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婚
一股一股明黃的火焰,包裹著相擁相吻的兩人,忽然它在莫筱的身邊停了下來,上下仔細(xì)探查。
找到了——
火焰中的猛獸睜開了雙眼,幾乎就是一瞬間的時間,直接全數(shù)擁入莫筱嵐的心臟中,墨洛凡根本來不及抓住它們。
心口傳來一陣絞痛,她用手使勁壓著心臟處,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心臟里,似乎藏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水晶蓮花,現(xiàn)在蓮花綻放,花瓣如同利劍般尖銳,綻放之時,宛如將心臟一刀一刀割開。
“啊——”
身邊的場景又變了,天空之湖,上當(dāng)是擁有著純白云朵的藍(lán)天,腳下是一片清澈如鏡的湖水,讓人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身處倒影之中還是什么。
“師尊,你沒事吧?!蹦宸卜砰_她,莫筱嵐搖了搖頭,從他懷里掙扎著站了起來:“這是那里?”
“還在劍魔靈的幻境里。”
“幻境?”
一朵白云漂浮在她面前,她下意識伸手去觸碰一下,白云猶如放映一般在兩人面前出現(xiàn)畫面。
是清源門,夜晚安靜至極,如平常一般平平淡淡。
一名女子身穿喜袍坐在大紅的床上,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大喜的感覺,不同的是,整個清源門,只有這,有些大喜的氣氛。
木門打開,另外一個穿著喜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他拿起桌子上的喜稱說掂了掂道:“師尊,今天可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有沒有什么想對我說的?”
正在看景象放映的墨洛凡一驚,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人,臉上的笑容擋都擋不?。骸皫熥?,原來你……”
莫筱嵐瞪了他一眼,他自覺把頭轉(zhuǎn)了過去,但臉上的嘴臉還在高高掛著。
畫面中,墨洛凡掀開了紅蓋頭,紅蓋頭下的確是莫筱嵐無疑,只是不同于正常新娘的是她的手腳被綁,嘴里還塞著一團(tuán)手絹,活生生的一副非自愿的狀態(tài)。
墨洛凡扯下她嘴里的手絹端起一杯喜酒給她,莫筱嵐一頭撞了過去,將酒杯撞倒在地,破口大罵道:“畜生,廢物,有種你殺了我??!”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酒杯笑了笑:“也是,還沒拜天地呢,不能喝交杯酒?!蹦宸膊活櫵姆纯?,抓起她便往房間外拖了出去。
一出門,面前的景色一目了然,這里是清靈水榭,高高的明月掛在夜空中,顯得有些凄涼和恐怖,他壓著她的頭,同她跪下大喊道:“一拜天地?!?p> 莫筱嵐的頭被他狠狠壓著,誆的一聲磕在地上,再起頭時,額間的頭發(fā)凌亂著才能看見到本應(yīng)該是清靈峰主的印記處,紅色印記早已不見,取而代之是一道淺淺的血印。
“放開,我,我不要和你拜天地,我不要。”
“二拜高……”墨洛凡停了一下,說道:“你好像沒有那個資格來祭拜我父母吧,那不如拜相思,畢竟她是我第一任妻子,你是續(xù)房,也該拜正房,讓她知曉?!?p> “放開我?!?p> “二拜亡妻?!?p> 哐的一聲,又是一拜,淡淡的血痕上又添得更深。
“夫妻對拜就免了?!蹦宸沧ニ鹕恚骸跋嗨疾攀俏移蓿阕疃嗨沔?。”
“堂堂清靈峰峰主,世人都要尊稱一聲清靈真人的九天玄命人莫筱嵐居然給我做了卑微下賤的妾室,是不是太委屈你了師尊,不如你跪下來求求我,說不定,我就跟你拜了這最后一拜,許了你一個正房續(xù)房的名分,也好讓你面子上過得去?”
“你休想!”
