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鄭府二少爺
前廳一下子變得寂靜起來,尷尬的氣氛更是讓木語花大氣不敢出。
木語花環(huán)視四周,也就看到鄭葉熙這一個男子,這鄭家沒有男人嗎?一屋子的女人,勾心斗角,怪不得古代電視劇都是這樣演的。
“奶奶,少塵回來了?!?p> 木語花尋聲看去,一個看上去和鄭葉熙差不多大的男子,迎面走來,那張臉和夏氏真真的是像極了。
“哦喲,少塵回來了,快,過來。讓奶奶看看,哎喲,瘦了些許。辛苦了辛苦了?!?p> 老太太喜笑顏開,招呼著鄭少塵,鄭家二房少爺,夏氏唯一的兒子。
“孫兒給奶奶請安,這幾日在外地收上來的銀子全都交到賬房,這才請安來遲,還望奶奶莫要怪罪孫兒沒有第一時間過來。”鄭少塵恭恭敬敬的對著老太太鞠了一躬,說道。
“少塵,這次遠到外地收賬,如此辛苦,奶奶怎忍心怪罪?!?p> 老太太坐在堂上對鄭少塵點點頭,身子卻也未動半分。木語花看得出來,這個老太太嘴上說的很是疼惜,在她心里鄭少塵卻還是沒有鄭葉熙重要,就連那絲微笑都未達眼底。
“讓奶奶掛心了,為了咱們鄭家,孫兒不辛苦,一點兒也不辛苦?!?p> 鄭少塵冠冕堂皇的說著,他做這些全都是為了鄭家好,而并非另有所圖。
“乖兒子,你可回來了,這一路風餐露宿,辛苦了。瞧這小臉瘦了一圈了,可得好好補補了。兒子,你爹爹呢?可曾和你一起回來的?怎么未曾看到你爹爹到前廳來?”
夏氏從座位上站起來,激動地拉著鄭少塵的胳膊,眼神尋視著堂外,也沒有看到鄭少塵的爹爹鄭幕霖。
“娘,爹去店鋪一趟,把客商的一些問題,交代給各大掌柜,我便先回來交賬。這位便是大哥新娶的嫂子吧?”鄭少塵對夏氏倒是沒有多說兩句,而是把眼神轉向了坐在一邊的木語花。
“正是,咳咳……”
鄭葉熙坐直了身子,卻仍是一臉的病態(tài)。
“大哥,嫂嫂,前幾日便快馬加鞭的往回趕,不料想,還是在途中耽擱兩日有余,大哥嫂嫂大婚之日,故沒能趕回來。還望嫂嫂莫要生氣,少塵自愿受罰,還請嫂嫂責罰?!?p> 鄭少塵嬉皮笑臉的模樣,讓木語花一陣陣惡寒,這個男人,竟然在這么多的長輩面前,對自己用這種語氣說話,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
“二少爺說笑了,二少爺在外奔波,一切自然都是為了整個鄭府,談何責罰?!蹦菊Z花微微一笑,溫柔說道。
“嫂嫂果然不愧是杭州第一才女,才情果然不是那些庸脂俗粉可以比的。”
鄭少塵從剛才說話,眼神就沒有從木語花身上離開過,眼里的驚艷,任在堂的哪個人都看得出來。
木語花看向一旁,心里犯嘀咕,這個二少爺,好像完全不怕鄭葉熙,畢竟自己在名義上也是他的嫂子,他這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鄭葉熙這個病秧子竟然一句話不說。
“可不是才情了得呢,簡直不得了?!闭驹谝慌缘南氖闲表菊Z花,說著酸話。
“咳咳……奶奶,孫兒有些累了,先回房歇著了?!编嵢~熙說完,身后的香巧順勢把他扶起來。
木語花見鄭葉熙要走,自然站起身跟著他回房,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奶奶,母親,我也跟著熙熙回房,去照顧他?!?p> 木語花彎腰福身,轉身就去追鄭葉熙,哪料那廝停在門口,木語花一轉身正好撞在他僵硬的后背上。
“哎呦喂!”
木語花撞到鼻子,眼淚一下子涌出來,摸著鼻子納悶的看著鄭葉熙。
“哎喲,怎么回事?”
老太太看到木語花悶哼一聲,站起身,仔細的打量著前面的鄭葉熙,生怕他又哪里不舒服。
木語花很是無語,對這個病秧子男人,更是猜不懂,摸不透。望著鄭葉熙的背影,剛想說什么,那廝已經抬腳往前走了。
木語花撓撓頭,小碎步跟上去。
鄭葉熙之所以突然停下來,是因為聽到木語花口中的“熙熙”。他怎么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如此親密的稱呼他。
木語花等人消失在拐角處,鄭少塵還依舊笑瞇瞇的看著前方。
心道:“如此美艷動人的女人,在那個病秧子的房里,著實是暴殄天物。”
“少塵!少塵!你在門口張望什么呢?”
