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錦苦笑一聲:“我如何認為呢?如果可以,我當然也希望自己的父母是一對恩愛的夫妻,可如若那是不可能的,我也不會強求就是了,畢竟是上一代人的感情糾葛,做兒子的又沒有親身經(jīng)歷,又怎好隨意干涉?”
“那你不怪洛貴妃嗎?”薛夢問道。
“我沒有跟洛貴妃娘娘相處過,但我相信我的母后,也相信他的判斷?!本у\道。
齊湘卻不滿的回身看著君千錦,有些嚴厲地道:“千錦,就像我讓千吟在私底下叫我湘姨一樣,你也要叫千姬沈姨,什么洛貴妃?在我看來這個稱呼簡直是對她的侮辱?!?p> 君千錦乖順的聽完齊湘不多見的訓斥后,連忙長揖道:“是。兒臣明白了,以后一定會注意?!?p> 齊湘輕哼一聲,把手放在君千錦的雙手上,將君千錦作揖的雙手壓了下去,她道:“以后沒外人,這種俗禮也少給我做?!?p> 君千錦苦笑的摸了摸鼻尖,道:“是?!?p> “什么叫做叫她洛貴妃是對她的侮辱?”薛夢很不理解。
齊湘聽見這句話,愣了好久,隨后顫抖著道:“她的自由、她的驕傲全部都被這一個稱號毀了!千姬縱然溫柔,可她其實骨子里很驕傲,最初陛下登基的時候,是跟千姬商量,讓她進宮,千姬沒有答應(yīng),因為她的驕傲,更因為我??墒恰?p> “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道圣旨!陛下看商量無果,就選擇了強迫千姬,哪怕是千姬,也沒有辦法反抗圣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句話不是說著完的,抗旨的罪名千姬不在意,可千姬在意沈國公府,于是千姬選擇了……選擇了遵從……
“從此之后,她就入了宮,此生再也沒有自由,沒有辦法自由的踏出那個森嚴的皇宮,那對于千姬來說就是一個關(guān)著的一個巨大的牢籠,是個金碧輝煌的牢籠。更別說……
“更別說千姬曾經(jīng)跟我說過,她寧肯嫁做窮人妻,也絕不嫁富人妾!洛貴妃?陛下說的再好聽,說到底不也是陛下的妾嗎?她入宮后整個人都暗淡了不少。
“陛下他……他竟然還在說,這是他此生第一次逼迫千姬,但絕對也是最后一次,是他一生中對千姬唯一的逼迫,之后千姬想做什么做什么,他絕不干涉……可他到底懂不懂,就是他口中唯一的逼迫,幾乎毀了半個千姬!”說到最后,齊湘幾乎算是吼出來,眼淚也順著臉頰滑下。
薛夢看著流淚的齊湘有些手足無措,她吶吶地道:“你這話要是讓陛下聽見了……”
齊湘接過君千錦遞上來的手帕,擦干了眼淚,道:“聽見了又如何?這段話我在千姬剛?cè)雽m不久就已經(jīng)對他吼過了,他當初都沒說什么,甚至沉思良久之后鄭重的感謝我的建議……夢兒,這種不必要的擔心你就少想想吧?!?p> 薛夢一時無言,半響后,才道:“那當初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陛下會在娶了你之后再愛上她?”
“你又錯了,夢兒,我之前也跟你說過,陛下是先遇到的千姬,所以是陛下愛上千姬之后又娶了我?!饼R湘沒有正面回答。
薛夢蹙眉道:“那更不對勁了,如果陛下知道自己愛的是沈小姐,那么為什么還要娶你,你們之間可沒有什么家世差距,陛下選誰應(yīng)該都是一樣的,為什么最終他選擇了你?”
“夢兒,”齊湘閉上眼眸,輕聲道,“我的兒子還在這里。”
薛夢冷笑:“所以這見不得人?”
齊湘還是沒有睜開眼眸,她道:“我不知道這能不能見人,可我不想毀了陛下這么多年在錦兒眼中的形象?!?p> “沒關(guān)系的,”這時君千錦插言了,“母后,您不用顧忌兒臣,您想說那說就是了,兒臣無論聽到了什么都可以接受?!?p> 齊湘猛地回過頭去注視君千錦,君千錦平靜的與齊湘對視。
齊湘的眉頭微微抽搐,她看著君千錦,有些痛心地道:“那是你根本不知道……不知道我說這件事會牽扯出來其他多少事,不論有沒有關(guān)系,我要是說你父皇當時……你不知道你父皇當年都做過什么,不知道他……他當年……”齊湘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