“哼!”墨洛凡抓著她的衣服拖她進(jìn)了房間,一把將她扔在床上,撕扯她的衣服,好好的喜服瞬間沒了蹤影。
“我的相思被你害死了,你不覺得應(yīng)該再賠我一個嗎!也對,你賠不起,你只能贖你對我和相思犯下的所有罪,可憐我的相思,到死都以為我還喜歡著你,讓我娶你完結(jié)心愿,若不是因?yàn)檫@是相思的祈求,我早將你碎尸萬段?!?p> 墨洛凡的表情變得更加恐怖,掐住她的脖子,像是發(fā)瘋了一樣大喊:“說,你的清白身給了誰!說啊,是不是明帆,是不是?!?p> 莫筱嵐扯掐著自己的脖子的那只手,咬著牙道:“反正不是你?!?p> 脖子上的手勁越來越大,她幾乎感覺自己快呼吸不過來。
忽然而來的放手,讓她終于可以呼吸,大口呼吸的同時,被身后的人強(qiáng)行禁錮。
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停手,倒在她的身邊,以為她睡著了,自己便也睡了過去,莫筱嵐已經(jīng)痛得麻木,連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
第二日醒來時,身邊的人早已離去,她慢慢從床上坐起來,低頭便能看到自己身上青紫的傷痕,幾乎遍布全身,連一塊大范圍的好皮膚都沒有。
忽然,門被打力的推開,段雙影拿著一些衣物走了過來,掀開床??粗锩娴娜藝@了嘆氣:“你現(xiàn)在已是尊上妾室,天下所知,以后就丟了你那一身傲骨,別再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亢心憍氣的仙門道人了,就待著這取樂尊上,傳宗接代,做個正常女子吧?!?p> 莫筱嵐沒有看她一眼,拿起衣物,如今也只有穿上衣物才能淺淺的掩蓋她這殘破不堪的身體。
衣服是一套粉色刺繡妝花裙,還有一只鑲著寶石的景福長綿簪靜靜躺在下面,這套衣服與箬相思平日里喜愛穿的衣物很是相似,幾乎一樣。
她冷笑了一聲:“他這是把我當(dāng)箬相思的替身了嗎?”
“恕我直言,你不配?!倍坞p影抬起頭,不再將目光放置她的身上,仿佛是在短時間的思念一個人:“她用自身的一切溫暖了這世間,你怎可配做她的替身。”
低頭,苦笑一下,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尊上吩咐了,你換好衣服后便去園中找他?!?p> “若不是她的遺言,我早就一劍殺了你。”
莫筱嵐一驚,猛得抬頭看去,只得看見段雙影離去的背影,她抱起雙膝,停頓了一會后,才起身穿衣,可那景福長綿簪,卻是不敢戴之物。
——
如今這個世界里,妖王顏百淵在五年前的那場人與妖大戰(zhàn)時,被滿庭宗的新任宗主江七柒所殺,妖族群龍無首,妖王的位置一下子就成了野心家的墳?zāi)?,早就對妖族抱有想法的墨洛凡便趁此機(jī)會吞噬妖族。
之后,人間皇城,百里皇城的皇帝本就只有一女,此女名為百里蘇雪,鐘情于墨洛凡,在百里皇帝臨終前將女兒送上帝位,百里蘇雪無心政事,便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傀儡皇帝,而幕后掌控者正是墨洛凡。
如今鬼王明帆被殺,魔軍在墨洛凡的指導(dǎo)下沖進(jìn)鬼界,插上魔界大旗。
人間,妖界,鬼界,魔界四界都?xì)w墨洛凡所有。
“真不知道尊上為什么還要留著她。”
莫筱嵐一出門,便能聽到來自四面八方不同的辱罵聲和指責(zé)聲,不過她現(xiàn)在也清楚這些辱罵聲是為何而來。
世人皆知,她莫筱嵐向來愛名利如性命,墨洛凡此舉不就是想讓她在遭受身體摧殘的同時,誅心滅意。
她苦笑了一聲:“墨洛凡啊墨洛凡,你自詡聰明絕頂,卻始終猜不透我的心思?!?p> “禍害一個,蛇蝎心腸的女子?!?p> “估計(jì)啊,因?yàn)榕伦鹕蠚⑺?,所以出賣自己,不顧倫理,真是不要臉?!?p> “他們可是師徒啊。”
“師徒又如何,說到底還是男子和女子那風(fēng)流之事?!?p> 她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嚼舌根的丫鬟,丫鬟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插著腰說道:“看什么看,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一看你身上的衣服就是仿箬姑娘的穿搭,想穿成這樣去引誘尊上嗎,不要臉的家伙,真沒想到堂堂清靈峰峰主骨子里居然是個勾引自己徒弟來達(dá)到茍延殘喘目的的人,也對,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清靈峰了,整個天下都是尊上的,你只不過是尊上的妾室而已,還是一個低等的連我們都不如妾室,我們至少還知道什么叫做禮義廉恥,那像你,連自己的徒弟都不放過,尊上身邊美女如云,段夫人,蘇雪夫人,若若夫人哪一個都比你強(qiáng)比你好,你不過就是靠著一張好看的臉而已?!?p> 丫鬟以為莫筱嵐會同她爭執(zhí)起來,卻沒想到她只是輕輕的轉(zhuǎn)身離去。
“下賤的東西,橫什么!”丫鬟還在辱罵,可莫筱嵐卻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這人說得不錯,現(xiàn)在的她的確連她們都不如,她能活到現(xiàn)在,不過就是靠著死人的一句遺言而已,只是箬相思啊箬相思,你不懂其中的原由,就別她生的枷鎖啊。
——
“你來了。”墨洛凡喝了一口手中的清酒,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這套衣服可是我連夜叫人以相思的標(biāo)準(zhǔn)做出來的,她最喜歡粉色,喜歡桃花,身上總是帶有淡淡的桃花香氣,她做的花酒是世間最好之物,可惜我再也喝不到了?!?p> 相比之下,莫筱嵐的身材比箬相思稍瘦一些,也要偏高一點(diǎn),墨洛凡自是心知肚明,可是為了侮辱莫筱嵐,他便讓人仿箬相思的衣服一比一做出來,就是為了讓這個眼比天高的女人好好記著自己害死的是怎么樣的一個人。
微風(fēng)輕輕吹過,兩人之間的空氣安靜了下來,莫筱嵐咬了咬嘴唇,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輕言道:“這景福長綿簪是你同她的定情信物,應(yīng)該好好保存,莫要再……”
墨洛凡接過簪子,看都沒有看它一眼,便直接丟進(jìn)荷花池里。
“你!”
