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博寧兒一笑,是憶塵之幸?!毖哉Z十分坦誠。
誰知她臉上的笑忽然褪去,反而多了一絲認真,“謝謝你,憶塵。其實我并沒有你想的那般難過,只是……”
郝憶塵有些詫異,“只是什么?”
寧琉依揚起那張略顯蒼白的秀麗臉龐,對郝憶塵道,“他終究只是我生命里的一個過客,一個過客而已?!?p> “寧兒,如果你信我,我替你將人尋回可好?”郝憶塵脫口道,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換做以前,怕是天方夜譚。
寧琉依婉拒了他的好意,“憶塵,謝謝你替我著想,只是感情始終是兩個人的事,與旁人無關。若那是他的選擇,我尊重他,祝福他,我也會過好自己的生活?!?p> “寧兒,你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我。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你明明還愛著他不是嗎?”郝憶塵不解道,明明很愛他卻為何堅持放手。
寧琉依輕輕搖頭,溫柔道,“憶塵有沒有喜歡的女孩?”
郝憶塵不明所以,依然認真回答,“從未有過,遇到你之前,我十分厭惡她們。以后可能仍會這樣?!?p> 寧琉依在心底嘆了口氣,“憶塵,我相信你并非天性冷漠,你只是不懂得如何與女生打交道。若是你有了想要保護的女孩,你同樣會對她說出今天對我所說的一番話?!?p> 郝憶塵臉上忽現一抹不自然,有些生氣道,“寧兒,真喜歡開玩笑,我對你說的這番話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也不可能對其他人說?!?p> 寧琉依有些尷尬,“憶塵,你不用如此,我相信遲早有一天你會遇到自己真正喜歡的人?!?p> “就像你對墨寒那樣,明明喜歡也要堅持放手的愛嗎?”郝憶塵問。
寧琉依一愣,沒想到平日冷漠的郝憶塵也有失去冷靜的時候,“那不一樣?!?p> 郝憶塵俊臉忽然一熱,立馬轉移了話題,“寧兒,那你會難過嗎?”
難過嗎?當然會,他說讓她等他,自己等來的卻是他已佳人在側,不日訂婚的消息。她應該為他感到高興的,可是為何她心里莫名苦澀,甚至難以釋懷。明亮的雙眸不禁又黯淡了幾分。
郝憶塵有些捉摸不透她,愛故作堅強的女子,受到傷害時總是不吭聲,自己則躲在一處舔舐傷口,這樣的女子太讓人心疼。他心底隱隱作痛,隨即做了一個令寧琉依倍感詫異的動作。
只見郝憶塵頎長的身影忽然上前,接近病床時,身子忽然向前傾去,順勢將呆若木雞的寧琉依摟進了懷里,還很體貼撫了下她的背。
陌生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寧琉依包圍,若是之前恐怕早已掙扎,大概是累了,寧琉依安靜躺在那個瘦削有力的溫暖懷抱中。
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很好聞,給人很心安的感覺。她也很想舒舒服服躺在一個人懷中,可是她卻不能。
似是察覺到了懷中人的意圖,那雙環(huán)在她身上的手臂忽而緊了幾分。
“你太累了,睡吧?!焙聭泬m輕輕道,冷漠的面容忽現一抹罕見的溫柔。
寧琉依大約是累了,竟然在他的輕輕安撫中,睡了過去。
看著懷中的人兒,郝憶塵心中升起一抹異樣情愫,往日冷漠的眼神也在漸漸柔化,化作一汪春水。
“寧兒,既然寧子逸將你托付給我,那么從現在起,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就算是墨寒也不行?!比岷偷难鬯查g化作一柄凌厲的利刃,只為讓懷中人安心。
“三分春色”雅間內,墨寒與趙連、連岳等人圍坐在桌旁,每個人臉上均露出了幾分不舍。因為這頓飯后,他們將分別。
墨寒將帶著B組人員離開邊疆,前往H城調查小孩失蹤案的主謀;趙連帶領的A組則留守此地,繼續(xù)尋找真相。
看著他們一臉不舍,墨寒故意板著臉說道,“兄弟們,好好準備,待任務結束,咱們繼續(xù)在演習場較個高低?!?p> 話音落下,身著便衣的士兵頓時激情高漲,紛紛附和。
隨后,墨寒舉著酒杯,對著滿桌士兵做了個請動作。
酒杯的撞擊聲與說話聲交織在一起,凝聚成“干杯”二字,好似士兵們勇敢的決心。
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飯后,趙連帶著A組人員低調離開。
墨寒領著B組幾名兄弟準備動身前往車站,柳林乖巧跟在一旁。
正當墨寒一行人要離開“三分春色”,竹子忽然擋在他們前面,面露不舍道,“寒大哥,我還以為你們會在這多留些日子?!?p> 墨寒尚未出聲,一旁的連岳早已按捺不住,走到他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爺我過些時候再來看你好不好?”
“是真的嗎?”聲音有些懷疑。
“是真的”。聲音乍然響起,卻見墨寒已站在他面前,又沉聲重復了一遍。
聞言,小鹿般的眼睛寫滿了高興,“那你們辦完事一定要來這里看我哦”。說完,竹子悄悄跑開。
看著竹子消失的背影,墨寒不知想著什么,面色平靜得可怕。
許久,他才對眾人說,“離開吧。”
墨寒一行五人運氣不錯,剛出“三分春色”,便看到幾輛小三輪車??恐慌?,似在等客上門。
由于車站離這有很大一段距離,剛開始那幾名車夫并不愿意攬這活兒。后來連岳少爺脾氣上來,直接丟出三倍價格,他們才肯答應,畢竟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墨寒有坐過這車的經歷,所以面色平靜。一旁的柳林有些受不了顛簸,臉色有些蒼白。
“能不能慢點兒開?”連岳大聲說道。
其中一名車夫嗤之以鼻道,“若慢點我們都趕不上家里的晚飯了,再說你們不也要趕路嗎?”
連岳準備再次出聲,卻見墨寒瞟了他一眼,他心下駭然,立馬禁聲。一時間只聽到車輪子咕嚕咕嚕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車夫好心提醒,“馬上就要到了,這段路有點不好走,請大家坐穩(wěn)了?!眲傉f完,速度頃刻提升不少,好幾人磕到了腦袋。
連岳心里不知咒罵他們多少次,偏偏敢怒不敢言。
就在連岳忍不住謾罵沖動時,車夫忽然將車停穩(wěn),帶著罕見的好脾氣說道,“已經到了,各位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