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任秋水和任秋月剛剛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罵著,一邊往柳念依這邊沖過來,柳念依知道自己肯定打不過,伸手將桌子掀翻,便轉(zhuǎn)身往外跑,迎面就撞到了鄭明紅和夫人。
柳念依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兩人面前,大聲喊道:“夫人饒命??!”
夫人被柳念依這一跪,嚇了一跳,接著便看到任秋水和任秋月跟在后面,張牙舞爪的追了過來。兩人身后還跟著一臉茶葉和水的吳年和一臉驚慌的吳倩。
侍郎府里的下人們早就聽到這邊的爭吵聲,已經(jīng)聚集了好些人,都在張望,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夫人見到幾人張牙舞爪的樣子,覺得臉都丟光了,大喝一聲:“都給我安靜!”
任秋水和任秋月見到夫人,如同見到了救星,大嚷著:“娘,快幫我們攔下那個小賤人!看我不打死她!”
柳念依聽到這句話,驚恐地站起了身,慌張地躲到了夫人的身后,哀求道:“求夫人救救我,我不想被打死!”
夫人氣的快要暈倒,大喝道:“都給我閉嘴!”
幾人見夫人大發(fā)雷霆,都乖乖地站在了那里,不敢再動。
緩了好一會兒,鄭明紅才意識到周圍還有很多下人在圍觀,于是訓(xùn)斥道:“都待在這兒干什么?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誰要是到處嘴碎,仔細(xì)我打爛了他的皮!”
下人們被鄭明紅這一吼,頓時嚇的如鳥獸般散開了。
夫人讓幾人進(jìn)了屋,打算仔細(xì)的問一下前因后果。
任秋月首先撲到夫人懷里,委屈地哭訴道:“娘,柳念依她剛剛打我,您看我這臉!”說著,任秋月將紅腫的半張臉轉(zhuǎn)給夫人看。
夫人心疼壞了,從小到大,不管任秋月做了什么事,夫人從來沒舍得打過任秋月,更別提讓別人打了。
夫人頓時怒火中燒,惡狠狠地對著柳念依吼道:“你個忘恩負(fù)義的小雜種!誰給你的膽子?敢打我的女兒!你給我跪下!”
柳念依就知道,這幾個人能對自己如此辱罵,定然是有人背后這樣罵自己,他們有樣學(xué)樣,所以夫人如此罵她,她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不過,柳念依卻沒有聽話地跪下去,她自認(rèn)自己沒有做錯,雖然剛剛那一巴掌,她確實是有報復(fù)當(dāng)初任秋月當(dāng)著葉蕭寒的面扇她的那巴掌的私心,可是任秋月剛剛確實也是太過口無遮攔了,實在是容易招來殺身之禍。
“夫人,不知您是否愿意聽聽事情的真相呢?”柳念依十分平靜地問道。
夫人狠狠地甩了下衣袖,大聲說道:“真相?你不說我都知道,你定然是要污蔑秋月!”
“夫人請不要著急,我沒有說由我來說出真相,我想請吳倩小姐來講一講事情的始末。相信她一個局外人,又是秋月姐的親表姐,想來她說的話,總不會是向著我的吧?”
柳念依從剛剛吳倩沒有隨著他們幾人一起語出傷人看來,吳倩還算是一個正派的人,如果連吳倩都睜著眼說瞎話的話,那她柳念依就認(rèn)栽,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領(lǐng)教夫人的手段了,大不了就是挨頓打,自己也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和夫人對著干了,最好再把任寧海惹急了,把她趕出去,那就更好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在將軍府受閑氣了。
誰都沒想到,柳念依竟然不是自己辯解,而是拉出了吳倩。
任秋月心里慌了,她太了解她這個表姐了,吳倩做事從不看誰的面子,全都是實事求是,按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問心無愧。
夫人見柳念依敢將吳倩推出來,心里明白了幾分,看來這次確實是任秋月有錯。她也知道吳倩的性子,就想要開口拒絕。
吳倩上次聽說夫人要打柳念依二十大板的時候,就知道她這個姑姑對柳念依可是不怎么待見的,剛剛又大罵柳念依是小雜種,想必夫人心里早就恨死柳念依了,她要是不替柳念依把真相說出來,恐怕柳念依的下場會很慘,那她的良心可過意不去。
于是,吳倩不給夫人拒絕的機會,直接了當(dāng)?shù)卣f道:“娘,姑姑,這事確實不能怪念依,實在是秋月剛剛說話太口無遮攔,一直說念依是未來的四皇子妃,念依受不了,才打了她的。”
吳倩話音剛落,鄭明紅不悅地說道:“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你打了秋月都是事實,她現(xiàn)在可是你的姐姐,你以下犯上,什么理由都逃不了該受的懲罰!來人,給我狠狠地扇她二十個耳光!”
鄭明紅這一吩咐下去,連夫人都有些害怕,二十個耳光下去,非得把柳念依打吐血了不可,雖說除夕那日任寧海對柳念依也是大發(fā)雷霆,可是畢竟除了罰跪,也沒有動其他的懲罰,這要是讓任寧海知道,柳念依被打了二十個巴掌,到時肯定會追查到底,那秋月說的話可就紙包不住火了。
“嫂子,這事也不能全怪念依,秋月也有錯,二十個巴掌還是算了吧?!?p> 鄭明紅真是恨鐵不成鋼,“你也太心慈手軟了,我告訴你,這種白眼狼,不能這么慣著她,今天她敢打秋月,明天就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更過分的事來!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
吳年原本在一旁沒有插話,這時他跟鄭明紅站在了一個立場,添油加醋道:“姑姑,我娘說的對,這種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你要不給她點兒教訓(xùn),以后定然是個禍害??!”
柳念依站在一邊不言不語,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夫人母子三人還不算太狠,真正的狠角色原來是鄭明紅母子啊,不過他們一口一個私生女的,這是在說她嗎?她不就是認(rèn)了任寧海為義父嗎?怎么就成私生女了?
“原來這京城官員的正妻嫡子們行事都是如此齷齪嗎?隨意惡語侮辱,隨意栽贓陷害,甚至隨意施加私刑,小女子今日真是大開眼界??!”柳念依挑了挑眉頭,諷刺地說道。
“混賬東西,你說什么?”鄭明紅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氣得站了起來,指著柳念依大罵道。
“我說什么,不都免不了今日受這二十個巴掌嗎?沒關(guān)系,我受著就是。我覺得這懲罰還不夠,再加一條怎么樣?”柳念依無所謂地說道。