籌碼!”?林辜眉目低垂,還是難掩幾分驚詫:“雪魄丹?”良久,她才微微笑了笑,“這不正合了陸見辛的心思?他生怕我的武功不可掌握,不能全盤聽命與他,如今唯有依附他,才能活下去?!?p> “你這又是何苦?區(qū)區(qū)貴妃母子,根本不知道你這樣做。”離昭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完全配得上苦口婆心四個字,往日里在玄機閣,自己反倒沒有今日這般有耐心。
“貴妃當(dāng)然不值得?!绷止加质禽p笑起來,“她最大的靠山唯有太后,想要斗倒太后,唯有如此?!?p> “太后……?”離昭不免有些吃驚,“你說差點害死你的,是太后?”
“師兄說不值得,可是若非我用此苦肉計,陸見辛不會對我放心,陛下依舊對我甚是忌憚。太后依舊會不斷安插旁人在我身邊,焦貴妃姐妹不會以為我快要死了所以敢對鳳瀾殿下手?!绷止继鹗终?,望著自己青色的脈絡(luò),“我怎么覺得,比我想的還多收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