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炮灰陳二
木語花撇撇嘴,看了看被衣裙蓋住的腳,嘟著嘴巴幽怨的看著丹青說:“丹青,穿這么長的裙擺,不僅不方便,還不時尚。時尚懂嗎?Fashion?!?p> “什么身?是什么意思啊小姐?什么是時尚?”丹青不明白,抱著衣裙站在木語花身邊,問道。
“Fashion,就是時尚。就是流行,哎呀,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啦。衣服拿來,我去換。”
木語花站起身,從丹青手中拿過衣裙,撩起裙擺就往屏風后面走。丹青趕忙跟上去,著急的說:“哎呀,小姐,裙擺不能掀起來,裙擺!”
“呵呵……”
包子站在門口,看著內室的兩個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們這個大少奶奶,不嚴肅的時候,著實的可愛。
鄭葉熙聽到包子的笑聲,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說:“讓他們把早飯送過來吧?!?p> “是,大少爺?!?p> 包子應道,轉身對站在門口等待的丫鬟們點點頭,丫鬟們端著早飯?zhí)_走了進來,將早飯放好,其他人又將洗漱用品收拾好,端著出了別院。
鄭葉熙坐在桌旁等著木語花,房間里就剩下鄭葉熙和包子二人,鄭葉熙也不用再裝病弱。
“早飯來了是不?餓死了,一大早就干了體力活,還生了一肚子閑氣。”
木語花從屏風后面走出來,一邊系著腰帶,一邊走。丹青在她身后,幫她整理著身后的裙擺,主仆倆一個走得急,另一個則扯著裙擺不讓動。
“小姐,你等下啦,這里還沒有整理好呢?!?p> “哎呀,丹青,你不餓嗎?我昨天晚上就沒有吃飽,現在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木語花走到桌前還沒坐下就拿起一個肉餡包子塞進嘴里,丹青站在一邊清咳幾聲,提醒木語花,鄭葉熙還坐在一旁。
木語花看了丹青一眼,順著她的眼神,轉頭看到坐在自己一旁的鄭葉熙,眨了眨眼睛,這個男人怎么了?
“吃飯吧,我也餓了。”
鄭葉熙笑著拿起筷子,優(yōu)雅的吃起來。木語花看著鄭葉熙的動作,拿在手里的肉包子,自覺的放在碗里,拿起筷子,用筷子夾起肉包子,小口小口的吃起來。
“大少奶奶,陳二求見?!?p> 木語花剛吃了沒兩口,湯還沒來得及喝上一口,就聽到院外陳二那尖銳的聲音傳來。木語花生氣的將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對丹青說:
“讓他進來?!?p> 鄭葉熙看著她這副模樣,十分想笑,這才第二天,她便有些不耐煩了,想要助他,豈是三言兩語便能做成的事?自由亦是來之不易的。
“請大少爺、大少奶奶的安?!标惗哌M來,彎腰施一禮。
木語花目光冷清的看著陳二,見他手中抱著厚厚的一沓賬本,當下就不淡定了。
“這些都是賬本?怎么如此之多?”
陳二看了一眼木語花吃驚的模樣,笑了笑,說:“回大少奶奶,這些全是鄭府的賬本,這每日的采買,各房撥出去的銀兩,各位小姐少爺的用度,以及夫人們的用度,都各分一個賬本,還有一個大的賬本,是府中所有收入的總匯。”
“知道了,丹青,接過來,放在我書桌上。分類如此清楚,也是多此一舉而已?!?p> 木語花丟個陳二一記白眼,啰嗦,其實根本就不用如此麻煩。只要用一個大賬本,做個表格,收入的、支出的、再加上每個支出人的姓名即可,一目了然。
丹青接過賬本,走到書桌前放下。陳二聲音再起:“大少奶奶,過一會兒,大夫人就要前往興善寺上香祈福,如何安排,還要大少奶奶告知。”
木語花拿起筷子,重新夾了一個包子,柔聲道:“母親要去興善寺上香,自然要備好馬車,丫鬟小廝要跟隨,再帶上幾個護衛(wèi),撥多少銀兩,就按照以往去寺廟的銀兩撥,順便再拿出一些銀兩,以防母親在街上看到什么心頭好想買。”
“是,大少奶奶。還有一事,賬房的陶先生,說是家中有事,要求告假幾日。請問大少奶奶是否準了?還有,二夫人的婢女小柳腳扭傷了,是不是要請個大夫給她瞧一瞧,畢竟她是二夫人的貼身婢女,一直拐著腳走路,看似不妥?!?p> 陳二接二連三的問題,把木語花最后一點耐心也磨沒了,咬了一口包子,咀嚼了兩口,忍著怒火咽下,冷聲說道:“陳管家,以往家中之事誰掌事?”