“撿回來。”墨洛凡又繼續(xù)喝著清酒。
莫筱嵐壓制住心中的怒火,走到荷花池邊,正準(zhǔn)備脫鞋下去尋找簪子,剛一彎腰,就被人直接推了下去。
荷花池的表面雖然很美,但地下卻是骯臟的淤泥,她被嗆了幾口池水,中間還混雜著淤泥的氣味,她從池里掙扎起來,身上早已覆了一層泥土,粘黏在身上,特別的不舒服。
岸邊的墨洛凡大笑起來,看著池中落魄不堪的人。
“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原來不過是故技重施而已?!蹦銔蛊^冷笑道:“可惜你做了這天下共主,骨子里還是這么幼稚。”
這招推去水中的小把戲,不就是墨洛凡才入她門下時,一位師兄經(jīng)常對他用的小手段嗎?
不過當(dāng)初他忍無可忍之后,跑去和莫筱嵐告狀,得到的不是公平對待,而是師兄的顛倒黑白反誣陷,最后墨洛凡得到了一頓鞭子伺候。
以后許多年后他才得知,原來當(dāng)時不是因?yàn)槟奈粠熥鹎缮嗳缁?,將黑的說成白的,而是莫筱嵐壓根就不會信他。
莫筱嵐擦了擦臉上的泥土,確定眼睛無礙后,在池里繼續(xù)摸索著簪子,失去修真身的她,只是普通的凡人之軀,太陽高照,直直照在她身上,終于在體力不支的最后一刻找到了簪子。
帶著簪子走到岸邊,還特地將簪子上的泥土洗干凈才遞給他。
墨洛凡接過簪子,下一秒簪子便在他手上化成粉沫,接著他又從衣襟里拿出一個保存完好的一模一樣的景福長綿簪,貼進(jìn)胸口:“相思的東西怎么可能會拿給你玷污它?!?p> 莫筱嵐看似有些站不穩(wěn),身體有些搖晃,勉強(qiáng)撐住旁邊的石桌才站穩(wěn),見她如此,墨洛凡的心中又冒出來一個想法,面前這個人看起來這么的弱不禁風(fēng),若是他再推一把會如何?
事實(shí)上他真的這么做了,只是輕輕一推,那本來虛弱的身體直接從石階上滾下去,幸好石階不高,只有四五步,從上面滾下去,細(xì)軟的皮膚被幾顆尖銳的石頭所刮傷,冒出點(diǎn)血珠,混合著身體上的骯臟泥土,一股刺痛從手臂傳來。
沒有修為后,她的疼痛神經(jīng)越加敏感,只是輕微的擦傷,都讓她覺得刺痛無比。
得到報復(fù)的快感后,墨洛凡也不想再看到這張令人厭惡的臉,索性就抬腿離開。
他離開后,莫筱嵐才起身轉(zhuǎn)頭準(zhǔn)備回去洗一洗,可走到假山堆時,最終還是堅(jiān)持不住倒了下去。
再次醒來,還是身處假山里,不過夜幕已經(jīng)降臨,身上的泥土早已被陽光烤干,身體上像是敷了一層硬的石塊一樣。
莫筱嵐坐了起來,將身上凝結(jié)成塊的泥土輕輕揭下,鼻頭一酸,眼淚浮出眼眶,她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腹,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拖著一身的傷痛繼續(xù)走著。
藍(lán)凡小湘
祈禱別再禁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