老太太坐在堂上,看著依舊站在門口的鄭少塵,喊到。
鄭少塵從思緒中回過神來,一轉猥瑣笑容,恭敬的走到老太太跟前。
“奶奶?!?p> “想什么呢?奶奶喚你許久,都未聽到???,坐下,別站著了?!?p> 老太太指了指剛才鄭葉熙離開的位置,柔和的對鄭少塵說到。
鄭少塵轉身走到椅子上坐下,輕嘆一聲,一臉擔憂的說:“奶奶,我在外面收賬這些日子,不曾間斷,打聽了好多郎中,想著,哪天可能遇到一個神醫(yī),可以將大哥的身體治好。我們鄭家也了了一處心事。”
“好孩子,你有心了。哎,你大哥現在這身體,的確一日不如一日,拜堂時竟也發(fā)了病,委屈了語兒抱著公雞拜了堂?!崩咸袆拥难劭魸駶?,對鄭少塵更是稱贊有加。
“哎,孫兒剛才看到大哥的臉色,著實不及前些日子。當初求一門婚事,也是為了大哥能夠延續(xù)大伯父一房的香火??磥恚业迷俣喑樾r間拜訪一些神醫(yī)了?!?p> 鄭少塵佯裝傷心的垂著腦袋,惹得坐在老太太旁邊的楚氏,拿著帕子偷偷抹著眼淚。
“塵兒為你大哥哥多多著想也是應當的,是得多多拜訪名醫(yī),這娶個媳婦兒沖喜,可別沖喪咯。”夏氏坐在鄭少塵對面,說著風涼話。
“你閉嘴!”
老太太怒吼一聲,還想再說什么的夏氏乖乖閉上了嘴巴。
鄭少塵生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暗自埋怨自己的母親不會說話,若是得罪了老太太,這當家做主的機會,豈不是又落在了大房那邊!
“奶奶,莫生氣,母親她也是關心則亂,口無遮攔。我現在就去趟顧太醫(yī)家中,這次收賬正好在顧太醫(yī)的家鄉(xiāng),打聽到,顧太醫(yī)有個師兄,可是個醫(yī)術高明的神醫(yī)。不知是否能在顧太醫(yī)口中打聽到這神醫(yī)的下落?!?p> 鄭少塵說完對老太太施一禮,轉身著急就往外走。坐在下座的夏氏可是心疼,站起身跟上去。
“塵兒,剛回來,這是又要出去?不歇歇腳?吃口熱飯再去,也不遲啊?”
“母親,少塵不累,大哥這事兒著急,等少塵晚上回來,再陪奶奶母親用膳?!?p> 鄭少塵為難的看著自己的母親,他何嘗不累,只是為了在老太太面前有個好印象,今天這趟,是非去不可了。
“母親,少塵他……”
夏氏轉過身想求求老太太,這找神醫(yī)也不急于這一時不是?奈何,話還沒有說完,老太太直接站起身,丫鬟順勢攙扶著走到鄭少塵身邊。大房、三房也跟著起身,站與兩側。
“也罷,那就辛苦少塵你了。打聽到神醫(yī)速速歸來,奶奶再另做打算。奶奶屆時給你備好酒菜,去吧?!崩咸f道。
鄭少塵明顯身體一僵,轉而笑著說:“是?!?p> 鄭少塵回到家中沒有半個時辰,便驅車去了城東顧太醫(yī)家中。坐在馬車上,心中甚是郁悶至極。
在鄭家,除了那個病秧子鄭葉熙,就是他這一個少爺。奈何,那個病秧子卻是長子嫡孫,而他,只是二房的二少爺。千年老二的名頭如何摘去?即便是自己日日夜夜為了鄭家著想,不辭辛苦奔勞著。家中老太太也未曾高看他一眼。
即便鄭葉熙是個病秧子,老太太也讓自己的女兒求著當今圣上,賜婚于杭州第一才女,何時這種事情,能想到自己的頭上?他鄭少塵與鄭葉熙年歲相差不及一二,卻至今,也未有給自己做娶親說媒打算的念頭。
難不成,他鄭少塵就注定是為鄭葉熙收拾爛攤子的嗎?家中事務都由他打理,鄭葉熙卻坐享天成?公平何在?
想到這里,鄭少塵坐在馬車中握緊雙拳,雙眼猩紅,恨不能鄭葉熙就像他的爹一樣,靜靜的死去。
二房三人曾也想過,讓鄭葉熙掛著大少爺的名字,還不如讓他走的干干凈凈,奈何,老太太在大老爺去世后,便對鄭葉熙關愛有加,飲食起居皆不放給外人,全由老太太的親信全權負責。
甚至,老太太還去求了宮里的女兒,要了兩個圣上的護衛(wèi),暗中保護這大房中唯一的血脈。
鄭少塵每天裝作對鄭葉熙多么的尊敬,多么的親近,也換不來老太太的一個另眼相看,至今鄭家大鑰匙還沒有放給二房掌管。
鄭家這大鑰匙一天不交給二房,這鄭家,就不屬于二房,鄭少塵就可能是在為鄭葉熙打理家務商鋪,若鄭葉熙有一日病情痊愈,那么他,鄭少塵將一無所有。
鄭少塵想到這里,更是坐立不安,他應該和父親母親商量一下,是該‘斬草除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