“回大少奶奶,您沒掌事前,一直都是由二夫人代掌。”陳二被木語花突然一問,愣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哦,那家中可有下人小廝請假之例?”木語花又問。
“自然會有。”陳二還沒有明白木語花究竟何意,回答道。
“是否都詢問了二夫人?準不準許這些下人告假?”木語花再問。
陳二恍然大悟,惶恐的回答道:“回大少奶奶,以往那些丫鬟小廝告假也是鮮少有的,故,也沒有向二夫人詢問過?!?p> “沒有詢問過?本少奶奶以為,這鄭府的事務,不管大小,皆得向掌事人詢問過后,才能正常去做。沒曾想,原來是陳管家在給本少奶奶面子,這不管大事小事,都得來問我。婢女的腳扭傷了,不去找大夫,反而問我能不能去找?”木語花冷聲再起,面上的怒火,在場所有人都能看得出。
“回大少奶奶,并非如此。只是……”
陳二剛要解釋,木語花猛地一摔筷子,站起身,看著陳二說:“并非如此?難道,陳管家,沒有給本少奶奶面子?是本少奶奶想多了?陳管家是在有意為難于我?”
“不是的,大少奶奶!”陳二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匍匐在那里,扯著哭腔喊道。
丹青看著陳二滑稽的模樣,差點兒笑出聲音,趕緊捂住了嘴巴。
“陳管家是否覺得,本少奶奶年紀尚輕,不懂管家之事,便拿著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糊弄本少奶奶?日后,這府中丟了只貓,少了條狗,本少奶奶是不是也得親自去尋?”
“奴才不敢啊,大少奶奶!”陳二跪在地上,差點崩潰了,大早上,他就被二夫人的婢女小柳匆匆來告知,命自己不管大事小事,皆詢問木語花,讓她知難而退。卻未曾想,木語花這般難纏。
“你不敢?你所做之事,我絲毫沒有看出你的不敢!你可是管家!管家為何?管家難不成只是在我和事情之間跑腿的?傳話的?那要管家作甚?哼,如果說,陳管家不知自己的職責所在,那大可以讓能擔任管家之職的人來,你可以讓賢了?!?p> 木語花說這些話完全沒有把陳管家放在眼里,第一天,陳二就如此刁難自己,若自己只是一味地承受,而不作聲,以后,他只會等著鼻子上臉,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大少奶奶,老奴不敢??墒?,老奴在這鄭府做事這些年,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老奴想,這賬房陶先生,乃是賬目往來的重要之人,卻在大少奶奶查賬之時,突然言道自己家中有事。老奴怕他從中作梗,故,前來一問。未曾想,卻讓大少奶奶如此生氣?!?p> 陳二跪在地上,老淚縱橫,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
木語花笑了笑,走上前,站在陳二身邊,說道:“陳管家是以為,我不懂賬房先生是做什么的嗎?陶先生,雖說是賬房先生,但也只是執(zhí)筆而已。鄭府所有銀兩都在銀庫,而掌管這銀庫的鑰匙,正是老夫人。下撥銀兩是二夫人,中途經陳管家的手,發(fā)放給每個人。而賬房先生,從頭到尾,不曾碰到一兩銀子。請問陳管家,陶先生從中作何梗?”
陳二瞪大了眼睛,錯愕的看著木語花。他怎么也沒有想到,木語花一個區(qū)區(qū)十八歲的女子,會知道這么多事情。外人都說,這木大小姐,心慈面善??刹还茉趺纯矗@木大小姐也并非如此。
“怎么?陳管家現在是覺得我不好糊弄了?還是陳管家想告訴我,在賬本中作梗的是你?或者另有其人呢?”
木語花溫柔一笑,看著陳二,輕聲問道。
陳二嚇得當時就匍匐在地上,連聲回答:“大少奶奶莫要這般說,老奴怎么會做對不起鄭府的事情!”
“哦……陳管家的意思是,另有其人?難道你想說是掌事的二嬸娘?”
木語花笑看著跪在地上的陳二,開玩笑的對陳二說完,陳二更是嚇得連連否認。
鄭葉熙虛弱的站起身,走到木語花身邊,輕輕執(zhí)起她的手,柔聲道:“娘子莫要再嚇陳管家了,陳管家在鄭府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亦有苦勞。為鄭府兢兢業(yè)業(yè)這些年,我們都有目共睹。娘子怎可開這種玩笑?”
聽著鄭葉熙看似埋怨的話,木語花拿起手帕,掩嘴一笑,說道:“呵呵……是呀,你看陳管家,真是不經嚇。我也只是說說,這賬本還沒看,我又怎知是不是有鬼呢?呵呵……”
“你呀!陳管家,大少奶奶就是愛開玩笑,你莫要當真,去吩咐下人準備母親去寺廟的馬車吧??瓤取编嵢~熙清咳幾聲,虛弱的對陳二說道。
陳二恍然大悟,卻也心驚膽戰(zhàn),站起身,施一禮,灰溜溜的離開了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